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miss_苏)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miss_苏
- 入库:04.10
兰芽摇头:“大哥勿虑。我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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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向贾鲁又借了纸笔,俯首挥洒。
贾鲁好奇望来,却见那画面上隐约画了个女子。只是五官面容兰芽留到最后才肯画,他便无从辨识出是谁。
见那裙带飘扬,贾鲁心下便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难不成你心下,已有了喜欢的女子?”
兰芽便展袖盖住画面,慧黠一笑:“……所以,大哥别看。”
贾鲁只好走开,兰芽觑着他的背影,果断下笔,寥寥几笔已然补上了五官眉眼。温婉秀丽的女子,隔着画纸,在阳光里含羞带怯地笑。
兰芽待得墨干,便手脚麻利卷好,向贾鲁告辞。
贾鲁没能瞧见那画中人是谁,心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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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带着画儿去了秋芦馆。
瞧见他来,上回给他倒茶的美婢便迎上来,娇羞一笑。
兰芽便一把捉住她的手,隔着袖管,将那画儿送进她掌心。攥着她的手指,握了握,低声柔笑:“……答应姐姐的事,小生未敢稍忘。”
那婢女便红了一张脸,双眸盈盈望来。
家主那女子隔着栏杆望来,兰芽便一笑,松了手,低声道:“你家妈妈在瞧着。我便先去办正事。十日后子时,南墙边,布谷鸣春。”
那婢女愣了一下,兰芽已是一笑错身而过,手上绕着纸扇,朝楼上的家主微微拱了拱手,便径自上楼去寻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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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见了蒙克,面上依旧明媚笑着,却垂下泪来,只捉着他的衣袖道:“蒙克,我们回南京吧。即刻便走。”
蒙克碧眸一闪:“即刻?怕是急了些,你再给我一天时间,总得让我收拾一下。”
兰芽便两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而下:“我一个时辰都等不了了。”她仰头,梨花带雨,宛若鹿伤:“……司夜染今晚,就要与梅影拜堂。蒙克你带我走,我一刻都不想再留。”
蒙克蹙眉,下意识回首环望。这四壁的暗格子里还藏着要紧的物件,怎能说走就走?
兰芽却不肯松开他的衣袖,一径哭泣:“……慕容,求你,带我走。”
她小小软软,发丝、领口处处都沁出清甜的幽香,与草原女子截然不同,惹得蒙克心下不由得摇曳。他狠不下心,便只能一声长叹:“好,我们走。”
两人立即备车而行。
蒙克更是惊醒些,不时掀开车窗帘向外看。兰芽便也恍若无意,跟着朝外看一眼。待得弃车登船,蒙克再谨慎向后望——兰芽便也再跟着看了一眼。
两眼之间,蒙克也许看见的是大明京师千百子民,而兰芽却都只瞧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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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许多老朋友、新朋友的新年祝福,心里暖暖的,群么么~~稍后还有。花烛夜的事儿不会漏,不过不宜此时写,情节推进之间会有倒叙~】
☆、2、七十二口
那人并未做任何伪装,头上就连行走江湖都至少要戴的一顶斗笠都没有。
兰芽便挑唇一笑。
这世间最好的伪装,便是没有伪装。若他当真重重遮掩,以慕容的警醒便早发现了;而如此时的没有伪装,反倒面容坦荡,慕容反倒不会起疑。
反正,慕容也没见过这张脸。
可是这张脸,她却记得。
她说记得,不是因为这一路上“偶然”瞧见的两眼,她是记得从前矾。
那时家宅刚毁,她含恨重回京师,不顾死活就奔回家门所在去,期冀还能寻得一个半个的活命——就在那时,于一滩焦土畔,她瞧见了他。
彼时他一身金黄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她痛彻心扉,不顾虎子拦阻,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于是她怎么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她不知他名姓,却知他本是锦衣卫。而且是听命于司夜染的锦衣卫。
于是此时瞧见他一路锲而不舍地跟来,一直上了船,她便放下心来。
她这一路,依旧不会是孤立无援。
已经有个人,替她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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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扬帆,乘风破浪。
卫隐抱着隐藏成包袱的倭刀,背后波光粼粼,正好掩住面容。
今晨司夜染莫名派他外差,并嘱咐他绝不可露出行迹……他自信一路来并未引起那个白衣男子的注意,可是——那位兰公子不时盯着他坏笑,是怎个意思?
卫隐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只觉与那兰公子,真真儿是一场孽缘,仿佛一年前那一场见面,都是错了;他那时因她而受了司夜染心口一脚,欠下司夜染一命,此时想来,他根本就是着了司夜染的算计。
他原本是一身金黄的锦衣卫,是皇上的近身卫视;他却从那一面开始,莫名注定沦落到此时地步,竟然成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满眼坏笑的小个子的——个人侍卫。
他当初为了保命,想也不想地便答应司夜染追着她去,不要尸首而要活的——他今后便得拼了自己的命,也得保证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还能活蹦乱跳地活着,而别变成尸首,否则便无法向司夜染交差……可是以这位惹事的能耐来看,护住她该有多难!
他真的,想一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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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柳烟五月三下江南,顺风顺水;京师这边却开了锅。
日暮时分,双宝见兰公子还没个踪影,加之早晨兰公子说过的那些话……他便心下不托底,去找了息风,急得垂泪:“完了,看样子昨晚大人的心血都白费了,我们家公子压根儿什么就都记不得了。”
息风闻言也是一怔,幽幽道:“她若不记得了,也属常理。毕竟她本没有多少酒量,那晚却又喝了那么多。”
息风说到这里,微微一停,忍不住蹙眉:“……况且,即便她记得,清醒过后也一定会说不记得。”
双宝便一声哽噎:“将军说的是,奴婢最担心的便也是这后者。”
又等了一个时辰,眼见天都黑了,兰芽还是没有踪影。此事两人都担待不起,便一同回了灵济宫。
宫女与太监对食,虽则渐渐成了定例,只是依旧不是光彩的事,于是纵然有贵妃指婚,宫里又闹得那般铺张,可是拜堂的吉时却也只能现在晚上,不能大白日里。而灵济宫上下也还是依旧如素,只不过在宫内宫外的灯盏上,都罩了红纱的罩子,远远看去一片喜气洋洋。
息风直入观鱼台,却见初礼身上竟然还穿着旧衣,意态闲适。
息风便想起昨晚初礼说过的那句话,便上前问:“今晚当真没有拜堂?眼见吉时已到。”
初礼双眸在灯影里一闪:“将军难道忘了大人为人?”
息风便一眯眼:“难不成,大人早有安排?”
正说着话,忽地外头急匆匆奔进锦衣卫来,服色是个总旗。到门口朝初礼施礼:“请公公通禀大人,大事不好!”
初礼却一甩廛尾,傲然道:“你这般唐突,该当何罪?忘了今晚是大人的什么日子,还敢来向大人说这样的话!”
那锦衣卫一哆嗦,面上已是没了血色,讷讷道:“实在是出了大事!紫府督主仇大人特命卑职来通禀。”
初礼叹了口气:“再大的事,也大不过我们大人今晚的事;仇大人的吩咐再要紧,却也大不过贵妃娘娘的凤旨去。况且这几日就连皇上都免了大人的差事,叫大人专心筹备今晚的事,一应公事都可放下……旗官是聪明人,该明白咱家这话里的轻重。”
那锦衣卫哪敢反驳,急忙赔不是:“卑职也是受命而来,个中为难,还望公公明白。”
初礼便一笑:“咱家自然明白,该通融的自当替旗官通融。只是目下的确不宜,不如旗官暂忍一时。待得我们大人今晚大事完成,咱家再带旗官去通禀不迟。”
虽然明知道司夜染要等梅影过门,再拜过天地……那至少要耽搁过三五个时辰去。可是那锦
tang衣卫总旗却已无别法,只得应下:“如此,卑职便悉听公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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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耽搁,外头已有司仪宣告,吉时已到,喜轿进门。
司夜染闻声亲自出门迎接。
少时梅影头戴盖头,拴着喜绳,被柳姿牵着娇羞步入礼堂。柳姿含笑将梅影带到司夜染面前,将手里的喜绳塞到司夜染手里,含笑道:“奴婢只能替公公牵引到此时。剩下的,便等公公了。”
道贺的宾客欢声雷动,司夜染捉着喜绳,面上虽微微含笑,却并不急着带着梅影去拜堂。
他遥望门外夜空,墨蓝清朗,烘托玲珑月色,一晚皎洁,宛若某人青丝畔一串琳琅槐花。
他便转眸望向初礼。
初礼会意,悄然带了那锦衣卫总旗进来。
那总旗虽觉此时有些不合时宜,却因事大,而不敢再做耽搁,于是上前噗通跪倒:“禀司大人,大事不好!”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便有人认出那锦衣卫来,惊道:“这不是紫府的旗官?”
这样身份的人说大事不好,便定然是出了泼天的大事了。
众人惊乱之下,司夜染却神色从容,淡定问:“究竟出了何事?”
那锦衣卫面色苍白,心有余悸道:“……京师出了怪事。‘东海行’东家周灵安一家七十二口……皆,皆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