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今天在宴会上便觉得柳珍有些反常,刚才有看她跑到这里来扔东西,心里便更加疑惑,她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举到容熠的脸前道:“你不是学过医术吗?能不能辨认出什么东西?”
容熠借机握着柳珂的手放到自己的鼻下闻了闻道:“嗯,除了土腥味之外,还有一股特殊的香甜气息,让人闻了就有一股想吃掉的冲动。”
柳珂听了顿时一脸紧张,问道:“是什么东西?”
容熠将柳珂手中的土倒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笑道:“是这只手的味道。”说着放到自己的嘴上轻吻了一下。
慌得柳珂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嗔怪道:“没正行,我在跟你说正事呢。”说完有些生气的径自朝前走去。
容熠跟上柳珂,到了墙下,架着柳珂的腋下便将她带出了柳府。
出了柳府之后,柳珂发现街上竟然还有行人,每个店铺的门口都挂着大红的灯笼,如过节一般的喜庆。
容熠见柳珂满脸惊讶,拉起她的手道:“这里只是应景罢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完将手放在嘴上吹了一个响哨,一匹黑色的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奔了过来。
容熠猝不及防的抱起柳珂一跃便上了马背,飞驰着朝秦淮而去。
建业城跨水而建,那里是风景最好的去处。
还没有到秦淮的码头,柳珂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各种各样的花灯挂满了两岸,在秦淮的中央有一个大大的莲花水灯,光芒四射,一时间乐声四起,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
容熠带着柳珂下马登船,沿着秦淮而上,朝着巨大的莲花水灯使了过去。
“喜欢吗?”容熠与并肩同他站在船头的柳珂道。
柳珂一直关注与河岸两边的风景,听了容熠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道:“喜欢,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这个时节,京城会有这样一个节日,以前还真没听说过呢。”
容熠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偷偷的放在了柳珂的肩上。
柳珂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一红低下了头,将身体稍稍往外靠了一下,与容熠保持了距离。
就在此时,忽然“砰——嗙——”几声爆响,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烟花,流星般从空中滑落,璀璨了整个天际。
柳珂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此时耳边响起容熠的喃喃细语:“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生辰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柳珂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脸坏笑的容熠,半晌方道:“这是你安排的?并不是什么花灯节?”
容熠伸手在柳珂的头上浓摸了摸道:“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年今天便可以是京城的花灯节。”
柳珂听了此话,眼睛顿时一热,道:“轰轰烈烈的情感,固然令人向往,可是我最怕的是,像这天上的烟花一般的感情,火树银花的璀璨之后,只是死灰一般的沉寂。”
她说到动情之处,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前世,与齐思仁结识之初,齐思仁何尝不是对她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用尽浑身解数逗她开心。
可是后来呢,他用在柳珂身上的心思,也照样可以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容熠听了此话,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要怎样表明自己的心迹。
他没有想到,在柳珂的心里竟有这样的担心与恐惧,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会,一定不会,”容熠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我说过许你一生,便绝不会负你,请你相信我。”
柳珂刚要说话,忽然他们乘坐的船体猛烈的一晃,船上多了一人。
容熠将柳珂下意识的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定眼一看,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忠勇侯府的萧晋朋。
“听闻楚世子今天又有大动作,特意前来看看,没想到高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是为了一个小相公。现在楚世子的口味可是越来越重了,皇帝可是刚刚给你指了婚,你就不怕未过门的小娘子生你的气,不跟你洞房。”
萧晋朋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睛盯在柳珂的脸上,脸上挂着邪笑说道。
“你管得可真够宽的,这里不欢迎你,再不下船,我便让人将你打到水里去了。”容熠冷着脸道。
“呵呵……世子好大的火气,就不怕吓着身边那孩子吗?”萧晋朋一脸的有恃无恐,伸长了脖子朝着容熠身后的柳珂瞄了一眼叹道:“啧啧啧啧……还真是个绝色呢,怪到世子如此费心的取悦与他,不过,这件事若是被皇帝和楚王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容熠不等萧晋朋说完,飞身一脚便朝着他踢了过去。
萧晋朋慌忙躲闪,可是,他那里是容熠的对手,躲过了脚踢却躲不过容熠的一掌。
中掌之后的萧晋朋身体歪歪晃晃的便跌进了河中。
容熠解决了萧晋朋之后,回身想去扶着柳珂,可是却发现不知何时船头忽然出现了一人,掳着柳珂飞身离船……Z
☆、第一百六十三章 越礼
容熠一惊,定眼一看,掳走柳珂的不是别人,正是燕王世子容烁,心中不由大怒。
虽然容烁为了今日之事,在穿着上打扮了一番,而且还蒙了面,但是,容熠与他常一处厮混,一行一动岂能瞒过容熠的眼睛。
容熠顾不得收拾萧晋朋,脚下一点便去追容烁。
容烁虽说与容熠的武艺不相上下,可是他毕竟还带着一个人。
不多时便被容熠追了上来。
容烁见状回身对容熠道:“我今日只是有几句话要对柳家小姐说,你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将话说完了,便将她送回去。”
容熠听了此言,冷声一笑:“是我将她带出来的,要送也轮不到你,而且我与她已有了婚约,无论怎样都是名正言顺,你夹在其中算什么?”
容烁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他如今难得与柳珂单独说话,今天这次机会也是谋划多时,又碰巧遇到萧晋朋捣乱才得来的,岂会轻易放弃。
他想了想道:“在你认识柳小姐之前,我们在博陵便相识了,而且我与她有救命之恩,跟她说两句话,也不算越距,况且现在她身着男装,谁能看的出来,也不会坏了她的闺誉,只要你不捣乱便可。”
容熠今天将柳珂带出来是为了表明心迹的,可不是为了他燕王世子提供方便的。
就在他想要出言阻止的时候,容烁忽然道:“我们让柳小姐自己说如何?”
柳珂刚才忽然被人从船上带离,此时惊魂未定,知道掳她人是容烁之后。心里才稍稍的放心,听了容烁与容熠的争执之后,道:“请楚世子一旁相候,我跟燕王世子说几句话便回去。”
她说完之后,冲容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世子,前面的观景台没有人,地方也亮堂,我们便到那里说几句话吧。”
容烁听了此言回身看了看容熠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容熠咬的牙齿咯吱作响,见柳珂选的地方是毫无摭拦的观景台,心里原本的怒气稍稍的消减了些。
眼见着他们慢慢上了观景台。他便到了观景台的下面。
柳珂凭栏而立,与容烁保持了距离,轻声道:“燕世子有什么话,便在此说清楚吧,如今柳珂已非自由之身。恐怕以后不会再有与世子接触的机会了。”
容烁在来之前,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柳珂讲,可是此时,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迟疑了半晌方道:“你我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是我的心意你一定知道,难道你就真的认了皇上给你的指婚。要与容熠这样的登徒子过一辈子?”
他说到这里之后,不待柳珂说话,接着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一二,我不相信你是认命的人。”
柳珂听了此言,苦笑道:“难道世子还让我去违抗圣旨不成?”
燕王听了此言,赶紧道:“就算是皇帝指了婚也不是没有改变的可能,昭阳公主之前便指婚给了韩国公世子,后来皇上还不是又改将公主另指他人。可见事在人为。”
“我不过一介民女那什么与公主去比,何况皇帝之所以将昭阳公主另指他人。那是因为韩国公世子犯了事,皇帝觉得他配不上公主所以才悔婚的。”
不待柳珂说完。容烁急忙道:“现如今难道容熠闯的祸还少吗?而且想让他犯错简直太简单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微微侧头看了容烁一眼。
容烁自知失言,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容熠本就是个爱闯祸的,指不定哪天他就让皇帝烦了,改变你的指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楚世子毕竟是皇上的亲侄子,可柳珂却不过是个五品下官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让皇帝将我另指他人。况且,进来楚世子改头换面深居简出,并没有出来惹什么祸,我看燕世子是多虑了。”
柳珂说完之后,从身上取出了那枚琉璃珠,道:“这原是世子之物,听郡主说此物非同寻常,柳珂带在身上不合适,还是还给世子吧。”
她说完便将东西塞到了容烁的手中。
容烁苦笑道:“你这是要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吗?容熠一场拙劣的花灯戏便将你的心收买了去?其实像这样的场景我也可以给你,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时的璀璨罢了,他本事好色之徒,能一生一世都不改初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