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指婚的圣旨也到了楚王府。
昨晚容熠回到楚王府之后,便在没有出去,这是令老王妃和楚王容禄所没有想到的。
老王妃只当他是在外面玩的倦了,后来收了收性子。
其实,容熠是在等皇帝的圣旨。
现在的楚王容禄没有实职,就只顶着一个楚王的爵位领着朝廷的俸禄,所以对他来说无所谓早朝晚朝。
太监来宣旨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从侍妾的被窝里钻出来。
一听说有宣旨太监上门,赶紧的穿了衣服出来,连头发都没有好好整理一下,只带了一个进贤帽便出来了。
楚王妃纪氏见了楚王的样子,忍不住朝天白了一眼,不过终究没敢说什么,同他一起到了前院接旨。
他们急急火火的赶到了之后,传旨的太监简单的朝他们行了一礼笑道:“王爷王妃,今天的圣旨主要是给世子的,烦请让世子出来接旨。”
容禄一听是给容熠的圣旨,脸上顿时便变了颜色,轻咳一声,示意下人打赏。
他身后的长随在太监的怀里放了几定碎银子。
“什么事皇上还巴巴的给他下了圣旨?有什么要紧的话传个口谕来不就行了吗?”
容禄的话还没有说完,传旨的太监将碎银子又放回来长随的怀里,神色不改的道:“皇帝自然有皇帝的想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妄度圣意,一会儿世子来了,王爷自然就知道这圣旨的内容了。”
容禄听了此言之后,心里不觉有气,可是却不好便反驳回去,只是心里暗自对容熠更加厌恶。
“王爷,如今世子的翅膀已经硬了,自然不会记得你对他的养育之恩,算了,我们还是做睁眼瞎吧。”纪氏却并不是个顾大体的人,当着传旨太监的面便使起脸色来。
容禄喝道:“瞎说什么,容熠是我们楚王府的人,我不养着他难道让别人养着吗?不像话!”
就在他们一唱一和的时候,容熠慢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身侧还有一个头发全白,,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容禄夫妻二人见状赶紧上前去扶着,连声道:“母亲大人,您怎么也出来了。”
“听说有皇帝的圣旨,我怎么能不出来接旨。”老王妃郑氏住了拐棍,颤颤巍巍的说道。
传旨的太监见人已经到全了,便开始宣读圣旨。
圣旨的内容与柳家接到的圣旨大致相同。
老王妃一听说皇帝给容熠指了婚事,赶紧拉着容熠问道:“你可知道这个柳家的姑娘如何,中不中你的意,我看柳家也算是正经人家,若是差不多就定了,你不要再挑三拣四的了。”
不待容熠说话,纪氏冷冷一笑道:“大约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被柳御史赖上了,所以才求了皇上给指的婚吧。”
容禄虽然心塞,守着外人在,却还要摆出一副家和的样子给人看,呵斥纪氏道:“妇道人家懂什么,柳御史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皇上下旨赐婚吗?定然是皇上看着柳家的女孩不错,便只给我们家容熠了,好了不要说了,赶紧的谢恩——”
容熠嘴角一扬,轻声冷笑了一下,没打算回答搭理他们,还没等容禄说完,便扬声道:“容熠谢皇上厚爱——”说完便是深深一拜,旋即站起身扶着老王妃起身。
“祖母,这里太吵了,我们还是去丽华苑吧,那里比较清静。”容熠扶着老王妃直接朝后面去了。
看着容熠的背影,纪氏狠狠的道:“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一遍一遍给他指了多少回了,他可领过情,这次倒好,直接将赐婚的圣旨下到家里来了,我们容炘哪里比他差了,皇帝怎么就连个实缺也不肯给他历练,一定是那老——”说到这里之后纪氏看了看容禄,接着道:“一定是母亲不知道跟皇上说了什么,不然皇上为什么这样区别对待。”
“好了,少说两句没用的吧,现在要紧的是按照皇帝的旨意给容熠准备婚事。”容禄气急败坏的道。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两眼一瞪,道:“准备婚事,怎么准备,我可没银子,悄悄光养着你后院的那些祖宗们就快养不起了,哪里来的银子给他娶亲,再说了,让他把银子都花了,将来我们容炘怎么办?”
说到自己的儿子容炘,纪氏便越发的伤心起来,“早知道便不将他养这么大了,将他养大了,我们容炘不但没了世袭王位的机会,现在连容身的地方也没有了。”
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容禄听纪氏提到自己儿子的委屈,也是满心愤恨,只恨当时容熠没有跟自己的父亲与大哥一道死了,若是那样便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现在想想便觉得自己这个楚王当的窝囊。
只是,容熠有老王妃护着,在家里一直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就只有在他出门之后才能下手。
容禄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打算,一跺脚朝着里面走去不再理会纪氏。
传旨的太监见了这一家子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了楚王府的大门回去复命了。
他回到宫中的时候,太子监国正好从早朝退下来,正在皇帝的榻前讲述朝堂上的事情。
皇帝听了太监的回禀之后,脸上的神情稍稍一滞,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不多时,太子退下之后,皇帝一脸疲惫的朝后一扬,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喃喃道:“容裕我将苏悦的女儿指给了你的儿子,也算不再亏欠你什么了……你泉下安息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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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今天的完成了,下次就算生病也不敢再偷懒了!Z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旧事
就在皇上躺在龙床上出神的时候,有太监轻轻走到他跟前回道:“陛下,秋才人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皇帝微微抬起了头,嘴角一笑,道:“让她进来吧。”
太监领旨下去,不多时,秋才人独自提着一个小食盒慢慢走到了皇上的床前。
“伺候你的宫人呢?怎么自己提着?”皇帝有些奇怪的道。
秋才人今天束了一个流云髻,头上只绾着白玉簪,衬着瓷白的面容,身浅绿色的宫装,外面罩了薄如蝉翼的黄色娟纱,望之清丽脱俗,赏心悦目。
她听了皇上的话以后,脸上宛然一笑,将食盒轻轻放下,给皇帝行礼一礼,道:“也不是什么重东西,我怕她们毛手毛脚的将汤弄撒了,皇上可就尝不到我的手艺了。”
“你给朕熬了汤?”皇帝脸上一笑问道。
秋才人知道,在这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结皇帝,手段自然也五花八门,亲自洗手作羹汤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同一件事,在不同的背景和环境下,往往也会达到不同的效果。
“陛下日夜操劳,妾身也帮不上什么忙,特意跟宫里的老嬷嬷学着给陛下熬了一晚安息汤,听说可以安神静气,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若是管用妾身便日日为陛下熬制。”
秋才人一面说一面将安息汤从食盒里小心翼翼的端了出来。
将盖在汤碗上的盖子慢慢取下,拿了汤勺先舀了一勺放到自己的嘴里尝了尝,笑道:“刚刚好,是温热的。”她说着舀了一勺放到皇帝的嘴边,道:“总比那些药汤子味道好一点。”
皇帝低头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味道清新可口,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既然可口,皇上便多喝一点吧。喝完了便好好休息一下,依臣妾看来,皇帝本没有病,就是需要休息。”秋才人说着又舀了一勺放在了皇帝的嘴边。
如此,不多时,皇帝便将整碗汤都喝了下去。还意犹未尽的道:“真是不错。”
秋才人站起身,将皇帝背后的靠背抽出,扶着皇帝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放平,笑道:“皇上休息吧,妾身就在旁边守着。您一觉醒来便会神清气爽的。”
“好,若朕能安安稳稳睡一觉,定然重重赏你!”皇帝说着便真的闭上了眼睛。
开始的时候,皇上还是时不时的睁开眼睛看看坐在床边的秋才人,渐渐的眼皮发沉,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皇帝睡着之后,秋才人将皇帝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了薄被中,就这样面色平和静静看着他。
皇帝这一睡竟然睡了将近三个时辰。没有梦到任何人,也没有从梦中惊醒,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申时。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秋才人坐在她的床前。一手支着下巴正在打瞌睡,在他看来,此时的秋才人如此可疼可爱。
秋才人今年只有十六岁,比皇帝小了三十多岁,若不是在宫里,他们根本就是两辈人。
皇帝慢慢坐起身。正要伸手去摸秋才人的小脸,秋才人似有所觉。擦了一下嘴角快要留下的口水,睁开了眼。
“皇上。您醒了,您睡得好吗?”
皇帝指了指外面笑道:“你看,日头已经西斜了,朕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呢,这可是这些天来从来没有的事,多亏了你的安息汤。”
秋才人一笑,道:“只要皇帝能休息好就是我们的福气。”
他们正说着话,太监进来回话道:“陛下,左大人求见!”
秋才人微微一怔,旋即躬身给皇帝行了一礼道:“妾身告退!”
皇帝面上没有说什么,面上却有不愉之色,道:“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