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忙摇手道:“公子且慢!宛如有话说。”
红公子停住了笔,听她说道:“上款公子署上宛如贱名,下款也该署公子尊号。彼此虽贫富有差,但宛如也不是十恶不赦朝廷命犯,公子如不介意,何必隐姓埋名?宛如认为大丈夫自当磊磊落落,天地名姓,原也不该遮遮掩掩。”
此时,红公子才晓得宛如的厉害,只这一张巧嘴,真真无话可驳。于是,他不再犹豫,竟署名长春居士,随后掷笔案上。宛如凝眉瞧了一会儿,突然跪下磕头说道:“宛如无礼了!”
红公子见她并不说破自己身份,心中喜她乖巧,抬手淡淡说道:“卿起来吧,这里不是九重宫内,没有那许多规矩。我们依旧像刚才那样喝酒聊天方才自在。”
原来,这红公子却是微服私访的乾隆皇上。他这一访,不仅艳遇了京师第一花魁宛如,却也了却了公子一桩心愿。
真不敢相信,转了一圈,乱蝶和醉春又回到这破牢房里来了。不过物是人非,曾经的李玉麟已经魂飞冥府。乱蝶仰躺在柴草上,单腿翘着,百无聊赖地骂着娘。
醉春还好,到那儿都跟没事人一样,除了没酒没肉,这点比较难过。可惜看门的狱卒赵三已经离开。那次逃狱事件后,这里所有的人都被开籍回家了。衙门大换血,全是不认识的新人。这次的狱卒叫费名神,长得秀秀气气,很是俊俏。有事无事,乱蝶就对着人家胡言两句,但人家也不上他的套,只管羞羞答答点头说好,再说第二句却也没有了。
乱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四弟,你说我们下山后,我和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不是被关就是被押,是不是在山上老背着师傅吃酒肉,佛祖生气的原因?”
醉春淡淡地答道:“那是你干的事儿,我什么时候偷吃过?”
见醉春不认账,乱蝶更急了,从柴草堆上翻身而起,大声说道:“你胡说!哪一次不是你和我一起做的?八月十五那日,师傅睡着了,我们俩个偷偷在山上逮了两只野鸡,生火烤着吃了。结果,忘了收拾鸡毛。早上,师傅起来发现满地的鸡毛,罚我们扫了一个月的院子。还有那次,冬至的时候,我们去山下打酒喝,却和师傅撞了个正着,被师傅拧着耳朵回山,这些你敢说不是你?”
醉春置若罔闻,撇撇嘴叹一口气念道:“贫僧久不在江湖,江湖上的事情早忘了。”
乱蝶嚷道:“四弟,你也忒无赖了些。三哥我虽然不做好事,但起码嘴上还承认些。你倒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三哥我却受不了这样的人。来,来,来,我们打一架。”
原来,乱蝶在牢房中闲着无聊,要找点事做。在牢房里,也没有姑娘唱曲,也没有绣春画可看,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架了,还能派遣一下狱中的寂寞。
说完,乱蝶率先跳起来,对着醉春就是一拳。他的这种小把戏醉春深悉之。也不见醉春怎么动弹,早躲开了乱蝶的拳头。乱蝶见醉春有所反应,越加挑衅起来,索性东一榔头西一拳地混打起来。这种打法也没有什么章法,颇像市井小民在街头殴架。醉春躲不开去,只好随机跳跃,逃不开也给他一下。
被打了的乱蝶很是兴奋,呜呜呀呀地喊着,拳脚乱舞跟失心疯一般。两人对殴着,却比刚才热闹一些。费名神坐在牢门外,只管呆看,也不来阻拦。
这样玩了小半个时辰,两人脸上都微有汗水。乱蝶浑身舒泰,只嫌牢房小,打不尽兴。他求费名神打开牢门,让他们出去透口气。费名神也不搭理他,只管腼腆地一笑而过。
这时,两个狱卒押着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子进来。这男子年纪也不很大,最多十七八岁的模样。男子双手被捆,嘴里依旧死死地摇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苹果。
乱蝶停下来,煞有其事地看着这个少年。
两个狱卒对费名神说:“打开牢门,让这个犯人进去。”
费名神答应是,从裤袋中摸出牢门钥匙,开了牢门。一个狱卒解开那少年手上的锁链,推他进门道:“敢偷我们老爷的银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是我说,只要你关进这里,就别想逃出去,等着被秋后处斩吧。”L
☆、第0072章 诬告藏禁书
那黑少年终于拿下嘴里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笑嘻嘻道:“那可要等到明年了,今天秋天才刚过。”
那狱卒嫌他油腔滑调,对着他后背抽了他一鞭子,骂道:“到这时候你还滑舌?”
这一鞭子抽得迅疾,黑少年一个不当心,苹果掉在地上。黑少年转过身,怒道:“打我做什么?你老爷偷了我的银子,不是我偷了你老爷的银子。这世道还有天理没有了?当官的作威作福,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那狱卒见他顶嘴,还要再抽。醉春拉黑少年到一年,劝道:“小哥少说几句吧。”
外面的费名神也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儿,也劝那俩个狱卒回去喝茶,不必和犯人计较,他们都是活不了几天的人。
俩狱卒这才愤愤走开。静下来,醉春问黑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到这里来?”
黑少年捡起地上的苹果,好意让让醉春,醉春忙道不必了。乱蝶本来已经停下,兴致勃勃地看好戏,被醉春这么一拦阻,什么都看不成了,不禁恼道:“你管人家做什么?自己都要死的人了,还有心管别人?暗香那家伙,这半天也不知道给我们送点酒肉来,我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吃那个苹果当个屁用?”
每当乱蝶恼怒的时候,总是拿暗香说事,似乎这一切都是暗香安排的似的。
醉春答道:“三哥,你别总欺负二哥,二哥可不是你说的那号人。”
乱蝶不吭气了,其实他不过是嘴上出出气。心里却敬佩暗香的为人。但他又不想承认,转而怒向那少年:“我四弟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做什么进来的?”
这半会的功夫,那少年却啃完了苹果。抹抹嘴巴,也不怪罪乱蝶鲁莽,老老实实答道:“我叫那守图。”
乱蝶说道:“什么拿手图,还拿地图呢?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想的,起这么一个怪名字。”
那少年嘿嘿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人称我“千面手”。”
这个回答着实让乱蝶吃了一惊。他急走进来抓住少年的手道:“你就是千面手神偷?久仰大名,你快教我学那套“隔空取物”的功夫。听说你用那套功夫把皇上的小衣都偷到了,好生厉害啊。我乱蝶要学到这手功夫,还费什么神整日做梁上君子?”
醉春却问道:“他们说你偷了老爷的银子,偷了谁的银子。哪至于就关到这里来?这里都是死刑犯。”
那守图叹口气道:“说来惭愧,兄弟我着了冯广才那老贼的道儿。”
醉春心里一惊,问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一开始那守图并不愿意详细交代,但见醉春身材伟岸,言辞爽朗,很有英雄重英雄,好汉惜好汉的情结。那长得像矮冬瓜一样的人,虽然态度粗鲁了些。但性格很是直爽。再说他大致也清楚,被冯广才关到这里来,多半是要出不去了。所以他敞开心怀,把自己怎样被冯广才的干儿柴福招来,盗取锦绣澜的密信,从柴福手中拿到银子,正在“喜客来”请乞丐喝酒的时候,被人抓到这里来。银子被搜走了。说那是冯大人的私银,上面都有标记的。他有嘴说不清。只好稀里糊涂被抓到这里来。
此番话不说还好,一说。乱蝶火冒三丈,纵身一跃,劈头盖脸对着他打起来:“奶奶个熊,本来爷还敬仰你偷东西功夫厉害,不想你竟盗到我家锦绣澜去了。锦绣澜是什么地方?也由得你这种三脚猫功夫下手?废话少说,我们先打一场架再说。”
那守图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位爷竟然是锦绣澜的人。眼见乱蝶气势汹汹,不躲避的话就被他伤着了,只好也一跃,跃到了梁上。乱蝶跟着上去,两人在梁上窜来窜去,打得甚是热闹。
醉春拦也拦不住,只能在下面喊着:“三哥,有话慢慢说,别打了。”
此时,之前的那两个狱卒竟然又回来了。这次,押着的是另一个犯人。这个犯人,醉春却认识,正是都察院御史张继贤。
醉春见张继贤也被关进来了,心内大骇。他知道要扳倒张继贤,公子一力仰承他出力呢。他都被拘到这里来了,公子还怎么拿下冯广才,救他们出狱?
那两个狱卒见房梁上窝着两个人,一个在逃,一个在追,打得不亦乐乎,一个狱卒斥道:“嘿,嘿,说你们呢,打什么打?那是你们待的地儿,赶紧给我下来。”
那守图还算听话,飞身下来。乱蝶也跟着下来,一把又要揪他辫子。那守图躲开,说道:“你怎么尽使女人的手段?”
乱蝶答道:“爷就喜欢女人的手段怎么了?”说着又要侵身近前,又要拽他衣带。好不容易,醉春抓住了乱蝶,拉到一边说道:“三哥,快别闹了,怎么张御史也被抓进来了?”
乱蝶刚才只顾着打架,也没瞅清楚谁进来了。这时定睛一看,真看见了张御史,怔了一下。随即扑过来,嚎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进来了我们怎么出去?”
那狱卒冷冷一笑,回答道:“进来还想出去?等你死了罢。”说着,他们也解开张御史手上的锁链,推他入狱,然后吩咐费名神锁好牢门,看仔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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