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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miss_苏)


  那人在马上还惊呼:“小兄弟!”
  锦衣郎却寒声吩咐:“将地上这个带走!”
  便左右上来人,一边一个扯住兰芽手臂,将她托起,疾奔而去。
  马上那人仿佛想
  要追来,却被几个锦衣郎与官兵齐齐拦住。兰芽只来得及听见那人怒喝:“你等可知我是谁?”
  兰芽也想知道他是谁啊……于是她哀求身旁两位锦衣郎放她歇会儿,却没被接受,直接按着脑袋给塞进了一顶轿子。
  轿帘无声沉落,将外头的声息都截断,终究没机会听见,那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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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谁,乃们一定都猜到了吧?O(∩_∩)O~,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
  12张:特斯
  1张:蚂蚁小草
  晶晶、鱼心非石、小七的红包

☆、92、一步之遥

  到了此间,兰芽便向腰里去抓腰牌。
  如果之前不想让那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如何肯被两个锦衣郎押走了?须知,她可是灵济宫的人,锦衣郎都是属下,如何敢得罪!
  她摸索着将腰牌拽出来,便扶了扶腰带,想要昂首挺胸地向帘外喊锦衣郎进来,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他们可知,他们坏了她的大事!
  那人身份,她必须要知道。只因那人竟然那般了解草原,了解嗜血虫……此事便在她心上落下重重怀疑。
  兰芽正待掀开帘子,却不知怎地,她新词涌起一股奇异却又熟悉的冰寒……手便停住,回眸望向轿子深处的黑暗狸。
  这是一顶大轿,里头不光是小小坐具,而仿佛一架拔步床般大小。她自己置身外围,隔着一屏垂花,里头俨然还有一张卧榻。
  方才进来得急,又碍着黑,她才没看清形势;此时此刻,却已是懂了。
  这样奢华而巨大的轿子,除了皇帝外出时的马上行宫之外,必定都是朝廷大员方敢使用……
  兰芽的手颓然滑下,之前的豪气全都散了,转身膝跪,垂下首去。
  这般,黑暗内里方传出冷冷一声轻哼:“兰公子,你好大的架子。每回出宫不归,还都要本官亲自来迎才行!”
  寒意打从心底爬升,兰芽屏住呼吸:“大人怎么来了?”
  斜躺卧榻之人,正是司夜染。
  “兰公子说得好笑。以兰公子大驾,如果不是本官亲自来迎,兰公子如何肯屈尊回宫呢?”
  司夜染字字如钉,句句讥讽,兰芽听得心下一片萧索。
  只惨笑:“大人言重了。小的如何敢劳动大人?”
  “嗯哼~”司夜染怒意不减:“你自然乐不思蜀,在外面与野男人搂搂抱抱!”
  此话怎讲?
  兰芽干涩一笑:“大人错怪,小的只想探明那人身份。”
  这世上自然该有巧合,可是巧合倘若太巧,那便有猫腻。她自忖绝不会那么巧连续碰见那人两回——更何况,陌生人之间怎会有那人那般大方,仿佛天生就是来帮忙的?
  归纳起来,那人怕是故意。
  故意“巧遇”她,故意指给她嗜血虫可能出现的地方,故意——将她引向办案的某个方向。
  她在教坊司是为了慕容心碎,她也着实是醉了,但是绷紧在心底的那根警醒的弦却没松脱。
  司夜染在黑暗里,微微挑起眉尖:“你原来也察觉他身份有异?”
  ……若此,倒是他过急了。原以为,她已上当。
  这般想来,他神色不由放柔。
  “既然这般想知道那人是谁——那我便告诉你吧。”
  兰芽一喜,之前的恐惧和尴尬倒也散了,连忙催问:“大人快说!”
  轿子内漆黑如墨,隔着这样的黑暗,两人反倒都各自轻松下来。
  至少,面上的微笑不会被对方察知。
  只有自己知道,就够了。
  司夜染摆了摆衣袖:“聂鲁。”
  .
  兰芽果然吓了一大跳。
  “……他,他竟然就是刑部侍郎兼顺天府尹的那个,聂鲁?”
  她有这样反应,倒也难怪。
  司夜染放纵自己勾起唇角,却只清淡答:“嗯~”
  兰芽以拳捶地,忍不住笑骂出声:“妈的!”
  司夜染一侧首,不敢置信问:“你说什么?”
  兰芽大窘,急忙掩住口,连连施礼:“小的口无遮拦,大人海涵。”
  司夜染冷哼:“想不到堂堂岳家大小姐,竟然出口成脏。”
  兰芽脸颊都烧起来,却因为这身份的提及,而让所有的微笑都瞬间焚化成灰。她狠狠瞪向黑暗深处,尽量平静答:“岳家大小姐,早已死了。小的不是岳兰芽,小的只是灵济宫的一名被净了身的小内监。小的出入市井,随粗莽的捕快办案,小的便自然要学他们的口头禅,用他们的‘切口’来说话。”
  司夜染拈住袖口,沉默片刻,方缓缓说:“你有心了。”
  兰芽忍住眼底酸胀,努力一笑:“小的总归要漂漂亮亮办完此案,给大人看!”
  司夜染便也只说正事:“那你以为,聂鲁只是碰巧遇见你的么?”
  说回正事,而不用再面对与司夜染之间的暗潮澎湃,兰芽自然恢复平静。黑暗里,她妙目闪放璀璨星光:“原本我便知那人不是巧遇小的,现在既知他便是聂鲁,那便更可确定他根本是故意找上小的的!”
  司夜染嗯了一声:“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这件差事你已办得顺当。顺天府不是好利用的,聂鲁不是好相与的,他背后的刑部就更不是好对付的!刑部虽然这些年屈居紫府之下,但毕竟是百足之虫,你同样要加着百倍的小心——甚至,要比对付紫府更多的小心。”
  “记住了么?”
  tang
  兰芽心内隐秘一动,不由抬首凝望黑暗深处:“大人?”
  “嗯?”他轻声答。
  隔着偌大的黑暗,他们半点看不清对方。
  兰芽蹙眉,急忙甩头:“没事。”
  “嗯。”他竟也没追问,只吩咐外面:“起轿。”
  .
  司夜染的大轿走远,那边厢聂鲁的随扈也掏出了顺天府的腰牌出示给了锦衣郎。
  锦衣郎和查夜的官兵急忙请罪,可是当聂鲁纵马赶到兰芽被带走的方向去,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随从上来低声问:“大人,要追上去么?”
  聂鲁抬手:“不必。回去吧。”
  随从低声:“大人以为,是谁将他带走?”
  聂鲁蹙眉:“是我们暂时惹不起的人。”
  那随从心底也是猛然一寒:“……大人的意思是,司夜染?”
  小小十六岁少年便权倾天下,心狠手辣,朝野上下无不谈之色变。
  聂鲁拎住缰绳:“……我只是好奇,以司夜染为人,又何至于要亲自出现?为了这小小角色便不惜与我当面相撞?”
  随从道:“那人听闻是司公公的新宠。”
  “新宠又怎样?”聂鲁冷哼:“藏花我们也见识过了。可是我们几时曾见过司夜染会这般紧张藏花?”
  司夜染一向为人谨慎,尤其在与刑部的关系处理上,一直是表面井水不犯河水。若有冲撞,也自然有他手下来当替死鬼,他从不曾亲自出面过……可是这一回,他竟不闪避。
  聂鲁眯眼回想方才,那小小的身子偎着他时,果然软玉温香……聂鲁在夜色里勾了勾唇角:倒也难怪司夜染此番对这个人会这样上心。
  果然是比藏花那纵然妖艳,却阴冷如妖的人,甜美可人了太多。
  .
  早已听不见了后面的声响,大轿陷入无边的沉寂之中。
  虽然隔着黑暗,可毕竟如此方寸之地,兰芽忌惮着司夜染的一步之遥,心跳便越发乱了。她纵然小心压着,可是却越压越乱。
  终究,昨晚他刚对她做过那样的事。
  纵然并非情愿,纵然只觉恶心,可是却挨不住此时的尴尬慌乱。
  倒是他那边,仿佛一直波平如镜,完美隐藏于黑暗深处,半点没有受她影响。
  如此一想,便更觉颓然。兰芽便扬声:“大人,请让小的下轿吧。”
  “为何?”他极缓极轻地扬声。
  兰芽心底琢磨了一回,心说总不能说“你在这儿,让我呆不下去”,便编了个理由:“……呃,小的方才吃醉了酒,这轿子一摇晃,小的就头晕。”
  亏她连这样的理由也想得出……
  司夜染在夜色里悄然勾起唇角:“胡说~,这些轿夫都是手艺最了不得的,轿子怎会摇晃?”
  兰芽捂住额头,夸张地哼哼:“真的,小的真的头晕……不行不行了,小的要吐了。”
  司夜染爱洁净,定然容不得她吐在轿子里。兰芽心说:你这回一定允许我下轿了吧!
  却不想司夜染在黑暗彼端,仿佛轻轻一笑:“过来~”
  .
  兰芽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她该听见的本该是“下去!”,于是她当真一条腿已经伸到轿帘外头了——可是却不敢继续下去了。
  轿帘微开,透进一丝微光来。司夜染凝着兰芽此时的姿势,忍不住轻哼,再重复了一遍:“过来~”
  过什么过?老子不想过去!
  可惜兰芽心底纵然狂喊过千万遍,却也不敢违拗,只好收回腿,扭身乖乖膝行爬了过去。自觉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挤出笑容仰脸说:“大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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