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贺无意那家伙这段时间有没有再盗墓,真有些怀念那种比买了许多彩票等待开奖还要刺激的感觉,虽然常常都是一场空。
岑府的门人这次极为客气地把她请进院:“公子现在有客,夏公子您是想到花园还是书房稍等。”
“我到花园走走,你不用管我,去忙吧。”
“那好,您若有什么需要吩咐那边的婢女便可。”
夏辰直接来到花园的凉亭,她从盒中拿出那枚半月形的钱币,然后解下颈上的戒指,放在一处仔细地比对,赫然发现真的很像一种材质。
她忙凑到有阳光的地方仔细瞧了又瞧,连闪出的光泽都是一样的,像金却比金浅像银却比银亮。当她看到钱币的侧面雕刻的花纹竟然与戒指上的一样,只不过更细小一些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辰弟,刚送走访客,听说你来了……你在看什么?”L
☆、第六十一章 够乱
夏辰一把将钱币和戒指攥在手里,转过头微笑道:“没什么,晒晒太阳而已。”
岑少泽瞥了眼亭中桌上的盒子:“你不是也来送礼给我吧?”
夏辰白了他一眼:“劈柴刀,你要啊?”
“劈柴刀?”岑少泽一头雾水。
听了夏辰的说明,岑少泽看着盒中的剑惋惜地道:“如此说来这剑只不过是……嘶……”他想拿起来看看,指尖刚碰到剑柄便抽了口凉气。
“怎么了岑大哥?”夏辰忙问。
“这剑好冰啊!而这剑上的花纹好像是一种文字。”
夏辰道:“我也这么觉着,只不过我没见过这样的文字。”对此她并没有太在意,许多民族部落都有自己的文字,失传的也不知有多少,这剑好坏且不论却绝对是古物。
岑少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我也记不起在那儿见过类似这样的符文了!不过辰弟,你买它做什么?”说是文字还有点牵强,更像是有着某些特殊含意的符号。
夏辰耸耸肩:“我一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算是一时兴起吧。岑大哥,我先把这剑和这几枚古钱放你这儿,改天方便时我再拿回去。”
“行。”
这时一名仆人过来道:“午饭摆好了。”
夏辰一眨眼睛:“跑了一上午,我还真饿了。”
“真不知你都在忙些什么!”岑少泽带着几分宠溺地道,就好像夏辰真是他的宝贝弟弟。
一边吃,夏辰一边问:“岑大哥,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大哥呀?”
“他随我父亲到青州去了,任知州职。”
“哦。”看样子岑家还算太平。夏辰略感放心之余,还有那么一点意外,严太尉那些人竟然没有落进下石?她绝不相信他们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胸襟,都不是在朝廷混一天两天了,谁都清楚官场和战场一样你不死便是我亡。
或许他们是顾忌岳大将军这层关系,也可能岑家在朝中还有不小的势力,他们还没有十足把握。而岑少泽短时间内对他们还构不成威胁。自然也不会太危险。夏辰颇为乐观地想着。
岑少泽见夏辰喜欢吃清蒸鲤鱼,便把菜盘挪到她跟前:“多吃些。”
刚用过饭,一名仆人过来道:“公子。唐学士来了。”
夏辰擦擦嘴:“岑大哥,你去忙吧,我这就回书院那边去了。”虽然有吴先生帮忙,可一消失就是一整天也难免惹人生疑。
岑少泽起身道:“也好。”
夏辰故意赶在刚刚上课的时间回到书院。一进书房吴绢儿的神情像松口气,可语气却仍显得十分焦急:“辰儿。你可回来了,出岔子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吴绢儿拉她坐下:“这两天中午你都没到饭堂用饭,你那两位堂兄来找我爹问了。”
夏辰眉头微微一皱:“他们两个怎么关心起我来了?那后来呢?”
吴绢儿道:“我说你没完成先生交待的课业。所以没出来用饭,然后我替你领了一份儿假装拿到书房,总算是蒙混过去了。辰儿。再这么下去一定不行。”
夏辰微笑道:“我的事也已办得差不多,这几天先不出去了。绢儿姐姐送我回学堂吧。”
“嗯。”
来到学堂屋,吴绢儿道:“爹,他已经把您交待的书背好了。”
吴先生点了下头,看向夏辰淡淡地道:“先回座听讲吧,回头我会亲自考你。”
一直到下学都天下太平。回到夏府刚下马车,夏辰便看到夏飞扬正站在门口。
“辰儿,跟我过来下。”
“哦。”
夏飞扬直接把她带到南书房,进了屋头也没回,冷声道:“把门关好。”
夏辰回手关上门,心想看这架势,有点像是要兴师问罪啊。
夏飞扬坐下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听说你在书院被先生罚了,并且连午饭都不让吃,可有这事?”
夏辰闻言心中恍然,原来太阳还是打东边儿出来的,她的两位堂兄之所以关心她,是为了要打小报告啊。
“叔父,被罚背书的事的确有,可吃不上饭却是没有,而辰儿已经背好书,回学去听讲了。”
夏飞扬道:“如此我就不用去找你们先生说了,罚归罚,不让吃饭怎么行。”
夏辰忽然有那么点感动,原来夏飞扬不是要责备她,而是怕她挨饿啊。“叔父,你都不问辰儿为何被罚吗?”
“自然要问,说吧。”
夏辰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不过辰儿说先生讲得太慢,先生说我不懂基础的重要性,所以罚我背书思过。”
夏飞扬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竟然说先生讲得慢,看样子侄儿学得很轻松,可以考虑让他学些别的了。虽然这么想,却仍语气严肃地道:“吴先生的话是对的,基础很重要。”说着站起身:“吃过晚饭你到我那去一趟,我教你一套拳,每日晨起练半个时辰。”
夏辰心中暗暗叫苦,他教自己的无非是基础拳法,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可以明正言顺地在院中练武了。“是,叔父,那辰儿先回去了。”
“去吧。”
夏辰想着老太君昨日才刚刚能下床,准备顺道去看一眼。还未踏进院门儿,忽听院中传来钱氏高八度的喊声。
“孙凤娇,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竟然推我女儿下水!”
孙氏道:“别以为你现在是主母就可以随便含血喷人,分明是你那疯女儿推雅蓉下水,自个儿跟着跌到水里的,我没找你算帐,你倒反咬一口。”
钱氏道:“你们一家子都是没良心的。个个以怨报德呀,你们也不想想,没有我们老爷,你们能好吃好穿,住这么好的宅子?”
对于那两姐妹落水之事,夏辰心中早有数,如今听了这些话。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她悄悄来到院中。见钱氏和孙氏皆是一叉腰,一手指着对方,婆子婢女都站垂头站在一旁。没一个敢上前劝,这种事儿也没法劝。
孙氏显然气得不轻,指尖不停地发颤:“钱腊梅,我早就看透了。你是看我们不顺眼啊!既然如此,我也不顾什么脸面了。被人戳脊梁骨也好过整日看人脸色,分家!反正要丢人大家一起丢!”
这时正屋的门猛地被推开,老大君怒斥一声:“你们闹够了没有!”
钱氏抢先道:“太君,您要替菁华做主呀。”
孙氏跟着道:“太君。您知道雅蓉是什么样的孩子,她好心照看菁华,差点丢了命不说却还被人冤枉。怎么承受得了哇。”
原来这二人刚从寺庙回来,得知女儿落水。两下各问了原由,便不约而同地来找老太君评理。在路上巧遇对方,也不必自我介绍,直接吵了起来,一直吵到院子里。
老太君道:“你们都给我回自个院子去,明儿一早把雅蓉和菁华带我房里来。”说罢扭头回了屋子,让玉儿关上门。
钱氏和孙氏互瞪了一眼,一个向穿堂走去,一个向院门走来。
夏辰退回到门外,闪到一棵树后,看着孙氏带人离开,略一思忖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老太君正被气得怒火狂烧,自己何必往前凑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甚至不必她煽风点火,接着去忙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看她们最终能闹出个什么结果来。
吃过晚饭,夏青扬让人来告诉她今日先不用过去了,夏辰心想定是孙氏闹得厉害,夏青扬此时怕是已焦头拦额了。
看着一半会儿还不会黑天,夏辰决定偷溜出去,到岑少泽那儿把那把剑取回来。
从仆人院子的柴门离开夏府,夏辰刚走没几步,便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她猛地转过身,便见一个人影闪到路旁一棵柳树后。
“出来!”
片刻,一名身着青色侍卫服,清秀的面容略显憔悴的年轻男子自树后走出来,以一种近乎狂乱的眼神盯着夏辰:“你是夏家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夏辰嗤笑道:“我还没问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想干什么,你倒先来问我。”
年轻男子怔了下:“你不会是夏府的三少爷吧?”
夏辰凤眼微眯,这男子好像对夏府很了解,可他并非是夏府侍卫,因为服色不对。“是谁派你来监视夏府的么?”
年轻男子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