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去。红醉与青岫不明所以,哪里肯,倒是陆承霭在一旁道:“小姐有话要与元大婶说。”
沈蕴卿给了红醉与青岫一个笃定的眼神,又见陆承霭不太放在心上,知道是没有危险,才齐齐退了出来。
随着书房的门被关上,屋子一下子安静了好些,连那烛台上的灯火都跟着落寞了起来。
沈蕴卿的手滑过那些已经干了还带着墨香的纸,缓缓得道:“元大婶,我觉得这次你可以和我说说心里话了。”
元大婶一愣:“我不知道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元大婶要是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该怎么救曾皙了。但是有一点我却清晰的知道,曾皙是个人才,我喜欢他的才气,但是这种人才不是只有曾皙一个人。可对于你元大婶来说,曾皙是你仅有的唯一的儿子!”说着,她轻轻的离开了那张书桌,缓缓的走到元大婶的面前。
看着这位虽然有点苍老但还是能看出昔日容颜的妇人道:“如果元大婶,对于我这么诚意的帮助都不肯,那我就此离开这里,剩下的日子,曾皙要是能如你所想的回来,那我祝福你们。”
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随着沈蕴卿脚步的挪动,元大婶听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与矛盾的冲击,她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忍不住有泪开始滑落。
而沈蕴卿根本就没有停止她继续前行的脚步,当她的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刻,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哽咽:“沈小姐,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长舒了一口气,让它消失在自己的口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沈蕴卿缓缓的转身,用那明亮如星子的眼睛望向元大婶。
身子轻盈的挪了回来,在她的对面端正安稳的坐下,点头道:“既然我能救你一次,就可以救你们第二次,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如此藏着掖着,只会让你们越陷越深的。”
那元大婶此刻早已满脸泪痕,喃喃自语道:“那就麻烦沈小姐,坐下请听我说一段往事吧。二十六年,我是随州同知元禀朝的女儿,名字叫元小雅,那年我刚刚满了十八,嫁给了波宁州的知州曾范,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后来又怀了曾皙。可就是那年,因为我的丈夫曾范不懂圆滑,得罪了他的上级,当时的知府张左业。因为张左业贪污受贿,曾范看不顾就把此事上报给了朝廷。谁知那张左业,朝中有人,暂时将此事压下去后,就诬陷我的夫君,说他强X民女,把他关进了大牢之中,而我的父亲看不惯,屡次找人,被张左业以徇私舞弊的罪名给下了大狱。因为父亲年龄太大,经不起折磨,最后死在狱中。张左业似乎还不肯放过我的夫君,最后给他判了死罪。我一个妇人奔走相告无门,只得看着自己的夫君与老父亲双双惨死。而张左业后来因为其他的事情,被人告了下来,谁知却又进了京都,从侍中做起,三年前一路升到了尚书。我携着孩子,一路跟着来了京都,就是想找到地方,诉说当年的冤情,可是看到希望越来越渺茫,只得安心的抚养曾皙,希望他有朝一日能为父申冤。”元大婶顿了一下,接着道:“却不曾想到,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曾皙虽然好学,但奈何世道不济,就有了后来与你们的相遇。”
☆、第174章 情不自禁
听到这里沈蕴卿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那你的女儿呢?”
“女儿……”元大婶出了一会儿神,才悲痛的说道:“在来京城的路上,病死了。”
“那这次?”沈蕴卿同情的望了一眼元大婶。
只听她接着道:“这次,要害我们性命的就是张左业。但是,他绑架了曾皙,然后我出去寻找的时候,他们有人问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我说不知道,他们就说只要把你们引出来,他们就放了曾皙。”
说到这里,元大婶的头低了下去:“我害怕曾皙受伤,就只能给你们送信,让你们来。只是没有想到,被你们看穿了。如果你觉得我们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现在就离开吧。沈小姐,对于你们的恩情,我是没齿难忘的。”
说完话后,也就不再言语了。
沈蕴卿借着烛光看着元大婶,朦胧中似乎想到了当年母后那不甘心而离开的模样,原来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放弃。
她缓缓而清晰的说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帮助你找到曾皙,但是你同样要帮助我一件事情,可以吗?”
“真的吗?”元大婶猛然的抬头,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甭出了生的希望:“如果你们能救了曾皙,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蕴卿轻轻的一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不仅要帮助曾皙,还要帮助曾皙的父亲翻案。但是,你要告诉我,你与他们怎么联系,还有你是否掌握着张左业当年的罪证?”
元大婶一秉,接着道:“他们说是你们离开后,回来主动找我。至于罪证,我是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我记得父亲说过,张左业所有收受的贿赂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只是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找到没有。”
“这个不担心,既然他记了自然会保留这个习惯。”沈蕴卿点头:“那他上面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元大婶道:“当年那个保他的人已经死了,是当年的平章知事,孙严寿。”说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沈蕴卿看了她一眼:“如果想让我帮助你,你最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元大婶看了看她,似乎下定了决心道:“但是我知道这几年他似乎搭上了三皇子的那条线,所以才爬升的这么快。”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沈蕴卿只觉得一条条的线都串联了起来,张左业当年的上线是孙严寿,而孙严寿一直到死都是力挺三皇子的,而孙严寿在朝堂上最大的敌人是当年的中书省参议现在的丞相,唐风礼。这样一来,必定是孙严寿死的时候,将张左业介绍给了三皇子沈耀鸿,而唐风礼针对三皇子也是因为知道了孙严寿与沈耀鸿的关系。
至于前几天朝堂上说重新立宰相的事情,必定是三皇子提议,由张左业出头而要趁机废了唐风礼的宰相,拔出心中的那根又来以及的刺。
沈蕴卿只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冷冷的一笑:“你是怎么知道三皇子与张左业的关系的?”
元大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件事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因为我从几年前就想找到张左业的罪证,因为朝中有一个我父亲昔日的同僚,那次我去他家,却看到他不耐烦的迎接,我只得退出来,无意中看到了张左业、他和另一个年轻长相很好的男子在一起。后来,我就多方打听,直到三皇子带兵出征,才认出了他。知道了张左业与他的关系,只觉得希望越来越小,直到后来那个父亲的同僚捎话来说,不要让我去找他,他不会把我们母子的事情告诉张左业,算是报答当年父亲的恩情,但是也不可能替我们报仇了。”
“你父亲的同僚是谁?”沈蕴卿接着问道。
“他……”元大婶有些为难:“他也是好心,我……”
“曾皙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就算这个人没有暴露你们的行踪,但是也是朝中的一颗蛀虫!你告诉我,我会保他不死,算是报答你的恩情,至于他的以后如何,要看他能否将功赎罪了。”
元大婶听到沈蕴卿这样斩钉截的说道,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她发现眼前的沈小姐真的有能给她夫君和父亲申冤的可能性,这些话,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官家想小姐能说出来的话,毕竟对方是三皇子啊。
“他是周永安,现在在朝中任鸿胪寺的寺卿。”
沈蕴卿点头:“怪不得如此,他可是掌管科举会试啊。”
因为从嘉和国初年开始,嘉和帝将殿试以下的科举考试都放在了鸿胪寺中,只有殿试才有礼部主持。
话说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明了,沈蕴卿起身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救曾皙,剩下的不是一朝就可以成功的,要一步步得来。”
元大婶此刻已经没有他求,只愿儿子能够平安,便点头道:“是,全凭沈小姐做主吧。”
推开门来,只见满天星斗灿烂生辉,给这十月底的天气增加了一丝亮意,陆承霭则站在对面,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顺着望了过来,见沈蕴卿缓缓的迈出了屋门口。
一缕轻盈的影子,在这星斗下,缓缓的移动到了自己的跟前,陆承霭的眼中的光泽大盛,话语这时候对着眼前的人儿道:“怎么样了?”
沈蕴卿点头:“一切都已经明了,如你我所想,是三皇子沈耀鸿的原因,不过,只是没有想到,元大婶的这一块罢了。”
说着把元大婶的话又简单的对着陆承霭说了一遍,随后询问道:“你看我们要怎么样呢?”
陆承霭半晌没有说话,沉思了良久:“这么说来三皇子沈耀鸿,不过就是想借元大婶的手,知道是不是我们罢了,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想想的那么简单。”
“简单又如何,不简单又怎样样?我们现在的首要是要把曾皙给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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