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谋 [封推] (王安宁)

“不必了！”她带着二女拨拉开人群来到姚记的门口。
那光膀子的大汉已经揪着一个年轻的后生不放，硬是让他陪自己的损失。
这次，聂书瑶想让聂天熙出马，她毕竟只是个女子，就这么正大光明地站在人前推理是不行的。
聂天熙理解了她的意图后，便走上前去，冲着正在撕扯的两人道：“各位请先停手。”
那负责打砸的两个壮汉也停了下来，光膀汉子扔掉手上的人，狞笑着看着聂天熙，“你是哪个？少来管爷的事。”
他口气虽然不逊，却没有动手，读书人在这个社会上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聂天熙不缓不急地笑道：“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来给你做主如何？你等若再打砸下去的话，等顺天府的人来了可就没机会说了。”
“顺天府？”那汉子一愣，眼神中有了明显的害怕。
小老百姓哪怕再横也怕官府，不管有没有吃亏，能不跟当官的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说吧，我等为你做主。你这样打砸也不是办法呀？难道砸了就能拿到银子？”宋云飞在聂书瑶的授意下也开口道。
光膀子大汉一咬牙，决定相信他们。说道：“昨日。老子在这里吃了两个冰碗，回家后肚子就疼得不行，上吐下泻呀。差点死了……。”
宋云飞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老子，未等那汉子说完就在他膝盖后踢了一脚，一下子把他踢趴下了，斥道：“你是谁老子？敢在小爷面前称老子。你不想活了？”
两个小厮上前瞬间治服此人后，他才嘿嘿笑道：“好好说话不就行了。非惹小爷发火，我且问你，叫什么？”
大汉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便乖乖道：“刘。刘三顺。”
宋云飞点点头，看向聂天熙，将主动权交给他。
聂天熙问道：“刘三顺。说说你吃了冰碗以后的事吧。”
刘三顺道：“小人昨日吃过冰碗回家后就上吐下泻，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还好一个江湖郎中路过小人的家给了小人一个方子，小人才好了。要不然小人非得拉死不可。”
聂天熙看向聂书瑶，看她微微点头，知道吃了不干净的冰碗或许会有这个症状，便再度问道：“什么方子？”
刘三顺没有将方子藏起来，说道：“就是用蚂蚱菜（马齿苋）捣烂喝汁水，这才好的。你们说，我受这么大的罪能不来讨个说法吗？”
听到是这个方子聂书瑶却是微微皱眉，似乎这方子有问题，便叫过虎头来嘱咐两句。
虎头跑到聂天熙耳边小声地说了聂书瑶的话。
聂天熙便问道：“你昨日几时吃的冰碗，几时上吐下泻的，几时吃的土方子？”
刘三顺皱眉想了一会道：“昨天未时中吃的冰碗，申时中上吐下泻，戊时才吃了药好的。幸好这个时候有蚂蚱菜，要不然我这条命可就没了。”
问完这些后，聂天熙便看向店家，“你叫什么？”
店家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戴着个纱制小帽，穿着也很利落，闻言拱手道：“小的姓姚，是姚记的新东家，叫姚满。”
“店里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么好的生意也不请个伙计。”
姚满道：“以前都是小的跟媳妇张罗的，前些日子小的媳妇有喜了，干不了重活。全靠小的大舅子跟丈母娘来帮忙，冰碗也卖不了多少时日，藏的冰不多就没打算请伙计，小本生意。但是，我们的冰碗绝对没事，老字号了，卖了几十年了呀，从没出现过这种事。”
聂书瑶看这姚满不像个奸滑的人，给客人的冰碗也是足足的量，又让虎头带了几句话给聂天熙。
聂天熙又问道：“这附近还有制冰碗的店吗？”
姚满想了好久才道：“我跟媳妇去年才来京城接手大伯的生意，对这个不是很清楚。可大伯去的时候说过，在街尾还有家店一直想要盘下我们的店开分号。”
聂书瑶立即拉过楞子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查看一下那家店是不是也卖冰碗。楞子便悄无声息地出了人群。
在她身边的吴毓婷跟湘郡主两眼放光地看着聂书瑶，湘郡主小声道：“书瑶，咱们这是在破案吧？”
聂书瑶同样小声道：“算是吧，不过你们可不要给我捣乱啊，只看不说。”
“嗯，只看不说。”两人重重地点头，其中吴毓婷看着聂天熙，两眼更是冒出了小星星。
在等楞子打听的时间内，聂天熙装模作样地走来走去，不时跟两个同窗商量着什么，因此也就没有人出口质疑，连三个来捣乱的家伙也闭紧了嘴巴。
没多时楞子回来了，悄悄地告诉了聂书瑶打听到的消息。
聂书瑶又将自己的推断跟虎头大概说了一下，相信有了这些聂天熙便能做出更为详尽地推理。
果不其然，听完这些后聂天熙笑了，当众宣布道：“刘三顺昨日根本就没有过上吐下泻，你带着他们来纯属是为打砸而来。你这已经触范了律法，按律应当……。”
刘三顺一听这话，当即用尽全力蹦了起来，指着聂天熙道：“你胡说！你，你说，是不是跟店家一伙的？大家来看看，这就是读书人呀，真是坏了读书人在我心里的地位。”
聂天熙却是一点都不恼，冲着众人微微一拱手，便解释开来。(未完待续)

　　☆、第355章 意外收获

聂天熙站在刘三顺面前，沉声道：“你是现在坦白还是一会儿等我解说后跟我去顺天府呢？还有你们两个，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另两名大汉胆怯了，看向刘三顺，“大哥？”
刘三顺也被激起了斗志，咧嘴狞笑道：“我倒要看看乾坤书院里的学子是怎么颠倒黑白的。”
聂天熙微微一笑，“既然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就成全你。”
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聂天熙笑得更是和煦，解释道：“蚂蚱菜确实是能治上腹下泻之症，但此物乃属寒，方才刘三顺说过，他是吃过冰碗之后才上吐下泻的，冰可是真正的寒物呀。试问任何一个稍懂医理的大夫都不会给这样的方子，我华夏医术必分阴阳。
另外，若是因这冰碗不洁而引起的上吐下泻，发病的时间也不对，一般得过三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可刘三顺是未时中吃的冰碗，申时中腹痛，就开始上吐下泻，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呀。可以说不是因为冰碗不洁引起的。
再者，若是刘三顺一向有胃寒之症的话，或许这个时间发生腹泻也是有可能的。”
“对对对，我有胃寒之症。”刘三顺马上说道。
聂书瑶嘴角一弯，这家伙真的是欺诈呀。
聂天熙再次咧嘴一笑，“你有胃寒之症还吃冰碗？不要命吗。而且还用寒性之药治好的腹泻，实在是奇怪呀。”
他围着刘三顺转了一圈道：“在下倒是觉得你不寒，反而有些火气上涌。看你面色红润，身宽体胖的，哪有一点胃寒之症的样子。”
说完。众人便哈哈大笑，一些略懂得点医理的人纷纷点头赞同这个观点。
刘三顺立即无话可说，他不懂什么阴阳、胃寒上火什么的，但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了。
待大家笑过之后，聂天熙又道：“想必你是街头刘记找来的人吧，在下奉劝刘记的人，顺天府尹吴大人是个公正爱民的好官。姚满不妨去顺天府递个状子。”
姚满从没跟官打过交道。发生了这事也有认倒霉的打算，闻听此言反而摆手道：“不不，还是算了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刘三顺跟两个大汉却是趁此空隙，狼狈的跑了。
然后，聂书瑶便看到在最前面看热闹的一个胖老头也钻出了人群。楞子马上跟了出去。
至此，这事就算这么解决了。
正当聂天熙几人往外走之时。从人群中风风火火地跑来一个富态的妇人。
她拿着一把菜刀大喊道：“谁敢来捣乱？我家姑爷辛辛苦苦经营个小店容易吗？哪个黑了心烂了肝的尽管冲着老娘来！”
聂书瑶跟聂天熙却是因她瞪大了眼睛，心想，这个世界还真小。
聂天熙看到他也后停住了脚步，轻声道：“李大婶。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竟有一个在京城有间吃食铺子的姑爷，真是好福气呀。”
李大婶本来在家伺候女儿的，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手中的菜刀直直地掉在地上，“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聂书瑶上前一步道：“这可不就是缘分吗？扬州一别也有一年了吧，李大婶这些年过得可好，半夜醒来有没有摸摸良心还在吗？”
说完，拉着聂天熙就走。
其他人听到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相继离开。
聂天熙跟两个同窗告别后，也跟着去了德胜楼。
一众人不分男女齐娶湘郡主订的雅间，湘郡主跟吴毓婷很不明白，两人瞪眼看着他们。
聂书瑶道：“郡主，我们还有事想先走一步，就此别过如何？改天我在家请你们吃不用冰的冰碗。”
“那好吧，你们慢走啊，过两天我跟毓婷去找你玩。”湘郡主撅嘴道。
聂书瑶最后笑着提醒道：“郡主，我看这用冰做的冰碗还是不吃的好。谁知道那些冰里有没有坏东西呀，有时真的能导致上吐下泻呢。”
两人齐齐点头，“好，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