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顾千城一扬手,指着药王谷主道:“把人拖去暴室。”暴室就是用来刑讯逼供的地方,之前药王谷主被带进去,打了几鞭子。
“你敢!”药王谷主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威胁道:“你敢动我,永远别想拿到寻蛊虫的药言。”
“我不动你也不一定能拿到,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试试刑罚?”顾千城后退数步,方便官差进去拿人。
“你来真的?”药王谷主脸色十分难看。他确信顾千城不敢要他的命,但刑罚……
他不是受不住,只是不想受。
“你还有机会,现在告诉我,我不会动你。”药王谷主毕竟是专业技术人才,秦寂言以后还想要用他,顾千城不想把人弄残了。
“你以为,我会怕区区刑罚?”药王谷主冷笑,看着冲进来,要将他押走的官差,面上无惊无惧。
“谷主不怕就好,我们暴室再见。”顾千城转身就走,没有与药王谷主多费唇舌。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顾千城先一步抵达暴室,药王谷主被人押进来时,就看到坐在上方的顾千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堂堂药王落到这个地步,任由一个女子摆布,这是对他的羞辱。
“把人挂上去。”顾千城对面是一个十字架,绑住双手后,就能将人吊的双脚离地,不需要刑罚,就这么吊着也是一个折磨。
六扇门的官差做惯了这事,三两下就把人挂了起来,只轻轻一勒,药王谷主的手就被勒得血红泛青,药王谷主不自觉的皱眉,可惜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同情他。
将药王谷主吊好后,官差上前给顾千城请示,“姑娘,接下来是上鞭刑还是烙刑?”这两种刑罚最是折磨人,却不会立刻要人命。
“堂堂药王,怎么会将鞭刑与烙刑放在心上。去,取一个大木桶过来。”顾千城站起身,朝药王谷主走去,手上不知何时握了一把柳叶刀,正在指间来回的旋转。
药王谷主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在顾千城指间的柳叶刀上,“你想做什么?”药王谷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猪羊。
“听闻药王你从出生,就用各种珍贵的药草养着,体内的血比最好的人参还要补,你说……我要把你的血放干了,能救多少人?”顾千城离药王谷主只有一步远,手上的刀子仍旧在指间旋转,动作越发的快,看的人头皮发麻……
☆、1132要命,承受的极限
放干药王的血,这话……顾千城绝不是说说,她是认真的!
药王谷主承认,这一刻他怕了!
“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打住了。
他这个时候真要开口,那就是服软了,而服了软就得按顾千城的意思办。
他就不信,顾千城真敢要他的命!
药王谷主这么一想,心下大安,傲气的与顾千城对峙,毫不退缩。
顾千城看着药王谷主,但笑不语,那双清亮的眸子好似能将一切看透,对峙片刻,药王谷主便狼狈的别开脸。
顾千城的眼睛太亮了,亮到他能在顾千城的眼中,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
占了上风,顾千城仍旧是笑,并不说话,直到官差将铜盆拿来,顾千城才开口问了一句:“药王,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哼……”药王谷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药王果然傲气,多谢药王成全了。”顾千城让官差将铜盆放至药王谷主右手腕下,“就这里。”
药王谷主没有看,别过脸看向他处。顾千城也没有勉强,待铜盆放好后,便拿着柳叶小刀上前,“药王,你可得撑久一点,太医院的太医不少,要是血太少了,我怕他们一人分不到多少。”
“你这恶妇!”药王谷主扭头,恶狠狠的瞪向顾千城。
“我还没成亲,你说我恶女才对。”话落,顾千城不客气的举刀,在药王谷主手腕处划了一刀!
顾千城握刀稳,下刀准,速度又快,如同被蚊子咬了一下,只痛了那么一下,可是……
药王谷主却无法告诉自己,这点小伤不重要,因为他的血一直在滴!
是的,不是血流而出,而是一滴一滴往铜盆里落,就像雨停后,屋檐滴水一样,“啪嗒,啪嗒”的,听得让人心烦。
药王谷主忍不住看了一眼,眉头紧皱:“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这是一种心里暗示,药王谷主身为大夫,经常拿人做实验,又怎么会不懂?
“药王是嫌血流的太慢了吗?不要着急,现在天气冷,不会那么快坏掉,每隔一个时辰,我就会让人给你换个盆。”顾千城知道药王谷主在说什么,可就当听不懂,药王谷主能奈她何?
“顾姑娘这么有信心?”不过是一个不满双十的小姑娘,他就不信凭自己的心智,还赢不过一个小姑娘。
“是人都怕死,尤其是站在高位的人。药王你怕不怕死我不知,但是我怕死。易地而处,我要是药王你,看到生命一点点流逝,我定会心慌不安。”死不可怕,可怕是等待死亡。几滴血,现在不显,可滴上了个一天一夜,随着时间拉长,她敢保证药王谷主一定会崩溃。
瞥了一眼药王谷主正在滴血的手腕,顾千城笑得和善,“药王你放心,我在刀子上抹了一层药,不管血流出来多慢,伤口都不会凝固,血一直流,一直流,直到……我说停为止!”
“最毒妇人心。”药王谷主差点吐血。
“随便谷主怎么说,左右我不在乎过程,只要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便成。”留下这话,顾千城带着官差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药王谷主发现顾千城的动作,忙开口。
一个人在幽闭的石室内,再加上一直不断的流血,这太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当然,药王谷主不认为自己承受不住,可有人在室内,他所在承受的压力,无疑会小很多。
顾千城停下,转身道:“药王放心,一个时辰后,我会让人给你换装血的盆子。”
说完便不再理会药王谷主,带着人往外走,同时将石门与透光的窗关上,将一室漆黑留给药王谷主一个人。
“混账!”看不清,没有人,不知时间的流逝,无法分散注意力,耳边只有“滴答滴答”的血流声,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真的能叫人崩溃。
可是,任凭药王谷主喊得再大声,也没有人开门进来,直到一个时辰后,才有官差端了一个空盆,将地上的盆子换走。
药王谷主不想说话,可等到官差一言不发,端着铜盆要走时,却忍不住问道:“顾千城呢?”
只有一个时辰,对药王谷主的影响并不大,至少他此刻还十分清醒。
官差没有回话,甚至连脚步都不迟缓一下,好似完全没有听到药王谷主的话。
这一走又是一个时辰,药王谷主又独自在暴室呆了一个时辰,才等到进来换盆子的官差。而这一次药王谷主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就是他和顾千城在比,比谁更在乎,比谁更能沉得住气。他要表现的在乎与急躁,顾千城就更有底气与他耗。
从中午到傍晚,一连三个时辰,药王谷主放了三盆血,身体已开始发冷,脑子也晕沉沉的不受控制,药王谷主知道再放下去,他这身体可就毁了。可是……
这个时候低头,他不是亏死了?
他就不信,顾千城敢要他的命!
耗!他就跟顾千城死耗下去了。
药王谷主闭上眼,竭力忽视耳边传来的“滴答”声,嘴里念念有词,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背诵什么……
暴室内的情景,外人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官差除了一个时辰,能进去看药王谷主一次外,其他的时候都不能进去,这是顾千城强烈要求的。
而顾千城在官差进去端第二盆血出来时,就带着亲兵回宫了,临去前特意交待官差,要是她晚上没有过来,每隔半个时辰,进去给药王谷主换一次铜盆。子时过后,每过一刻钟就进去一趟。
人在暗室里,又时刻笼罩着死亡的压力,就算心里再强大的人也会受影响。前面几个时辰还好,时间一久,身体一弱,药王谷主绝对无法估算时间的流逝。
作为大夫,药王谷主应该很清楚,流了多少盆血他就会死。见官差一盆接一盆的将血端出来,他估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必然会害怕、担心、焦虑,而这样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1133重温,那年今日
十分难得,顾千城回到宫里,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让宫人传膳,秦寂言就来了。
“忙完了吗?”顾千城承认,看到秦寂言过来她挺高兴的。
在宫里,她唯一的盼头,也就是秦寂言过来看她一眼。
秦寂言看到顾千城的刹那,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快步上前,牵着顾千城的手,“忙不完,可也要回来吃饭,再不回来陪你吃饭,指不定你明天就跑了。”要不是顾千城下午跑去六扇门,秦寂言今天都不一定会抽时间回来陪她用晚膳。
要查泰园的事,要为攻打西胡,防备北齐做准备,秦寂言不忙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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