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发现皇上只要是见到容熠便会显出常人的一面,或许,皇帝对容熠也有真心在里面。
容熠是皇家子弟,可却不是皇子,而且楚王府是诸王中最弱的,甚至现在的楚王都没有像其他的封王一样去就藩,镇守一方,所以他是对皇帝完全没有威胁的存在。
而每次容熠越是见到皇上,便表现的越是不羁。
在这缺少真性情的皇宫之中,是绝对没有容熠这样的异类的。
或许出于这个原因,皇帝格外喜欢接触容熠。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她没有像其他的新妇一样羞涩的说“他对我很好”之类的话,而是大大方方的直起身道:“回陛下的话,暂时还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瞪大眼睛看着柳珂,不等皇上说话,便赶紧道:“不会,肯定不会。”
皇上见了他们二人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好,朕此次这个媒人果然是作对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皇上笑罢自言自语的道。
他说完将刚刚写完的字交给了侍立在一旁的太监,道:“将这幅‘纳言敏行’装裱好了送到楚王府,这是朕赐给楚王世子妃柳氏的新婚礼物。”
还没等柳珂谢恩,皇帝接着笑道:“柳氏,朕赐给你一个权利,若是容熠再出去胡闹,你便进宫告诉朕,朕替你出气。”
柳珂听了此言,脸上颇为得意的看了容熠一眼,赶紧给皇帝叩头道:“有了皇帝这句话,那妾身以后管起他来,底气便更足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哈哈大笑,就连在皇帝跟前的侍立的太监也忍俊不禁了。
他们还没见那个新过门的媳妇这样明初大方的将管男人的话挂在嘴上的,让人称奇的是,这位素来厉害的楚王世子竟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将自己腰上系着的一块古玉环解了下来,递给身边的太监,对柳珂道:“既如此朕便再将这块玉佩赏你,若是不方便进宫,你便将此玉佩拿出来,见此佩如见朕。”
此时的皇帝,与刚才处置德妃时的皇帝判若两人,脸上的怒气与阴霾一扫而光了。
他们这些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人,巴不得柳珂与容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才好。
柳珂也没有客气,笑着从太监的手里接了过来,道:“多谢皇上。”说着将玉佩在容熠的跟前一晃。
容熠故意做了一个苦瓜脸:“皇上~~”
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报——”
“报”字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进了御书房。
那人跑了一脸的汗,一进门急刹住脚“砰”的跪在了地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Z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站那边
皇帝此时正与容熠和柳珂二人说的高兴,乍见一个人莽莽撞撞的跑进来,猝然大怒:“慌什么慌,天塌了吗?”
那人被皇帝一吼吓得顿时不敢说话。
“什么事不好了,怎么不说了?”皇帝没好气的道。
那人战战兢兢的回道:“陛下,清平王府着火了,太子已经带人去救火了。”
皇帝听了此话之后,猛的从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稍稍一滞,道:“快,调虎贲营去帮忙去救火。”
那人听了赶忙应声出去了。
容熠与柳珂适时一行礼道:“侄儿先告退了。”
皇帝被的兴致被破坏了,他们挥挥手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出了御书房,容熠嘴角一扬笑道:“看来都坐不住了,皇帝还没怎么样呢。”
“你说三皇子会不会有事?”柳珂听了容熠的话之后,笑着问道。
三皇子三年前被封为清平王出宫立府,容熠与柳珂大婚当天,因为查实了私运兵器的事情被皇帝圈禁在了清平王府,却不想刚刚被圈禁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容熠听了柳珂的话之后,眉毛一扬意味深长的笑着道:“你也想到了。”
柳珂但笑不语。
待出了宫门口之后,容熠与柳珂坐上了马车,容熠方道:“自从传出了皇上圣体欠安的事,各方势力便蠢蠢欲动了,燕王府便不用说了,闽王与蜀王也一定不甘示弱,大皇子晋王占了长子的优势,况且他曾经跟随出征平乱有赫赫战功在身。相比之下,皇太子的势力便弱了些了,虽然现在监国,也只是占了名分的优势,所以若是皇上的病能够痊愈还罢了,若是不能,那这时局又要乱一阵子了。”
原本已经心里放下的柳珂。此时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才意识到她此生最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忍不住问道:“你属于那方势力,燕王吗?”
柳珂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心里过分的担心,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容熠听了侧头见柳珂的脸色都变了,伸手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会,我那方都不是。”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满眼不相信的看着他。
过了良久,容熠终于一叹气道:“你觉得如果皇帝真的不行了。他们什么人能得逞?”
柳珂回了一下神,幽幽的道:“论实力自然是燕王,虽然闽王和蜀王的藩地富庶,可是他们二王却均不如燕王运筹帷幄、能征善战。这些年胡人的频频进犯影响了燕地实力的壮大,可是那里的士兵也都得到了真枪实战的锻炼,这是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至于太子,我不太了解。所以没办法作出评判。”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形势一旦有变,太子便是正统,其他任何一方都是反逆,只要太子应对得当,也不是没有一掌天下的可能。”
容熠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忍不住眼睛一亮,笑着道:“娘子可以做我的女军师了。”
柳珂一努嘴,“少贫嘴,跟我说实话,你站在哪一方?”
她说完此话之后,心里紧张的砰砰乱跳,就怕从容熠的嘴里说出“燕王”这两个字,,那样的话,容熠很可能会与前世一样。
“其实,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酒色之徒,所能吸引他们的便是楚王府的资材,”容熠娓娓向柳珂道,“在楚王府,安庆郡王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却积极上进的好孩子,比他老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不然皇帝也不会封他为郡王了。”
话到此处,容熠忍不住笑了,一扬眉道:“试想若是他继承了楚王的王位,其他几个人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就连皇上也不愿在京城方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威胁皇位的人。所以——皇上还有其他诸王都希望我来继承楚王位,这样不管是谁将楚王拉拢到自己的旗下,都只是为他们增添助力,而不是威胁。”
容熠说了这么多,依然没有回答柳珂的问题,越是这样,柳珂心里便越是担心。
“那你其实是个酒色之徒吗?”柳珂问道。
“当然,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只不过我只好你这一个色!”容熠说着朝着柳珂的脸前凑了一下。
柳珂往后躲了躲之后,将脸别到了另一边,道:“没正经。”
“十年前的事你应该也多少听说过,所以对皇帝我心里始终存有芥蒂,可是,他却一直对我很好,太子二哥对我也很好,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听了此话,柳珂大约已经知道容熠的选择了,心里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一般。
“所以你跟太子是一伙儿的。”
容熠见柳珂不似刚才那般紧张,笑道:“正合你意?”说完此话,他稍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情道:“若是皇帝有事,本来就应该太子继位,不是吗?”
柳珂似有若无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只希望这天晚点到来。”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先将你安置好的,绝不会让你有一点点的危险。”容熠郑重的对柳珂道。
柳珂一回神,厉声道:“你说什么呢?我们既已是夫妻,自然应该同进退,什么叫先将我安置好——”
容熠见柳珂脸色陡然变了,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心里顿时仿佛涌进一股热流。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虽然有老王妃的疼爱,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共进退的话。
他握着柳珂的手使劲儿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低头便朝着柳珂还要说话的嘴吻了上去。
柳珂的话只说了一半,车厢里再没有了动静。
直到街上传来喧哗声,容熠掀开了车帘,正好看到一个乞丐样的人被几个士兵追打。
士兵看到容熠的车架便赶紧停了下来,单膝行礼道:“小的见过世子爷!”
就在此时那名乞丐快速的窜入了人群当中不见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容熠见他们穿的事西大营的士兵服便开口问道。
“回世子爷的话,咱们正在清平王府救火,这不知死活的叫花子竟然去王府趁乱捡东西,被太子殿下看到了,命小的们将他打出来了。”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与柳珂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落下了车帘,命车夫继续赶路。
等他们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门房的人一见他们便赶紧道:“世子爷,王爷与王妃已经在花厅等您多时了,赶紧过去吧。”
“跑了一身的汗,本世子与世子妃先去换了衣服再说吧。”容熠扔下一句话便与柳珂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