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宝愤然说道:“不过是几个毛贼。纵使他们在此地埋伏又能咋地?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官军。俗话说,邪不压正,他们还能伤了我们么?”
金贵嘿然无言,只得退下。又走一段路,只听得一声鼓响,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伙贼人,只朝着乌兰宝杀来。左有秦英,右有胡民。乌兰宝倒也不怕,全然不惧,左右开弓,和秦英胡民对打起来。厮打好大一会儿,秦英胡民竟不是乌兰宝的对手,二人竟率众退下。乌兰宝大笑,即率兵士奋勇追击,定要杀贼人一个落花流水才行。
追了一会儿,前面骤现一座桥,乡民叫做松波桥。乌兰宝怒马当先,第一个杀过桥去,其他将士多半随他而去。只有金贵感觉此事不妙,落在后面。谁知道官兵刚过了一半,只听豁剌一声,桥身断成两半,桥中间的人竟落入水中。乌兰宝恰已过桥,见状,越加恼怒,顾不上后面官军,奋勇向前。这时,前面又来了一大队贼兵,截住乌兰宝。乌兰宝若此时还算聪明,就该伺机后退。可他是旗人,又自负勇猛,只知进,不知退,不管自身死活,只管上前冲突。
可是贼兵竟又纷纷退去。乌兰宝带着官兵不知所以,正要寻思继续邀击贼兵。不知从何处传来蹦蹦声,竟是小孩玩时打的弹子。乌兰宝被打中了三五弹子。这弹子却是铅球做得,势道又足,竟把乌兰宝打下马来。他的手下见状,正要上前抢救,一伙儿贼兵上前,挥刀只砍,竟砍掉乌兰宝的头颅。可怜乌兰宝奋勇向前,到最后却丧在贼兵手下。
这伙儿被截断的官军此时竟成了羔羊,四下被贼人围着,由着贼人猎杀。桥后面的金贵见对面的贼人已经杀完官军,又回马杀来,忙令兵士整阵而退,自己却站在桥这头,也学张飞虎目圆瞪,大呼道:“你们这伙贼兵,敢过来单挑么?”
话说秦英胡民带着红莲教教众,陡见桥对面立着一勇将,也不觉惊异,纷纷站立不行。胡民近前一看,金贵身着白袍,威风凛凛,不由赞道:“这人好生威猛!我们不要惹他,让他去罢。”
金贵这才领着剩下的兵士回到大寨。见了朱宝强,百十骑只剩下不满三十骑。金贵跪伏在地上,对朱宝强哭诉一番。官军如何进了山,如何遭遇易滢部众埋伏。金贵曾力劝千总小心行事,乌兰宝仗着英勇,被易滢部众砍杀。
朱宝强听金贵诉说,心下一惊。易滢这番贼人,不仅有勇,又兼有谋,这可咋办?
原来易滢探知官军要来袭击九骊山,在山顶使起玄术,借用千里眼一看。哟呵,官军到了,布阵严密,倒似有点来头的意思。正在忖思难办的时候,胡民近前问道:“看教主面色不预,可有烦心事来?”
易滢将官军来到,布阵严密的事情说了一番。胡民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何难?胡民带一二百个教众,准叫他们有去无回。”
易滢忙问如何布置?胡民将这番计划告诉易滢。易滢一听,连声叫好。不等官兵安营扎寨,易滢立即安排秦英、胡民各带领一百教众,一百教众埋伏在前路邀击官军,打三五回合,放官军进来。一百教众埋伏在松波桥附近,等官军渡桥一半,拉断桥身,将官军一分为二。当然,之前要先把桥身砍断,桥下用粗绳绑缚。等鼓声响后,桥下的教众砍断绳索,桥身断为两截,官军落水的落水,被杀的被杀,正是一场大胜战。朱宝强出师不利,不得不背山扎营安寨,伺机再动。
官军首战失败,山上红莲教众却是兴高采烈,杯酒交欢,欢庆胜利。易滢年纪不大,但性子却不张扬,或是小时的经历养成的性情。他吩咐秦英、胡民只管喝酒吃肉,只是四周要有教众巡防,别让官军趁夜偷袭。秦英胡民自然答好。
易滢安排好山中事宜,只身走入格格房间。山中寂寞,又无书可读,格格也真烦闷至极。见易滢进来,问道:“山中可有什么喜事?听外面喧哗得厉害。”
易滢淡淡说道:“说了你要不高兴呢。”
听他这么一说,格格早猜到了一半,却不说破,依旧问道:“什么事情?你说来我听听。”
易滢将官军进山,被胡民计策打退的事情说了一遍。格格说道:“我看胡民倒是一将才,不过秦英似乎很不服气呢。”
格格的话正说到易滢心坎上。原来,秦英是他小时兄弟,两人一起讨饭认识的。秦英无谋,但为人还算仗义。胡明却是前几年跟着易滢的。胡民有智有谋,易滢对他自然另眼相看一番。但秦英就不乐意了,他跟随教主十多年,怎能事事听胡民的?为了调和两人的关系,易滢着实费了一番脑筋。
格格见他眉头紧皱,心道,果真说中了他的心思,倒不如火上浇油,再添把柴才是。格格正要再想法破坏两人的关系,最好让他们窝里斗才好。可是易滢却微微一笑,说道:“教中的烦心事,我们不谈罢。且说这两日你的病可好些了?”
格格见他转移话题,只得说道:“多谢你的草药,当天就好多了。”
易滢在格格身旁坐下,深情地看着格格说道:“官军已经进犯,就算我赢了此仗,只怕这处地方也不能待下去了。晴妹妹,你可愿意跟着我走么?”
格格低首不答。她心道,自己这般身份,怎能跟着匪首天下流窜?古今事难两全,她却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弃国法不顾?
易滢自然明白格格的心思,又说道:“让妹妹心甘情愿跟着我走,恐怕很难。不过易滢也想好了,可错过再一,决不可错过再二。那时,易滢说甚也要带着妹妹走的。这时,哥哥我先来告知妹妹一声,我们不一日就要离开此地。妹妹放心好了,易滢绝不会亏待了妹妹。有易滢一口吃的,易滢宁肯饿死,也不会饿着妹妹。”
格格心中如倒了五味瓶一般,说不上来的滋味。她意识到易滢依旧在专注自己看着,这才嘤嘤说道:“你这又何必呢?天下女子多的是,也不在若晴一个。”
易滢却稳稳说道:“天下女子多的是,但晴妹妹只有一个。”
一下,格格却说不上话来。L
☆、第0166章 教中起内讧
初战大捷,红莲教众多半欢喜雀跃,这时却在外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易滢在房内和格格清谈,群龙无首,猴子称霸。要说山上的霸主要数秦英和胡民。之前说过,秦英是易滢的小时玩伴,两人关系亲爱有加,在教中一向是易滢老大,他老二。自打四年前胡民投到教主门下,他们那种默契的关系就被打乱了。胡民有智有谋,提出的建议教主多半采纳。尤其是这两年,胡民渐渐取代秦英,成为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教众也是跟风趋势之辈,一半老派人物跟惯了秦英,而一半新式人物则看好胡民。于是,教中一分为二。易滢领头,下面掌管着两大派,一派秦英为首,一派胡民为首。这些年,红莲教东奔西走,胜得少,败得多,两人也算关系和谐。可是前些日子易滢听从胡民的建议,在邯郸彰德交界处饿虎镇取了皇银六十五万两。此战顿时让教众熏熏然起来,何况在九骊山又击溃朝廷前头骑军。一时,教众多半利益熏心,骄傲起来,自以为从此后,取得天下何难之有?
话说共贫穷易,共富贵难。此时,教众被暂时的胜利熏混了头脑,一门心思争功较劲起来。易滢不在首位,席上首位该给谁坐呢?跟着秦英的老派人物说道,秦英自小跟着教主,劳苦功高,自然要坐首位。跟着胡民的新派人物又不干了,这智取皇银、巧歼清兵的计谋都是胡民的主意,此时怎么倒成了秦英坐首位?
秦英和胡民各不发话,倒是两边的教徒争得不可开交。这个说首位归秦金刚,那个说首位要属胡*。争到热闹处,竟互相动粗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的煞是好看。
易滢在房内听外面喧哗得厉害,只得辞别格格,款步走出来,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教众见是教主来了,才算稍稍停止了喧嚣。易滢环视众人又问道:“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胡民、秦英不好回答,只闷坐着一言不发。倒是一个年小机灵的弟子近前说道:“弟子们在争席上首位谁坐?是归秦统领还是胡统领?”
易滢一听,就猜到是非曲直。他走上台前。神目烁烁闪道:“我们红莲教自顺治十年建立。迄今已经熬过八十八个年头。我们教派的宗旨是济世救人,救死扶伤,哪有让你们争功抢位的道理?小米子。你给他们念念我们教派的救世歌。”
小米子就是刚才回话的弟子。他近前来,清清嗓子,朗朗念道:“乌绕枯树,象走泥沼。萤飞愁涧。鱼度坝桥。堪嗟众生,苦多欢少。营营奔竟。劫来难逃。如此种种,入得我门命尽饶!”
易滢问道:“救世歌说得很清楚,营营奔竟,为何烦恼?一个席上首位就让你们争到这种地步?”
弟子各不答话。倒是胡民识时务些,见事情已闹到这种地步,站起来。对着教主和秦英抱拳作揖,笑道:“教主坐了主位。秦兄弟比弟子入门早,自然要坐主位。”
那秦英毕竟年少轻狂,只微微点头说道:“那就承让了。”说罢,竟自坐了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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