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愣住,素言扑通就跪在了那里,“小姐。”
“素言。”上官靖羽欣喜若狂,“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去了幽州,去了云阳州,去了横州,去了好多好多地方。可就是,找不到你和姑爷。没法子,我们听得富州在打仗,就在富州附近挨个城镇的找过去。终于找到了蒿城!”素言泪落,“我认出来小姐药方上的笔迹,这才跟着那父女两找过来的。”
上官靖羽一笑,紧忙将素言搀起,“别跪着了。”
素言喜极而泣,抹着泪望着上官靖羽的肚子,“小姐?”
“五个多月了。”她淡淡的笑着,“爷也还活着,如今正睡着呢!”
“真的!”素言一蹦三尺高,“谢天谢地,都还活着!那么少将军呢?少将军是不是也还活着?所以那些消息,都不是真的!”
上官靖羽敛了笑意,眼底的光转瞬黯淡,“傅少鸿----是真的没了。爷拼死护住了傅少鸿的尸体,带出了北昭大营,也算是保全了傅少鸿死后的尊严。”
“十五万大军,为何如此不堪一击?”素言简直不敢相信,十五万不是小数目,按照当时与北昭的对峙人数而言,足以抗衡。他央华号。
可为何最后落得城破人亡,主帅被擒的下场?
其中真相,鲜少有人知晓。
当日幽州城破,大朔军队被屠戮殆尽,能活下来的,都不曾亲眼目睹当日城外之事。是故傅少鸿为何会死,主帅为何被擒,外传的萧东离战死,其真实原因根本无人得知。
连上官靖羽,也不明所以。
所有的事情,怕也只有傅声和萧东离知道。
北昭那边,就不指望了。
就连传言中,傅声的通敌叛国,也未必属实。
战场上,兵不厌诈,什么都有可能。山高皇帝远,那些久居高阁之人,又懂什么是非黑白?
“傅家----已经全部下狱。”素言哽咽了一下,“前段时间,我听说傅家被流放,傅老夫人和----所有的女眷,都不例外。”
这所有的女眷,自然包括傅少鸿新娶的姨娘,良辰。
上官靖羽点了头,“皇上怕被人说成刻薄,毕竟傅少鸿战死,是有目共睹的。不管傅声做了什么,镇守边关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朝中有些旧部人心。皇上若是赶尽杀绝,势必会寒了这些人的心。以后大朔还想与北昭交战,皇帝就必须手下留情。”
“但流放对于傅老夫人这样的年岁,跟死没什么区别。”素言轻叹一声。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颔首,“也算是为了曾经的过往,赎罪。人这一生,活在世上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为人处世,要相信因果循环。就算自己当时没有,也该念着子孙后代。苍天有眼,何曾饶过。”
素言抿唇,“只可怜了芙蕖。”
“她会比谁都坚强。”上官靖羽抚着自己的肚子。
有了孩子的母亲,胜过千军万马,会有着无坚不摧的意志力。为了孩子,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什么坎都能过去。
上官靖羽深有体会,也感同身受。
老天爷是公平的,他给你关了一扇门,却会给你留一扇窗,就看你肯不肯跨出去。
“对了,你是一个人?”上官靖羽分明听着素言说“我们”二字,那么必定不会是她一个人。
听得这话,素言“啊呀”一声,“坏了,青墨还跟着那老头子呢!”
“方大伯?”上官靖羽蹙眉,“赶紧去方家看看,可别闹出乱子。”
方兴的暴脾气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得消的,要是他抡起斧头,除了官军,谁都能砍下去。为何不敢动官军,因为老实本分的农民心里,始终记得一句话:民不与官斗。
到了方家,果然见方兴抡起了斧子就往青墨身上砍去。
青墨是谁,稍稍一侧身,斧子便擦着他的身子而过,险些让方兴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青墨不出剑,不解释,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方兴像狮子扑兔一般的扑过来,而后一次次落空。
方雨一着急,直接将小板凳甩向青墨。
“小心!”素言脱口而出。
青墨冲着她忽然一笑,随手一掌,小板凳当下便于半空中碎得四分五裂。
别说方雨,就连方兴都愣住。
自己这左扑右扑的,敢情到时候还捱不住人家的一掌。
青墨这一抬手,估计自己就报销了。
素言赶紧冲上去,“没事吧?”
上官靖羽低头笑了笑,这倒也极好。
倒是那方雨,站在屋檐下连连拍手,眼珠子直发亮,“好帅啊!帅呆了----”
方兴腰酸背痛的放下斧子,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丫头,小心你的哈喇流子,赶紧过来给爹捶捶背。”
“参见小姐。”青墨躬身行礼。
“都没事吧!”上官靖羽问。
青墨摇头,继而望着方兴。
方兴摆了摆手,“既然是自家人,早说啊!哎呦,我这老骨头都要被折腾散了,劈柴都没那么累。”
“爹!”方雨探着脑袋笑嘻嘻,“爹这是技不如人。”
“死丫头,怎么说话呢?胳膊肘往外拐。”方兴刚刚,是真的险些闪了腰。想了想,“对了,开锁了没有?”
方雨这才想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锁,放出了方云。
方云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院子里的人,“你们一来都没好事。”继而快步走向方兴,“爹,你怎么样?伤着哪儿了?我去给你拿跌打酒揉揉。”
语罢,方云瞪了上官靖羽一眼,快速进屋。
素言蹙眉,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家小姐。心中不禁腹诽:这丫头真没礼貌,一点涵养都没有,竟连“来者即是客”的道理都不懂。
“方大伯,你没事吧?”上官靖羽上前,“要不我给你看看吧!”
方兴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年纪大了,吃不消这折腾了。不过,这小子功夫真好,他这左转右转的啥事没有,我这反倒吃亏。”
“爹,不如我跟这大哥哥学武吧!”方雨突然冒出一句。
“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功。”方兴瞪了她一眼,“现在就了不得,将来还不得上房掀瓦!”
方雨撅着嘴,“我这不是想保护爹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青墨扭头望着素言,微微蹙眉,素言却报之一笑,回了他一个戏虐的眼神。彼此之间,倒是极为默契。
便是这细小的举动,悉数落在了上官靖羽的眼里。
上官靖羽笑了笑,“要想拜师学功夫,也要等着喝完喜酒才好。”
音落,众人一怔。
唯有素言,蹭的一下红了脸,半低着头不知该将视线落在何处。
回到山脚下的小屋,所幸还有房间,上官靖羽便让柳妈和素言一道,收拾出两个房间。殊不知这不远处的大树上,那四个臭东西,还在那里猜拳,猜得难分胜负。
“卑职保护不利,卑职有罪!”青墨跪在萧东离跟前。
萧东离坐在床沿处,任由上官靖羽小心的为其穿好外衣,入秋的天气,早晚甚凉。见着萧东离不语,上官靖羽道,“你起来吧!爷----过段时间会好些。”
青墨垂首,满脸的自责,“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三爷,也许今日三爷就不会变成这样。”
上官靖羽摇头,“你错了,如果你没有走,那么你就是第二个傅少鸿。爷,还是会这样。男女之爱,兄弟之谊,骨肉之情,如何能割舍?少一样,都不是萧东离。”
“你对于爷而言,是兄弟,亲比手足。”
“呵,可笑至亲手足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来得更好,以命相付,谁能做到?”
青墨俯首,“这件事,我一定会搞清楚。”
“如果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所谓的真相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上官靖羽看着他,“我跟爷都厌倦了官场,厌倦了浮华,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有纷争,没有厮杀,只有天伦之乐,地久天长。”
“我明白!”青墨点头,“这也是三爷的心愿。与你白首连理,此生不负。”
上官靖羽搀着萧东离去了正堂,“吃饭去吧!”
青墨紧随其后。
“对了,你对素言----是否表个态?”上官靖羽问。
青墨身子一僵,眼中掠过一闪即逝的不知所措,“那----那个吃饭吧!”
“女人的青春,没有多长,也耗不起。”上官靖羽道,“你要她等你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芙蕖?”
青墨眉头紧蹙,抬头盯着上官靖羽。
“能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放手。很多时候,缘分到了,却错给了等候。”上官靖羽握紧萧东离的手,“这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等待。是你自己去说,还是我去说?”
“吃了饭,我----我自己去说。”青墨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额头有细汗渗出,掌心也有些濡湿。这----算不算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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