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不由意味深长的看了容熠一眼。
没想到容熠虽然年轻,居然能料事如神。
今天一大早,容熠找到他说此事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他没有想到容熠竟然如此大胆,要在驭马节上刺杀屠睿王。
原本他是极力反对的,容熠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之后,他才被迫答应。
不过,他依然没有报很大的希望。
当他看到祭台上滚滚的浓烟的时候。脸上忍不住笑了。
这是汉人管用的方法,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还以为容熠会亲自上台刺杀屠睿王。
不过,来之前,容熠以为说了,就算是屠睿王死了,也肯定会有人对他的身份提出质疑。必须要像个办法让乌孙的族人心服口服才行。
没想到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赫连谷听了下面的人的喊话之后。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贺悦家的后人,这便需要你们来辨认。”
他说到这里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是佩戴在贺悦汗王身上的印章,汗王去世的时候曾经对赫连谷说过,只要是贺悦家族后人的血滴在上面它便会将血吸收进去。若是旁人的血地上便会附着在表面,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来试一下。”
赫连谷说到这里之后。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将血挤在了上面。
在场的人都你挤我我挤你的往前凑,都想一看究竟。
众目睽睽之下那滴血慢慢的在赫连谷手中的印章上慢慢晕开,渐渐往下,慢慢滴到了地上。
“若是有愿意试的人。可以到我跟前试一试。”赫连谷此时,并没有立马让容熠站在人前,而是冲着围观的人笑着说到。
人多了。什么人都有,竟然真的有人愿意咬破手指一试。
结果可想而知。
赫连谷笑了笑冲众人道:“还有没有要试的呢?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便要请贺悦汗王定下的昆莫上台了。”
在场的人一听,顿时没有了声息,都静静的等待着昆莫的上场。
赫连谷朝人群背后望去,人群自动的让出了一个通道。
赫连谷大步朝着站在人群后面的容熠走去。
此时,容熠将套在外面的贫民衣服一脱甩在了地上。
露出了里面只有乌孙贵族才能穿在身上的黑色锦缎棉袍、头戴栖鹰冠,加之他本身身材挺拔,长相英气逼人,此时站在普通民众之间,便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不少朴实的百姓,见了英姿勃发的容熠,忍不住便跪下叩头行礼,嘴里喊着:“昆莫,昆莫,昆莫……”
赫连谷冲容熠一行礼道:“恭请昆莫。”
容熠听了赫连谷的话之后,目不斜视的朝着前面的祭台走去。
赫连谷跟在容熠的身后,紧随其后也上了祭台。
赫连谷将手中的印章交到容熠的手中,道:“请昆莫验证身份。”
容熠没有犹豫,左手接过赫连谷手中的印章,将右手手指放在嘴上一咬,毅力血珠瞬间便从他的指肚上跳跃而出。
他左手将印章高高举起,然后将右手手指上的血珠滴在了印章上。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容熠手中的印章,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像怕一呼吸便会影响验证的结果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那滴血慢慢的渗进了印章里面,一丝也没有流到地上。
众人在须臾之后,从震惊中惊醒,都忙纷纷跪地行礼。
就连站在祭台上的木托都不由得随着众人跪在了地上。
在木托跪地之后,赫连谷才真正的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人群中准备参加驭马节的乌兰与木珠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惊得如梦中一般。
乌兰绝对没有想到每天住在自己家里的这个大冰块竟然是贺悦大汗定下的昆莫。
她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木珠,小声道:“你这丫头还真是有眼光,谁能想到这大冰块竟然是我们乌孙的昆莫。”
木珠的眼睛一直盯着容熠,就好像没有听到乌兰的话一般。
不多时,想起了人们的欢呼声。
这时木珠才笑道:“我自然是草原上,最有眼光的人。”
此时,只听,容熠振臂一呼,道:“现在,祭祀正是开始!”
在场所有的乌孙族人,都立马回复了安静,静静的等着容熠安排一切。
容熠给柳峰办成乌孙人混在人群中的柳峰试了一个眼色,柳峰立马带人将一头身姿挺拔健硕的狼放在了祭台上。
那头狼,不但身形与活着的狼相同。更加神奇的是,他的一双异眼睛依然熠熠闪光,就好像是在注视着远方一般。
若是有细心的人站在近旁仔细看的话,容熠命人抬上来的天狼,跟刚才变成狼骨的天狼也就只有眼睛是不同的,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
柳峰等人将天狼摆放好之后,容熠亲自上手。将刚才的狼骨从柴堆上搬了下来。放上了这个天狼。
乌孙祭祖的仪式非常的简单,在祭拜完先祖之后,将天狼烧掉。便算是礼成了。
就在所有人祭拜先祖的时候,赫连谷悄悄的退出了人群,夸上马,朝着凉州城中而去。
他虽然按照容熠的说法。帮他顺利登上了昆莫之位,可是真正的要掌控乌孙。光这些还是不够的,还要找到兵符,更要将誓死效忠屠睿王的人赶走或者消灭。
兵符肯定在屠睿王府,现在屠睿王已经死了。他带出去的护卫,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屠睿王动一刀一枪。
那现在屠睿王府定然如一座空城一般。
赫连谷刚刚的进城,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他勒住马缰。定眼朝来人看去,前面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屠睿王的独生女儿丹珍。
丹珍不认识赫连谷,见到他骑马站在路上,连看都没有看,便驱马从赫连谷的身边飞驰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赫连谷什么时候出的手,只听到丹珍一声惨叫,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赫连谷驱马慢慢的到了丹珍的跟前,坐在马背上,俯视着摔在地上的丹珍道:“将你父亲的兵符交出来。”
丹珍听了此话之后,冷冷笑道:“是不是你谋划害我父亲,我就知道在乌孙族人里面就有居心叵测之人。”
说到这里之后,丹珍脸上的神情陡然便激动起来冲赫连谷嚷道:“我父亲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将他往死里整,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你答应不杀我父亲,我才会告诉你什么兵符的事情。”
赫连谷没有瞒着丹珍,而是郑重的道:“你父亲急血攻心,已经去世了,不过我没有害他,若硬要说他是被人害成这样的话,那害他的人便是他自己。”
他说到这里之后,看着丹珍道:“听说你喜欢汉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君不君,臣不臣,现在屠睿王就是这样一种状态,所以他必然会被臣下诛杀。”
丹珍被赫连谷说低下头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杀了我吧。我父亲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说完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只要你交出兵符,我便饶过你。”赫连谷冷冷的道。
“难道你没有看到屠睿王府已经被大火毁了吗?不管是王府中的什么东西都已经付之一炬,别说是兵符,就是现在的屠睿王府也已经不见了。”丹珍悲极而笑。
赫连谷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一愣。
旋即不再理会丹珍,策马朝着屠睿王府而去。
等他到了原来的屠睿王府门前的时候,看到的事被大火烧过之后的狼藉。
屠睿王府着火了,怎么会这样?
是天灾还是*?
这可真是釜底抽薪、斩草除根啊。
若是*,那屠睿王府的兵符会落在谁的手里呢?
赫连谷望着眼前的废墟忍不住出了一会儿神,便调转马头离开了。
等他再次返回十里坡的时候,祭祀已经完毕了,乌孙的族人正在听容熠讲话。
容熠清俊至极,以前在大汉也是惊艳天下的人,此时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从小便养起来的皇家气质,在这些乌孙族人看来,他们的昆莫就如天上的太阳一样,在乌孙广袤的大地上,在碧蓝的天空下,熠熠生辉,若仙人临凡一般。
祭祀之后驭马节便正式开始了。
刚才容熠站在祭台上已经跟在场的所有的乌孙族人讲了,今年的驭马节,他要跟草原上的勇士一起争夺今年最完整的那张狼皮。
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由的欢呼起来。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由昆莫也参加的驭马节。
“大家回去准备吧,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在这里的跑马场一决高下,草原的勇士们,你们敢不敢?”容熠冲在场的乌孙族人高声喊道。
祭台下面瞬间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声:“敢,敢,敢……”
“一决高下——”
“一决高下——”
……
……
容熠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慢慢从祭台上走下。
带着柳峰等人,夸上马背在众人的注视下,如一道闪电般,策马飞驰而去。
只留下十里坡依然兴奋与激动的乌孙族人。
乌兰与木珠看到他们离开之后,也跨马离开。
一路跟随容熠行动的人,整个早上都处在极度紧张与兴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