公子慢慢品完茶,瞅瞅时间已过中午,站起来说:“一切照计划进行,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破坏了‘瞒天过海’计划,家法处置。”
暗香道声是。乱蝶虽心里老不乐意,现在也只好轻哼一声知道了。
晚上,乱蝶始终放不下醉春四弟,他躺在床上,烙烧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菩提日夜不倦地敲着木鱼,简直是要他的命呢。火已经够大了,他还敲个破木鱼,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狠狠地冲对面墙上踹了一脚,但丝毫不起作用。菩提依旧敲着木鱼,喃喃着‘南无阿弥陀佛’。
乱蝶恼怒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外套,信步走出了锦绣堂。从锦绣堂出来,他穿过水西门大街,七拐八拐地来到一条小巷。这里倒红灯高照,莺歌燕舞的。乱蝶是老手,自然知道这里是江宁小有名气的‘姐妹坊’。
乱蝶轻车熟路地走进中间一家,上面挂着两盏‘笑笑少’的红灯笼。乱蝶走进去,只听里面传来两声祝酒词:“麻雀叉叉,姨娘抱抱。”
然后,就有一个女声传过来,嘻嘻笑着说:“爷,您一把年纪了,稳着点来。”
“稳,稳个屁啊,稳就不来这地儿了。”
乱蝶大跨步走进去,掀开帘子,只见里面有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一边一个姑娘,正‘姨娘抱抱’呢。
一见乱蝶进来,两个姑娘赶紧从老头腿上站起来,笑语嫣嫣地迎着乱蝶走过来说:“六爷,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快请坐,请坐,荷花,给六爷沏壶上好的龙井。”
乱蝶一挥手,对那两个老头儿喝说:“给我滚开!”
老头儿脸上似乎还有些倔强,其中一个姑娘低低说了一句:“六爷是锦绣堂的人,还是请爷改天再来吧。”
一听此话,两个老头儿急忙踉跄着冲出屋子。
两个姑娘一边一个搀着乱蝶走进内室,重整酒席,一个唱着小曲儿,一个斟着酒,伺候乱蝶朦朦中进入梦乡。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锦绣堂依旧没有醉春的消息。耐不住性子的乱蝶三番五次质问暗香,醉春到底怎样了?但暗香也没法回答,到现在,他也没有醉春的消息。按照计划,差不多一个月内,醉春就会带消息下来。可现在,已经又三天过去了,醉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焦急中又等待了三天,乱蝶嚷嚷着要冲进去灭掉龙凤镖局,杀他个人仰马翻,把那该死的滚地雷、林三娘扔进粪坑里去。这时,一个呼哨声响起,天空中飞来一只白鸽。白鸽在空中盘旋一会儿,扑棱一下翅膀,落进院中。
白鸽的嘴中衔着一个三寸长竹筒。暗香走过去,拿下竹筒,拔下塞子,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他略扫视一番,急忙走进内书房。
红翠正好站在门口,逗树上的绿头鹦鹉玩。暗香走过去,对红翠鞠躬说道:“红翠姑娘,公子在里面不在?”
红翠转身瞅了他一眼,斜睨着大眼睛说:“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此时,暗香没工夫和她搭讪,躬身向前说:“请禀告公子,行动要开始了!”
第0008章 红衣使者
更新时间2014-11-7 8:46:45 字数:2617
转眼十月中旬,醉春被押镖局已经一月有余。醉春性格豁达,镖局上到教头镖师,下到打杂的、烧火的、喂猪的都和醉春打得火热。只是夜晚难捱,守着这么一个活宝,快把他给郁闷坏了。好在三娘身边少爷多,也不在醉春一个,所以醉春安心地做他的二当家。
这一日,二当家正在和镖局两个镖师把酒言欢。突然,大当家身边的贴身跟随笑金刚小跑过来,一见二当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三个响头之后,二当家轻轻抬手,沉沉地说:“起来吧,什么事?”
笑金刚从地上爬起来,禀告说:“请二当家和三娘移步‘威武厅’,大当家有要事相请。”
二当家琢磨一番,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能有什么要事?杀人打劫,强抢民女?这也不是时候啊。想来想去,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中,少不得还是要过去一番。
两个镖师见机行事,连忙告辞离去。二当家也没有挽留,站起来,对侍立在侧的王小子说:“去,把三娘请过来。”
王小子答应一声,急匆匆请三娘去了。
日上三竿,三娘还没有从醉乡中醒来。王小子进去的时候,三娘一双大脚丫子露在床边,上面黑乎乎的一层细毛。
王小子也不敢贸然惊扰三娘,轻轻过去对赛西施请个安,小声说道:“二当家有请三娘到外书房。”
赛西施坐在一张实木大椅上,对镜梳理那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听王小子这么一召唤,慢腾腾地扭过头,撇撇嘴说:“什么事大白天的就要过去?我说王小子,打从有了二当家,你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王小子连道不敢,然后不得不把小马子的事情叙说一遍。胜貂蝉这么一听,对赛西施使个眼色说:“我说二哥,笑金刚来请了,镖局一定有要事,我们还是请三娘起床更衣吧。”
赛西施沉吟一会儿,点点头。
胜貂蝉扭着小腰拍了拍三娘的大脚板,又挠了挠脚心。三娘感觉脚痒,伸了伸脚,转一下,又睡去了。胜貂蝉见这招不中用,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连着在三娘肚脐眼上转了三圈。三娘大骂一声坐起来:“谁他娘的抓我的命门?”
见三娘醒来,赛西施扔下辫子,服侍三娘披上衣服说:“快起来吧,二当家叫你呢,说有要紧事。”
一听二当家有请,三娘精神来了。这一个月,三娘也苦坏了,说是圆房,可压根没见着二当家的面。
三娘快速换好衣服,屁颠屁颠地来到书房。那时,二当家已经准备好,就等三娘了。见到三娘,二当家二话不说,拖着三娘就往‘威武厅’走。
威武厅是镖局正厅,一般用来接待重要访客时才用上一场。可这会儿,不过年不过节的,会有什么重要访客呢?也可能是大活儿到了。三娘知道,镖局轻易不出镖,如果威武厅出镖一次,保准能挣个十几万银子进来。
这对新婚小夫妇进去的时候,大当家已经恭候多时了。只见威武厅内,肃穆地站着两行身着龙凤服饰的镖局武师。一看,这氛围果真不一样。难道真有什么大人物到访?
大当家指指左右两把交椅说:“请二当家和三娘落座。”
他们不敢多说什么,分左右坐好,只听大当家说:“今日叫二当家和三娘过来,只有一事相商~~~”
还没容大当家说完,只听外面一声高喝:“粉红姑娘到!”
一时,二当家有些晕。粉红,粉红是谁?听起来应该是个女孩儿,一个女孩家家的,值得镖局三大当家压场?
正狐疑间,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儿飘然而至。她红衫红裙红鞋,从上到下一溜儿粉红色。粉红昂步进入,见到他们也不下拜,声音清脆朗朗问道:“谁是龙佑大侄儿?”
看她小小年纪,竟敢直呼大当家为大侄儿,可见来头不小。大当家急忙下座,笑脸相迎说:“粉红姑娘快请坐,今日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见教?”说着,他对手下笑金刚挥挥手说:“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粉红姑娘沏杯上好的‘龙井’去!”
粉红也不坐,小手一摆吩咐说:“我马上就走,茶就不必了。我来江宁告诉你,十二月初八是帮主的生日,你可不要忘了。其他的一概不要,帮主说了,锦绣堂的上等红绸来上几匹。”
一听锦绣堂,大当家有些小愣。粉红见状,小脸一扭,提高声音问道:“怎么,大侄儿有困难不成?”
大当家哪敢说不,弯着腰、低着头说:“不敢不敢!别说几匹了,就是几十匹,龙佑我也得给帮主抬过去。”
粉红轻哼了一声,又说:“谅你也不敢!帮主又说了,这红绸可是要紧了用的,一点马虎不得!”
大当家二话不说,只有点头的份儿。交代完,这小丫头也不理睬他,转眼又飘然离开了镖局。
一直到小丫头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大当家才抬起头,拧巴拧巴脸上的汗水说:“哎呦,真是要命,什么不要,偏要锦绣堂的红绸。”
这会儿,二当家郁闷了。这小丫头到底什么来头,竟把堂堂龙凤镖局的大当家吓成这样,呼来喝去的,跟个下人差不多。
说来也怨不得大当家,要说这粉红丫头的来头,确实不是一般人。她是京城洛青松手下的粉字辈使女。洛青松手下大字辈使女叫彩红,二字辈叫大红,三字辈叫小红,四字辈叫粉红,往下还有紫红、黑红什么的都是不入流的小丫头。说起这洛青松,也算是一号人物。洛青松的爹洛家声原来是‘血滴帮’的帮主。当年,雍正先帝爷靠年羹尧手下的‘血滴帮’四处侦探情报,登上宝座。血滴帮的镇帮之宝就是血滴子。后来,洛家声金盆洗手,帮主的位置让给了儿子洛青松。
要说大当家为什么如此忌惮洛青松呢?想当年,大当家和三娘在霸王山落草为寇,不过做些打家劫舍的行当。一日,大当家带着一帮小弟又去抢劫,不想被一个少年打得人仰马翻,差点没把小命丢掉。这少年是洛青松的弟子肖桐。肖桐原本没想留他的小命,碍不得大当家苦苦求饶,又是拜师又是孝敬银子的,肖桐也就勉强接受了。从此,大当家就成了洛青松的徒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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