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殿下……”
“此事,本王自会处理,你先回去,对皇祖母说,稍安勿躁。”
“是!”
听到他的脚步声靠近,锦璃忙去桌旁端正坐下,狼吞虎咽,佯装吃得正香。
御蓝斯坐下来,却没动筷子。
小二未卜先知似地,送了一大盅温良适中的鲜血进来,给他搁在手边,又无声退下。
锦璃视线在那汤盅上微顿,旋即转开视线。
修长的手指打开盅盖,他便拿起汤匙,就如品尝参汤,慢慢喝着,剃锐飞扬的眉头始终紧皱,似乎对味道不太满意。
如此口味挑剔的吸血鬼,真为难那些尽心服侍他的人。
“御蓝斯……”
她知道他统治严明,执法严苛,公私分明,可她以苏锦璃的身份开设一家锦璃丝缎,也不算违反规矩呀。
他已然知晓她要说什么,“我和尊帝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否则,会牵累你的家人。你只听我安排就好。”
“你何必非要与他针锋相对?我们一家人安宁相守……不好么?”
一家人安宁相守?
御之煌进驻莫黎王宫,会有安宁么?凭这点端倪,那老怪物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他御蓝斯,要的是一世无忧。若那人不肯给,御之煌不肯给,他便只能去夺。
自打出生,他就被血族臣民视为耻辱,视为孽种,视为最低贱卑劣之人,他便从此改写血族史册。
当血族成为他这孽种的天下,那至高无上的精纯之血,将一文不值。
“阿溟,他毕竟是你的祖父……”
他敷衍微扬唇角,“我知道。”
看出他不悦,她欲言又止,又怕惹恼他,不敢再轻易开口。
他亦终是不耐烦她的劝言说教,便转移话题。
“苏锦璃,你吃饱了吗?”
一声疏冷的苏锦璃,明显昭示,他还在生她的气。
她窘迫地低下头,声如蚊蚋地咕哝,“还没。”
于是,她握着筷子,大口大口吃。
他直接端起汤盅,三两口喝尽,眸光里有三分醉意,却不是因为填满肠胃的鲜红血液……
深沉的鹰眸,凝在那张惊艳秀美的鹅蛋脸上,灼亮的视线,滑过她秀丽的五官、单薄的肩,以及衣衫下头曼妙起伏的身躯,渐趋灼烫,肆无忌惮……
宽大的领口拢在莹润生辉的肩头,脖颈与锁骨细致纤柔,仿若温玉精细雕琢而成,胸前风情旖旎,若隐若现。
她馥郁的幽香,弥漫在四周,***蚀骨,更胜过了鲜血的甜蜜。
他缓慢而优雅地朝她伸出手,邪魅命令,“过来。”
她绕过桌案,素手搭在他掌心上,善舞的身姿,被他扯得一旋,正横坐在他健壮修长的腿上。
见他拿起筷子,她赧然抿唇,忙扯住他的袍袖,“我自己吃……”
他无声冷笑,“我喂的不好吃么?”
柔夷只得松开了他的紫袍,无处搁置。
她该回答好吃吗?还是不好吃?
他夹了一块儿糖醋鱼,递到她唇边,艳若倾世昙花的俊颜,笑意深浓,倾覆天下。
她张口要吃,鱼却没入口,就掉下去……不偏不倚,正划过她胸前的敏感。
她错愕低头,唰——红晕染透了双颊脖颈,那污渍处正在胸尖上,他却佯装无辜地挑眉。
“呀!弄脏了……”
她嘟起唇,拿眼嗔怒瞪他。这该死的吸血鬼,色*胚,他分明是故意的!
“本王帮你弄干净!”
他说的好不抱歉,仿佛,屈尊降贵为她清理这点污渍,是她该千恩万谢的恩赐。
“我自己擦!”
她话出口,手却被他轻易拧至身后,娇软的身姿被迫后弯,羞耻的姿态仿佛牡丹怒放,迎上他低下的唇。
他便吻住那一处,以唇舌为她“清理”,却是魅惑地轻尝慢品……
“有点酸,有点甜,味道刚刚好,比你爱吃的水果茶更妙!”
小二刚送过来的血,取自处*子,是甘甜的,然而那甘甜,相较于此刻舌尖上的味道,却黯然逊色。
他低沉贪婪地喘息,拂掠丝袍,熨烫了肌肤……
她囧得咬住唇,那美妙的感觉,瞬间冲击脑际,袭遍周身。
修长的手温柔滑入白丝袍底,抚过最动人的曲线,滑入下面,掀起一场活色生香盛宴。
“阿溟……”
她身骨被撩拨地酥软,体内狂潮泛滥成灾,不由软腻在他怀里,樱唇里溢出的喘息声,成了美妙诱人的曲调。
妖娆的长发都被他拂到背后,他细细地吻着,直品尝到她的唇上,那么认真,那么细致,不肯放过每一寸肌肤,仿佛……他是在做一件比统治莫黎城更重要千百倍的事,近乎虔诚。
她熏陶陶地,双眸迷濛,急促喘息,望进他妖艳的棕眸深处,那深如渊的一处,熊熊燃烧的烈火,让她不自觉迷失。
“阿溟……”她恳求低柔轻唤。
轰——一声爆响,桌上的饭菜被他狂野拂掉,桌布正笼在一地狼藉上。
身上的丝袍亦被抽走,脊背贴在桌面上,冰凉的温度,她不由战栗颤抖……
眼前的他,骁勇狂邪,瞬间扯去了碍事的羁绊,惊得她心头悸动,却猝不及防,被他直冲入最深处。
她抑制不住惊呼,霸道地吻封堵了呼吸,瞬间被他连番攻袭,狂烈的欢愉,铺天盖地,汹涌爆发,她差点晕厥过去。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
翌日一早,锦璃从暖融融被窝里慵懒翻了个身,肌肤仿佛被冬日暖阳浸润,舒服地令人心醉。
娇软的腰身,被健硕的手臂缠住,她凤眸半眯,扬起脸儿,额头亲昵贴在他俊秀的脖颈上,手儿推抵他宽厚结实的胸膛。
“阿溟,我饿!”
他鹰眸戏谑含笑,“本王也饿了!”他便霸道吻她,大手狂野游弋不停,倾身将她压住。
她不悦地撒娇轻嗯,“该吃早饭了。”
“先喂饱本王……”
“不急着回莫黎城吗?”
“不急。”
纱帐内,光影明灭,暧昧痴缠,不依不饶。
她当然不会知道,昨晚炽情餍足之后,他出去忙了几个时辰,才刚刚返回。
待她抵达莫黎城,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安宁温馨的婚礼,他要让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当他的王妃,他绝不容许她受任何委屈。
*
朝阳冲出云层,巨大的火球烧灼,耀目。黑暗与污浊,无所遁形。
城郊,乱葬岗破败的寝帐内,被犀利的阳光刺入,正打在破旧的黑棺上。
棺体上,几个孔洞被阳光刺穿,里面传出一声尖利的嘶叫。
营帐四周的黑鸦被惊动大片,呀呀扑腾着羽翼躲逃飞走……
棺盖被突然震飞,里面躺着的苏静琪冲出来,迅敏缩到了寝帐的角落里。
她血红的眼眸惊慌环顾着四周,视线之内,阳光红彤如火,气焰森烈。恐惧瑟缩的身姿,惊颤不已。
察觉到自己的手不对劲,她惶惑低头。
十指利如鬼爪,姿态狰狞,这是……吸血鬼的手?!
她不可置信地惊喜“哈”了一声,抬手摸自己的发丝,眼睛,肌肤,惊奇不已,满眼都是对生的疯狂贪婪,却不知,自己面目狰狞,肌肤灰败,发丝枯槁。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声仿佛深林里的妖兽,诡异而阴森。
“苏锦璃,你等着!我定吸尽你的血,咬碎你的骨,让你生不如死!”
营帐外,猝然飞来一个黑影,褴褛的黑色披风,蒙头罩脸,一身狂冷煞气。
她警惕趴伏在地上,仿佛一只愤怒的母猿,两手撑着地面,
朝着来人嘶吼。
砰——一个刚死去的男子被丢在了她面前。
“吃!”
苏静琪看了眼那碰头罩脸的吸血鬼,“是你?”
“是我。”
苏静琪恼恨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羞耻地别开头,看向地上的男子。
男子奄奄一息,脖子上两个血洞,鲜润的生命精华,汩汩流淌,他似并不觉得疼……
若在以往,这一幕必是惊悚可怖的,可此刻,她竟莫名觉得刺激新鲜。
她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把这一切,当做上天的恩赐,贪婪死死抱住尸体,大口大口地吞咽。
血液吞入肺腑,她灰败的肌肤,发丝,瞬间莹亮丰盈,惊艳四射。
吸血鬼冷盯着她,眼里却无丝毫惊艳的赞叹,只因,他见过了那最美的仙女,眼前的美,尚不及其十分之一。
“王府的护卫来找过你。”
苏静琪冷哼了一声,不予回应。
她将男子的血吸得一滴不剩,才松了尸体,慵懒餍足地横躺在地上。
“我带你回王府,给你银子,封你为王府护将。”
“你比我想象地更聪明,更识时务!”吸血鬼嘲讽冷扬唇角。
苏静琪站起身来,冷傲打量着他,巧妙掩藏起眼底的厌恶。
吸血鬼不以为然,世间所有人看着他都是这副眼神,只去年冬日那火红披风的仙女,以最寻常淡漠的眼神瞧着他……对他来说,那便是恩赐。
“你是被太子殿下刺死的,若回去,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苟活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