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怒喝:“你敢。”
夏辰看着打窗口跳进来的两人微微一笑:“听够了?肯下来了?”她早知屋顶有人了。
胡妈妈早吓的筛糠似的了:“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夏辰一挑眉看着贺兰雍:“怎么,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跟我回府!”贺兰雍并不解释,上前一步一字一字地道。
夏辰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瞧向他:“不!”
商无尘已塞了张银票给胡妈妈,示意她退下。然后很识趣地自窗口飘了出去。
贺兰雍想着商无尘路上的叮嘱压下怒气:“那晚的事我道歉,回府吧,我保证不会再不经你同意去你房间。”
夏辰闻言心里一阵不爽:“就这样?”这是要把她当成摆设了么?
“不然怎样?”贺兰雍反问。
夏辰凝视着他的双眼:“什么原因让王爷你屈尊降贵来向我道歉的啊?还是你想把我骗回去关起来?”
贺兰雍望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竟一阵失神,黑玉辰他不是没见过,之所以同意娶她也正是因为她有一双和某人颇像的凤眸,可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的眼中少了些睿智和灵气,并且她眉宇间只有骄气,而非他此时所见的英气。
夏辰晃晃手:“说啊,发什么呆呢?”
贺兰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前的朱砂痣,为什么会画得和某人额上的一样啊!
夏辰拍开他的手:“我和你回去!但你不仅未经我允许不得踏入我房间,也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好。”贺兰雍的手打半空中缩了回去,暗叹自己又在胡思乱想。
夏辰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答应这里的胡妈妈帮她将彩袖坊变成京都第一红坊,我必须兑现自己的诺言。”
“你别得寸进尺!”贺兰雍一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一想到她竟对男人那么有见地,还敢说接客,火气又涌了上来。
夏辰一摊手:“那就是没得谈了?就算你绑我回去,我也不会帮你。”
贺兰雍冷哼道:“帮我?笑话。”眼光却有几分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夏辰见状暗暗好笑,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你若不是有事求我帮忙,怎会鬼鬼祟祟地来找我呢?”这实在不像他的个性。
“算不得求,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若有事你也逃不掉。”
“威胁?”夏辰笑得极为灿烂。
贺兰雍一时间竟觉得拿她没辙:“你可以兑现你对胡妈妈的承诺,但必须保证做这件事时不会被别人看到,更不能泄露身份。”
“可以。”
“马上跟我回府。”贺兰雍身形一晃到了她身前将她拦腰抱在怀里,不待她挣扎沉声道:“乱动的话我就把你丢到外边去。”说罢用披风将她遮上掠出窗外跳上房顶。
商无尘似笑非笑地道:“谈妥了?”
“你把这里的事处理下!”贺兰雍说罢飞身掠向另一座屋顶,想不被人发现,从房上走最保险。
夏辰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带我装x带我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竟让她觉得好怀念、好舒服、好想睡。L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上当
贺兰雍盯着怀里睡得直流口水的女人,震惊至极!这女人心得多大?胆子得多大啊!
夏辰感觉风好像忽然停了似的,迷迷糊糊睁开眼,还十分自然地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到了?”
贺兰雍正有些失神地瞧着她孩子般甜美的睡颜,又想去摸她额上那抹嫣红,被她突然睁眼这么一问心下一慌,随手将她抛了出去。
“幸好我反应快,早知你没安好心,要不非被你摔个半死不可!”夏辰在空中一旋身潇潇洒洒地落地,拍拍手道。
贺兰雍本想接住她,看她没事甩了下手解下披风:“弄得我一身口水!”说罢向屋门走去。
夏辰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那一定是压到唾液腺了,我平时睡觉不流口水的。”
贺兰雍猛地转回身:“唾液腺?”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现代的词来。
夏辰一摊手:“你不明白啊?我也不太懂,我是在书里偶然看到的。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讨价还价一番,夏辰同意在外人面前尽王妃的本分,作为交换,她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但必须是在商无尘可以陪同时才行,并且要事先告诉他所去向,保证他有事可以随找随到她,晚上一定按时归寝。
夏辰想着身处这种时代,人家又是位王爷,这也算是极大的让步了,于是笑着拍案:“成交。”
“成交。”葛王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泛起一丝怎么看都不太厚道的笑意。
雪梅见到她竟哭了出来:“王妃啊,你去哪里了?吓死奴婢了。”
夏辰扶起她:“好了好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这话对女人来说不是万试万灵可也差不许多,雪梅抹抹脸上的泪痕:“王妃。你怎么这付妆扮?快坐下奴婢替你梳头。”
夏辰无奈地坐在梳妆台前:“随便挽一下就好了,待会儿就要就寝了。”
“哎呀王妃,怎么又有一根白头发。”
夏辰不由得皱了下眉,心想自己是穿越来的,莫非这身体与自己的灵魂有排斥反应?还是近来她想得太多了?“拔下来吧,一根两根没关系。”
夜晚夏辰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面听着周围的声响。一面情不自禁地瞥着窗口。虽然希望他是信守承诺之人。可为何总还在莫名地期待着什么呢?
她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了原因!自己不让他来是一回事,他自己说不来却是另一回事,他把自己娶来就得对自己负责不是?还是她的魅力不足到连明正言顺的男人都不屑一顾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也不是没照过镜子。这张脸连她自己都觉得美得不行!
他对自己相敬如宾只因他的早心有所属,自己这个强塞过来的代替品到底不行,想不到他还是个专情的男人呢。
心中突然对他有了一点小小的好感,也对那个占据了他心灵的女人有了一丝酸意。那个女人长的什么样?死了?还是嫁给别人了?又或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
隔天吃过早饭。夏辰去找王府的管事让他替自己买几身男装,再没有比女扮男妆更好掩饰身份了。
接着她又去找商无尘。找了一圈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商无尘根本就不是王府的人!虽说有安排他的居所,但据说他有时年半载的也不来一次,那她所谓的自由出入岂不成了空话吗?
问过侍卫,侍卫说因为书房失了火。葛王暂且搬到了前院南书房处理事务。她怒气冲冲地来到前院,却见葛王站在廊下与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寒暄。
华服男子像是有所感般转回头:“哟?堂弟不是说王妃病了么,怎地没在房中休息?瞧着气色不错啊。”
“爱妃。你怎么不听医嘱呢!”葛王面上虽带责怪,语气却是关切宠溺。
夏辰掩唇干笑:“我见天气不错想出来散散步。御医说多晒晒阳光也有好处。既然王爷有客,我不打扰了。”
华服男子道:“等一下,怎么王妃不认得我了?你经常到我府里找三妹玩儿的啊。”
夏辰瞧了贺兰雍一眼,向华服男子微微一福:“不久前我骑马摔伤了头,患了暂时性失忆,不知公子是?”
贺兰雍道:“我堂兄海崚王,你以前一直叫他海崚哥哥的。”
夏辰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我还真是想不起了。”
海崚王道:“无妨,既然是暂时性的,慢慢就会想起来。我这有件礼物送与王妃做新婚贺礼。”
夏辰躬躬身:“这怎么好意思呢?让海崚哥,呃破费了。”
海崚王示意侍丛将礼盒送上,夏辰也很是乖巧地以眼神询问贺兰雍,见他点头方才接过:“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海崚王。”
贺兰雍道:“你身子还没好,快回房歇息去吧,我已吩咐厨房午膳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告退。”夏辰像是得一特赦般离开前院,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她举起那盒子扔了出去。
“哎哟!”雪梅捂着头从墙角走出来:“王妃,你干嘛打我呀。”
“你干嘛跟着我?”夏辰忍不住笑道。
“我没有,我只是想来告诉王妃,那个……咦?这串东珠好漂亮,又圆又大又亮。”雪梅这才发现砸了她一个大包的竟是个锦盒,此时锦盒半开,一条东珠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芒。
“编吧你就!”夏辰说着把那串东珠拿在手里一看,果然是难得的宝物,这要拿去换成银子,她在这里便不再是无产阶级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问雪梅:“去找架琴来,再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雪梅眼睛张得老大:“王妃不是要在这院子里弹琴吧?”
夏辰见她脸上神色有些古怪,道:“怎么?我的琴弹得不好吗?”
雪梅尴尬地笑了下:“不不不。不是不好,是很不好!哎呀!王妃你不要打奴婢啊,这又不是奴婢说的!”
“谁说的?”夏辰一叉腰。
“是老爷说的,教王妃弹琴的师父也曾说王妃你要是能弹好琴,他宁愿去种地。哎呀,王妃饶命,王妃真想弹去屋里好了。”雪梅一边护着头一边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