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倩到底没学会面不改色,被这么多人挤兑,登时就哭了出来,在家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出了门也少有人能给她不痛快,生平头一回别人这样数落,难堪的脸上都下不来台了,也没人替她说和一句,圆个场子给她来个台阶下的,心里委屈的不行,呜咽的哭了起来。
从这也可以看出孙思倩的性格很像其母萧宁兰,做事不留后路,眼里只看得见利益,这样的人出门交际必定不会得人心,如今她落难了,却没人肯为她出头说句话,焉知不是平时太过霸道自负的原因。
孙思倩哭了好几声也没人搭理她,都把脑袋别过一边去,各自找事情做没人肯出声,她登时受不住了哭着跑掉了,她的丫鬟紧跟在后面焦急的喊着追了上去。
若兮觉得有些对不住茹兰,又给她惹麻烦了,“茹兰你去看看她吧,你是主家。不好让人就这么跑出去,就是要走也要送走才行呢。对不住了,都是我给你惹了麻烦。”心里多少对茹岚有些愧疚,平白给她找了许多事做。
“没事,我的丫鬟也跟上去了,我娘听了肯定会安排的,我才不去呢,丢死人了!”茹兰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院子里的事瞒不过她母亲去,她娘会把人好生送走的,顺便还会派个嬷嬷去说明情况,和她不相干,是她孙思倩自己作死,跟别人有妨碍。
若兮听懂了他的意思,歉然的说道:“那我一会去跟夫人陪个不是吧,总是因我而起的,我该去陪个礼的。”
茹兰这回没挡着,点点头道:“成啊,一会我带你去。你别放在心上,又不是你主动找事的。”
“就是,我给你作证,你别放在心上。”钱宝如也开口安慰她。
若兮对着大伙歉然的施礼,“对不住各位了,都是因我之故坏了大家的玩性,我给大伙陪个不是了。我带了些小玩意送给大家,是我亲手制的一点花露水和香丸子用来熏衣服沐浴都尚可,大伙别嫌弃我手粗。”态度真诚有礼。
这番作态让大伙心里舒坦很多,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因为他坏了些兴致,但若兮又事赔罪又是送礼也算周到了,大伙再度露出笑脸来,纷纷说着场面话,“柳姑娘客气了,她一向是霸道性子,我们都习惯了。”
钱宝如这才高兴地拉着若兮给大家说道:“我告诉你们,若兮姐姐的香得过赵家姑姑得赞赏呢,不信你们问问茹兰,我可有说谎?”她看着茹兰头去询问的眼神。
茹兰忍不住笑道:“还真是的,我没跟姑姑说是若兮的,只说是玉玲的一个姐姐给我送来的,我姑姑说她香制的极好了。手艺很不错,心思也巧妙。那梅花香饼和别人的方子不一样,很是清雅幽香,我姑姑拿了几盒回去研究呢。”
若兮愣了一下这个茹兰没说过,她连忙摆手道:“可不敢当,我不过是闹着玩的。对了,我不是把方子给你了么?”她有些纳闷,制香真的只是一个爱好,她不缺钱之前也没真想着藏私好留着开店什么的,朋友要都是附上香方表示坦诚的意思。
茹兰摇头笑道:“我姑姑脾气倔呢,她要自己研究,我给了她不要呢。说是自己研究出来才有趣味,照着方子做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翻话让不少姑娘对若兮多了一丝认同的神色,起码这是赵家人认同的姑娘,观其做派也是个坦荡爽利的性子,倒不是那样的庸俗之辈,还可以来往一二。
几句话说的热闹起来,白术将礼物奉上,姑娘们好奇的去翻检,有一个挑了其他人也就顺势挑拣了些小东西回去,也算给若兮一个面子,彼此都能下的来台。若兮又是个会说话会来事的,不一会大家就又有说有笑的玩闹在一处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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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劝解
孙思倩哭着跑了出去,身后的丫鬟第一时间告诉了赵夫人,赵夫人得知后忍不住皱起眉毛,老太太纳罕的问道:“什么事啊?”
赵夫人见屋里也没人,就直接说了事情的原委,不偏不向的叙述了一下,末了还叹息道:“孙家可是大族,这个孙姑娘可是不大气。”虽没有指责却也不喜是真的。
老太太却一点都不奇怪,她这一辈子见过的风雨多了去了,脸上还是一派从容淡定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去把那丫头带进来,我瞧瞧,哭的可怜劲的,这个萧家姑娘脾气还是不改。没关系小姑娘的几句口角,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赵夫人原本担心一会去孙家是不是要赔罪呢,如今瞧着老太太的态度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心里也就放下了,笑着应道:“我这就去。”
赵夫人带着丫头在游廊上找到了孙思倩,她要回家去丫鬟正在劝阻,“小姐,我的好小姐快别哭了,你不能这样走掉,纵是走也要给老太太和夫人辞别才行,哪能一声不吭就跑掉呢,真让人怎么看咱们家呢!”
赵夫人隔得不远的拐角上听见的,不由得站住了脚听了两句,听到这忍不住点头,这丫头倒是个好的。
孙思倩哭着说道:“我还有脸去辞别么?他们凭什么那样说我啊,我哪里错了啊!本来就是个低贱的商户女罢了,凭什么能得圣上赐婚啊。我说她一句怎么了,下贱种子一个,纵是我说她也是应该的,凭什么和我站在一块。没得污了我去!那些丫头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帮着那个贱人,还有那个茹兰,平日亏得我和她好呢,原来也是个有私心的,指不定也是仰慕萧大哥,才帮着那个贱人的。要不然就是收了她的礼了。不然怎么会帮着她一个商户女呢,根本就不合情理。”她愤恨的挨个指责了个遍。
丫鬟叹息一声,对她家小姐的任性实在是让人无力的很。可谁让咱是下人呢,该劝还得劝着,不然回家夫人那关可不好过呢。
想到这再次打起精神委婉劝慰着,“小姐。这话可不敢再说了,她再不好那也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皇帝从无虚言的,更不可能更改圣旨的。夫人不是说了么给您挑个好的,您又何必非要去为难那个呢?和您不是一个出身的,您只要漠视她就足够给她难堪的了。何必上杆子去骂,没得低了您的身份。其实您要是不搭理她,其他人也不好去搭理她了。可您一开口一下惹恼了大家伙,把大家伙都骂了进去。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您的。
再说赵家老夫人都赞了柳家姑娘,谁敢说她不好呢,您这时候说话别人只会说您不懂规矩啊!这样回去少不得老夫人要责骂您的,您也知道的老夫人最重规矩,容不得别人犯忌讳的。”末了连劝带吓唬,希望他家小姐不要再耍性子了,不然回去他们一行奴才要揭掉一层皮的,跟了这样的主子,真是上辈子没烧好香吧!
赵夫人听到她骂自己的女儿,已经是怒火中烧了,本来对若兮的不容让还有些迁怒的意思,如今看来传话的丫头一点没偏向,这个孙家丫头真不是个好的,怪不得茹兰并不喜欢和她玩,原她还当茹兰性子孤僻娇气呢,如今看来他闺女眼睛亮着呢。
孙思倩一听到丫鬟提起自家祖母,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着了慌,别看孙思倩在外面耀武扬威,可那全是因为孙家在帝都很有名望,家风极好连带着家里的儿孙出去都能让人尊重高看一眼,可离了孙家她明白她什么都不是。
祖母这些年很不喜欢她和母亲,若不是还有好学上进的弟弟,他们母女不知道要受多少白眼呢。对外祖母更是讨厌至极,甚至不允许母亲常回家,免得被教坏了。
“那怎么办呀?别告诉祖母行么?”孙思倩不怕别人就害怕祖母,那是个严厉端庄的人。
她的贴身丫鬟再次叹口气,“小姐,这事瞒不住的,咱们去给老太太讨个绕告个罪。说只是你们争了几句口角,你一时被说恼了才哭的,跟别个不相干。真说到根上您也知道的。”有些话没有明说,但确实是自己家小姐的错,未出阁就惦记外男,让老夫人知道不让她去跪祠堂才怪呢。
孙思倩性子高傲和她娘如出一辙,轻易不愿意给别人低头,由其她出身又好,走到哪都有人捧着哄着,性子越发左眼里更是不让人。
丫鬟瞧见她脸上有些踌躇不乐意的样,赶紧再次劝道:“我的小姐啊,您是晚辈给长辈陪个礼不丢人啊!您这样走掉回去肯定会挨罚的,还会很重呢。您要是再不肯补救,奴婢真是没有办法了,大不了和您一块挨罚,反正奴婢也习惯了。”她深深叹口气,眼里多了些不耐和委屈。
孙思倩挑挑眉动手掐了她一下,怒道:“怎么?跟着我你委屈了么?替我挨罚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要挟我,下贱种子。”她上手将丫鬟狠掐了几把。
丫鬟捂着胳膊泪花在眼圈里打转,一声不吭既不肯求饶也不再说话了。
孙思倩发泄了心中的怒火,“我不去道歉,你去,你替我去好了,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提前走。”到底不愿意低头干脆推了丫头出去抵罪。
丫鬟抬头深深的看她一眼,低头应了一声,“是。”说着转身就朝正院走去,这一次她没有再劝,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回去就让老子娘把她弄出来,哪怕去庄子上伺候也好,上次老子娘说的那桩亲事,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