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刚刚要走的嫔妃就都不走了:“身体不好,也不差这一会儿,好歹是四公主就一起送送吧。”
“是呀,是呀。”
沈曦若全然不顾她们说什么,对着沈蕴卿笑道:“三皇姐,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要求,沈蕴卿不好拒绝,再说这么多人,相信沈曦若没有什么别的花样,不过还是不死心罢了。
她轻轻的移动脚步,裙裾从台阶上匍匐而下,来到沈曦若的面前。
刚才隔的远,只觉得沈曦若的衣服没有宫中的服装亮丽,这会儿走近了看才发现,那针脚粗糙,金银线偷工减料,甚至衣服的布料都比平时的薄了太多,没有绸缎该有的质感。
沈曦若毫不避讳的上前拉起沈蕴卿的手,一直走到殿门口处,才冷笑一声:“这样的婚服,在民间必是姑娘自己,一针一线细细而认真的缝起来,整个嘉和国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粗糙的婚服了吧?”
沈蕴卿蹙眉不语,只听她接着道:“不管何时,总是你能赢我。但这次,是我先嫁了他。瞧,婚轿来了。”
沈蕴卿还没有从她的话中明白过来,只见前面逶迤一行长长的红色队伍,向凤梧宫中走来。
那是方景惟迎娶的新娘的花轿队伍,他正一身簇红的向这边望过来,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脸上的衰败之色与各种不甘。
沈蕴卿突然就笑了:“四皇妹,希望你嫁过去后,安心与驸马过日子。皇宫中的事情,有父皇与母后,你也可以少操些心了。”
听到这样的话,沈曦若阴沉了脸:“皇宫是本宫的家,本宫怎么能不挂念?”
沈蕴卿闲闲的一笑,仿佛知道她会继续参与,只是说明后果:“是,只是娘家。如果你非要挂念,皇姐不能阻拦,但是出嫁的姑娘过多的参与娘家的事情,会对名声有碍的。”
“名声?我已经没有名声了,还在乎这些吗?”沈曦若冷笑。
沈蕴卿点头,芊芊玉指缓缓的指向队伍中领头的那个人:“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你的命,还有他的命,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沈曦若撕厉出声。
沈蕴卿摔袖转身,声音清冷如霜:“既然不听劝告,那就好自为之吧。”
殿内众人早已遥遥看见方景惟向这边走来,沈蕴卿一直走到皇后身边,听到皇后出声询问:“四公主说什么了?”
沈蕴卿的声音轻柔而平和:“没有什么,不过是些姐妹之间的话题。”
皇后似乎少了些许担忧,目光平视,看着方景惟上前跪下行礼。
按照规矩,女儿出嫁要母亲念《劝妇德》,可是皇后身体太弱,强撑着主持仪式,而萧贵嫔没有来,这个仪式就交给了雅妃。
雅妃念完,皇后又嘱咐了几句,才让方景惟上前来接沈曦若。
今天的方景惟一身大红的衣裳罩身,显的更加挺拔与轩昂,本来就帅气的脸上更应该增加喜庆之色,怎么说也是娶了当朝的公主,虽然过程不是太光彩,但结果不是一样的吗?称谓总归成一个御前侍卫成为了驸马,这样的好事,放在天下哪里男人身上,都是一种骄傲。
可他此刻的脸上虽然强忍着装出强颜欢笑的模样,却死活掩饰不住面容下的憔悴与愤怒之色。
只见他走进前来,对着众人行礼后,黑沉沉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直站在皇后身边的沈蕴卿的脸上。
任谁都能看出那眼光中隐藏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与愤恨。
可他娶亲为什么要憎恨三公主呢?难道这个人,最开始相中的是三公主不成?
沈蕴卿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怨恨,亦毫不畏惧的抬起凤眸迎上。
方景惟只觉得对面那个雍容花贵的女子脸上,透出一种肃杀,比这个冬日还要冰冷的肃杀之气。
特别是那双本该灿如星辰的凤眸,此刻却如皇宫顶层中垂下的冰棱,不知道何时会突然掉落下来,将你扎的遍体鳞伤而无数诉说。
方景惟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最终感到全身冰冷无比,侧目上前,牵起了红色的大红绸缎,转身向着花轿走去。
此刻的沈曦若已经被蒙上了红色的盖头,看不到这么让她能产生足够嫉妒与愤怒的一幕,只觉得她一手牵着的红布,被人轻轻的拽起,整个身子跟着红布的晃动而前行。
方景惟将沈曦若迎到花轿旁边,看着她扶着宫女的手登上早已准备好的花轿后,才转身示意起轿。
因为皇宫中方景惟不能骑马,只能步行,当司仪太监喊出起轿的时候,方景惟已经走出的身子豁然又转了过来,再一次回头往了一眼一直都没有动作的沈蕴卿,似乎所有的不甘与被玩弄的感觉在这一刻的眼神中爆发出来。
他略微的动了动嘴角,谁都没有注意他说的是什么,但沈蕴卿明白,从上一世她就明白,
方景惟此刻说的是:“你终将会是我的。”
可惜,这终归是方景惟的想法罢了。
沈蕴卿嘴角含着冷如冰霜的笑,上一世会是那个样子,只愿自己没有早早看透他的狼子野心,把整个嘉和国送到了这个人的手中,连父母双亲及弟弟都没有能够幸免。
这一世,她要与他一站到底,让他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不对,他本就应该或者早就应该被嘉和国踩在脚下。
因为他是战败国大宛的太子,亡国太子,怎么还能有机会再次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呢?
看着长长的队伍在方景惟的带领下逶迤而去,那红红的轿撵提醒着沈蕴卿,这一次,沈曦若已经与他彻底的站在一条道路上,看似毫无的间隙,其实存在着最大的阻力,就是那晚沈蕴卿无意中看到方景惟的那次。
沈蕴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密起来,淑妃一个侧脸发现了笑道:“三公主,是否为四公主出嫁高兴吗?”
“是的,为了四妹妹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而高兴。”沈蕴卿笑的端庄而优雅,没有一丝鄙夷的色彩。
淑妃听到此话,终于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出来:“如意郎君,果真是如意啊。一个小小的五品侍卫,老爹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侯爷,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就是啊,还是那样龌龊的事情发生后,才嫁给他。要是为了一个什么身兼要职的人物或者是什么让人倾心不已的绝世男人倒也罢了,可惜是个小小的侍卫。”有人跟着附和。
接着后面的话就更加的难听,什么皇上都不送府邸,都不来送送四公主之类的,就连亲生母亲萧贵嫔都不来,真是丢人的要命。
沈蕴卿扶着皇后的手腕,静静的看着远去的一对红色轿撵,再不出声,凤眸中则闪现出一种说不清楚的光泽。
☆、第101章 皇后中毒
突然,沈蕴卿感觉到扶着母后的手轻轻的一颤,侧脸望过去,只见母后那种病态的脸上越发的惨白而无力,吓得沈蕴卿慌忙问道:“母后,怎么了?”
“可能天气寒冷,站的久了一些,身子感觉到有点不适。“皇后虚弱的应着,苦笑一声,仿佛在说自己多么的无用。
雅妃等人在一旁看到也呈现出焦急的脸色。
沈蕴卿搭指诊脉,发现脉搏微弱,想是站的久了,支撑不住。沈蕴卿回头吩咐让人去请了张太医,自己则让人扶着母后,一路回到凤梧宫中。
张太医不一会儿就到了凤梧宫中,与沈蕴卿打过招呼后,上前给皇后诊脉。因为是常来常往的人,也就没有放下帘子来,张太医坐了,低头把脉半晌,一抬头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眼睛放出一种别样的色彩来。
沈蕴卿看的蹊跷,问道:“张太医,怎么了?”
张太医的目光从皇后的脸上挪开,眼角快速的扫过众人。
沈蕴卿只觉得心中一惊,挥手道:“众人退下吧。”
早有皇后的贴身宫女,领着一群宫人退到宫外。
沈蕴卿才张口问道:“张太医,有话请讲。”
张太医一脸的阴沉之色,并不说话,反而站起来,将床头的挂着的并蒂莲花的荷包拿了下来。指着上面的花道:“这是用的真花吗?”
沈蕴卿凤眸微动,见张太医手中的荷包上展现了两朵并蒂的莲花,白色的花瓣与黄色的花蕾交相辉映,似乎是缩小版的真花朵。
这是苏绣的手艺,采摘新鲜的花瓣,用最好的防腐技术处理吹平,然后在绣荷包的时候,将花瓣剪成要绣大小的样子,然后在绣到荷包之上。
这样上乘的工艺,只有苏绣中的一只,千魂绣才能做到。因为千魂绣对绣娘的要求甚高,又颇为神秘,所以在这几年渐渐的衰败下来。
这只荷包,可是当年太后送给母后的礼物,现在宫中已经很少见了。
沈蕴卿点头称是。
张太医的手轻轻的滑过那真的花瓣,然后放在鼻下嘻嘻的嗅过,才道:“这不是真的荷花。”
此言一出,让皇后与沈蕴卿都颇为惊讶,只听张太医接着道:“这虽然是真花,但这花的花瓣如并蒂莲花的花瓣相差不多,所以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那这是什么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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