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不愿在柳家多呆一会儿吗?连时间都规定好了。”柳珂在心里腹诽道。
容熠看出了柳珂的心里话,眉毛一扬,直接将柳珂拉到了他的身边。
“你现在有孕在身,在外面呆太长时间我不放心。”
他这话可不是在心里说的,而是直接当着柳家的下人说的。
辛嬷嬷忍不住看了柳珂一眼,面容一动,柳家的人还不知道柳珂怀孕了。
柳珂换了一身衣服,在容熠的陪同下坐上了马车前往柳家。
现在已经是入夏了,加上柳珂有孕在身,所以虽然车上已经用冰了,可是还是热的柳珂不住的流汗。
到了柳家之后,石氏见容熠陪同柳珂一起前来的,到了最头上的话便变了。
柳珂给石氏行了礼,见她面容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再没有了昔日的贵妇神采。
现在柳峰与柳琀被石家接走了,连个接待男客的人也没有了。
石氏想了想,索性找了个管家带着容熠直接去了柳家禄的书房。
容熠离开之前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柳珂一眼。
“我没事,你先去叔祖的书房等我一下吧。”柳珂对容熠道。
容熠这才挪动脚步,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容熠离开之后,石氏做了一个让柳珂震惊的举动,向后退了一步,直接跪在了柳珂的跟前。
慌得柳珂赶紧躲到了一边,道:“叔祖母这是做什么,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让丫头将石氏扶起来。
石氏甩开丫头的手道:“你让我把话说完,说完了我自己便起来。”
柳珂怎么会让她跪在自己跟前说话,便落下脸色道:“叔祖母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我能为柳家做的定然义不容辞,不能做的也没有办法。”
可是石氏并不为所动,依然跪在地上。
“可能叔祖母还不知道,我在上月已经查出怀有身孕,难道叔祖母想让我这双身子的人跟您一起跪着说话吗?”
石氏听了此话之后,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来世子妃已经怀孕了,妾身不知道还望恕罪。”
柳珂见石氏终于肯站起来说话了,便先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先声夺人的道:“叔祖母今日命人接我回来,是不是为了叔祖的事情?”
石氏听了之后,猛的一抬头,“既然世子妃已经猜到了,那我便直说了,今天我从宫里得到消息,说是皇帝判了你叔祖斩立决——”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便哽咽了。
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最宠爱楚王世子的,你们有夫妻恩爱,你能不能请世子帮忙在皇帝跟前说句话,不管怎么样,也要保住你叔祖的性命才好。”说着石氏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柳珂听了石氏的话之后,面色沉静,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待石氏渐渐止住了哭声才徐徐的道:“叔祖母可知道叔祖是因何被皇帝判斩立决?”
石氏听了柳珂的话以后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柳珂叹口气道:“说句不好听的,与藩王私通这是多大的罪过,皇帝只是罪及柳家一人,没有株连,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我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另外,别说容熠只是一个藩王世子,就算是皇子、皇太子,在这样的事情可敢在皇帝面前说一句话。
叔祖母,我们柳家虽然算不得什么世家,可是也算是博陵的望族,应该能够享的起荣华,也承受的起风雨才是。别忘了柳家还有父亲还有在北燕做知州的二叔。”
她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接着道:“我一直敬您是长辈,在这样的事情上处理起来应该比我这个晚辈要有分寸,却没想到叔祖母今天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现在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待皇帝的圣旨下了之后,叔祖母应该携家小遥拜皇帝以谢圣恩,不仅如此,还要让远在北燕的二叔上表请罪,以表对皇帝的衷心,如此才能保全柳家,断不可再提今日的事情了。”
石氏被柳珂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柳珂,只是却心里翻江倒海,五内俱焚。
她想半晌正要说话,只听柳珂又道:“今日叔祖母既请我来了,我也正好有一事要跟叔祖母商量呢。”
“何事?”石氏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沉沉的问道。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嗤笑,柳珂猛的站起了身——Z
☆、第二百一十章 安庆醒了
“谁在外面?”石氏大声的问道。
房中的丫头赶紧开门去看,可是外面却没有人影。
柳珂早就听出了是容熠的声音,只是没想到他跑的那么快。
石氏有些生气的道:“为什么门外没有人把守?”
房中的两个丫头赶紧走出门外,站在廊下守着。
此时,石氏才想起柳珂刚才说有事情要跟她商量,问道:“不知道世子妃有什么事情?”
柳珂叹气道:“还有不到五天便是琀儿出嫁的日子了,叔祖母不会一点也记不起来吧,虽然石家已经将琀儿接走了,可是那便不是过门,过几天的大婚之礼,我们柳家若是太寒酸了,那才真的让人笑话。”
石氏听了此话,脸上禁不住一红,她这些天只忙着搭理柳家禄的事情,何曾还记得柳琀出嫁的事。
柳珂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忘了此事,道:“我是已经出嫁的人了,母亲早亡,父亲生死不明,祖母祖父又在博陵,看这情景他们也未必能赶得急来京城参加琀儿的大婚之礼,这里的一切便只有听从叔祖母的安排了,虽然我们家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望叔祖母不要委屈了琀儿。”
石氏到底是出自大户人家,定了定神道:“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的情景,你叔祖也罢了,还有你父亲也在狱中,家里哪有像以前一样的人力财力去办琀儿的婚礼,什么时候便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吧,我只能说,琀儿的婚礼是华妃做的媚,对方又是石家。我们不得不准备,倘若是别家,兴许这婚事便吹了,现在我只能尽己所能去应承,到底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祖母说的是,现在也不是铺张的时候,只要顺顺利利、体体面面的让琀儿出嫁。我也便放心了。”柳珂说着便站起了身。
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的丫头惊呼一声,不待有人问话,容熠已经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娘子。我们该回去了。”说着便走到了柳珂的跟前挽着她的手旁若无人的朝外走去。
柳珂回头对石氏道:“叔祖母,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回去了。”
此时,容熠已经挽着她的手走出了门外。石氏还能说不让她走吗?
出了柳家的大门之后,容熠忍不住笑道:“娘子的口才今天才算是尽展了。我看就连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未必说的过你。”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噗嗤”一笑,道:“那我跟那些人比什么,朝堂上善辩的都是些酸腐,真正为过效力的人。才不会做无畏的口舌之争。”
容熠侧头看了柳珂一眼,一拱手道:“娘子说的有理。”
逗得柳珂又笑了,刚才压在心头的沉重一下消减了不少。
“你刚才藏在门外偷听了?”柳珂问道。
容熠旁若无人的扶着柳珂上了马车。坐到了柳珂的身边方道:“本世子还用偷听吗?我是坐在廊上正大光明的听的。”
柳珂惊讶的道:“刚才你在房顶上啊,难怪你出现的时候。听到外面的丫头好像很是惊讶,怎么不好好在书房看看书什么的?”
“我不放心。”容熠没有多说,就只这一句,便让柳珂心里一下变得暖暖的。
上一世,虽然齐思仁也有对她好的时候,可是那只是为了取悦她,却从没有像容熠这样,发自内心的默默守护。
柳珂主动握了握容熠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慢慢朝着容熠的肩膀靠了过去。
容熠也没有说话,将手抽出环住了柳珂的肩膀。
车里满是温馨,车外却嘈杂熙攘。
柳珂抬起头,看了看容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熠撩了一下车帘,有一骑飞马从他们的车边飞驰而过,竟是朝着柳家的方向去的,他心里微微一动,难道是下传圣旨?
不过此话容熠没有说出口,只是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先回去吧。”
柳珂原本也不是好事之人,听闻此言没有说话。
不过,刚刚走出不远,他们的马车便走不动了。
“世子,世子妃,前面走来一辆囚车,我们要不要掉头绕行?”这是车夫的声音。
容熠迟疑了一下道:“好吧。”
他说完此话之后,心里竟有一点紧张,侧头对柳珂道:“等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太激动,对你自己对腹中的胎儿都不好。”
他如此一说,柳珂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问道:“是不是刚才过去的人是去柳家传旨的?”
容熠见瞒不过,只得道:“有可能,我看到刚才的人穿的是一件宫服,正是朝着柳府而去。”
柳珂虽然早就对这一刻有所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却无比害怕。
容熠抱了把她,道:“别担心,皇帝不是朝令夕改的人,父亲应该没事,就算圣旨有变,也不用担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