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不上那得志的张狂小人样,二嫂,当初还是你说这样的事,和话,说说也没什么大事,今天差点吓死我。
我还以为就见不到爹娘相公了”。
“月娥,说话凭良心,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在给宫女们盛饭的时候,说一两句。
你倒好,不但敢骂孟氏,还敢私扣她的例。
她没跟你计较,你真的烧香拜佛了”。
宫女所的厨房,采买的银子都是内务府账房里从宫女们薪银子里扣下,直接交过去的。
“我看那个孟氏也不怎么样,我听说是不是跟皇帝老爷有一挂?
有这样的撑腰子,半点胆气都没有,我是没见着她,见着了,我非得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叫月娥的妇人小心的靠近秦嬷嬷,带着市井妇人的斜眼鬼祟。
“你嫌活够了是不是,乱喷什么屎!”
秦嬷嬷在宫里几十年,对宫里的规矩很清楚,听到胖妇人的话,吓的一把把她拉到一处草丛后。
“我看我趁早把你送给表姨家,省的你给我再惹麻烦”。
“二嫂,你这就不地道了,别以为我没读过书,啥都不懂。
不就是孟氏被这即将进宫的某位娘娘对付了吗。
跟咱们胡同里,周员外家的小妾们吃醋争产是一样一样的。
现在我把事都办了,你撵我走,你是想独吞贵人给的打赏吧”。
叫月娥的妇人瞪着眼白很多,很大的眼。
“我跟你是歪缠不清”。
她这个蠢笨的妯娌,进了宫女所的大厨房里,就以为是进了宫。
也是自己一直照应着她。
秦嬷嬷想着等下次采买出宫的时候,得跟相公和婆婆商量商量把她弄回去。
正好看到去传旨的郑公公。
这位大总管平时可是巴不上的人物,秦嬷嬷赶紧带着妇人出来给行礼。
郑公公本来是撘眼也没看,直接带着几个太监走过去的。
又退了回来。
“方子,这是宫女所的大厨房的采买宫嬷?”
“师傅,是”。
郑贯忠当即就一把掌打到那叫方子的头上。
“猴崽子,我给你们说多少遍了,不管是谁求到你们手底下,安排人时,都给我把眼睛放亮喽!
差点给我捅了大篓子!一个个不省心的破玩意儿,收你们这一个个的孽徒,是来要我老命的不是”。
“师傅,您消消气,方子犯啥错了?”
方子是内务府司业局的掌班,一些重要宫人的位置都是他安排的。
他还是小太监的时候,这秦嬷嬷就是大宫女了,对他有过照顾。
“你们楞着等什么!把这个姓秦的,还有这个猪头,都给我押送内务府去,交给凌大人手下的凌祺大人”。
郑贯忠心里暗暗庆幸,幸好他知道皇上脾气,又得窥了几分皇上的心事。
只要关于孟姑娘的事,他都分外留心些。
不然像那从宫女所里传言,万一哪天让皇上知道了,居然有宫人敢这么说孟姑娘,恐怕他这个总管就做到头了。
也是这姓秦的宫嬷出现自己面前,不然自己一忙,肯定又把这茬给忘了。
“郑公公,您听我说啊,这里面有误会,不信您可以去问孟姑娘,刚才咱们还去她屋里坐了坐,送了点心的”。
秦嬷嬷一看那几个原来的番子,手底下都是狠辣功夫,吓的腿都软了。
“带走”。
郑公公挥了挥拂尘。
嗤,自己真要带人去问孟姑娘,那不是上门再把那些话重复一遍吗。
孟姑娘是个好性儿的善人,可不是蠢人,别到时候以为自己是给人求个面子来撑着腰子的,自己真是说不清了。
这个秦姓宫嬷滑头不得了。
坤宁宫里出的事,皇上没有说什么,可总觉得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吓人,郑贯忠觉得舌苔底下泛苦。
他也只有两只眼啊,宫里这么多宫人,谁脸上也没写着“我要害孟氏”几个字。
如今也只有宁可错过,也别放过,谨慎着了。
“方子,你回杂役局吧”。
等人被带走,剩下几个都是自己的心腹时,郑贯忠说了一句。
“师傅”!
这几人都是他昔日最能干的义子。
“我也是为了你好。
等以后真不关你的事,我再调你回来了”。
杂役局都是底层刚进宫的小太监,光是扫皇城一个外城的城门都需要十个一班的太监,又累又受欺负的地方。
“师傅,方子管着那么多人,兴许他也是被人说好话哄了”。
“我跟你们说多少次了,现在把黑手都收一收,别真等我不念父子情谊”。
“看看这是什么”。
“孟氏的身份,以后除了皇上,谁也不敢小瞧”。
郑贯忠举了举双手里捧着的圣旨。
“你们就收吧,仔细没命花”。
郑贯忠率先走了。
第281章:福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孟氏九女,原南书房侍书女史,静容婉柔,淑慎柔嘉,安贞雍粹。
赐名明琬,封为长九公主,记圣母仁禧太后名下,入主重华宫。
封号福臻。食邑大宁卫,大泽府,扬州府。赐天潢玉牒,记入皇室族谱,入宗人府皇室档案。
钦此。”
郑贯忠边念着圣旨,边感叹皇上对孟姑娘的恩宠。
自神宗藩王之乱后,即使是亲王也没有食邑藩地了,想不到孟姑娘如今不单有封号封地,而且还是大宁卫,大泽府,扬州府这样的地方。
全国统共才十二个卫,五十三府,大宁卫下辖西北三个府郡县,占了西北半片地方。
大泽府那里可是龙兴之地,知府和京里的顺天府尹是一个级别的,太祖的十三皇陵就在那里。
扬州府不用说了,江南富庶繁华之地。
太后身下原是有九公主的,听说是生下就夭折了,先帝为安抚,给夭折的公主序了齿,所以如今长九公主的排行是在的。
作为个宫中老人且是做到大总管位置的郑贯忠,当然知道长九公主的夭折,这其中牵涉到当年的贵妃,皇后,贤妃争宠的罅隙阴暗。
这都是不可说不可知的事情。
郑贯忠又想感叹孟姑娘是很对得起她的封号福臻,是个有福运的。
要知道现在出嫁了的公主除了死了的文平在皇后|宫中长大,沾了嫡养女的光,有了封号。
还有就是几个和亲的公主才被先帝赐了封号。
如今十九公主,十五公主都是没有封号的。
至于赐天潢玉牒,入皇室族谱这样的公主更是寥寥。
天潢玉牒上记载着的是公主生母,出生时辰八字和生平,以后享皇族子孙的祭拜。
孟姑娘赐了国姓,脱离本来家族,记在了太后名下,从皇室宗谱上来说,是嫡长公主。
身份高贵尤胜亲王。
真真的是贵不可言,在天下地位也仅次于太后,皇帝,皇后。
哦,还有高一个辈分的禄亲王。
“奴才给公主请安了,公主吉祥”。
郑贯忠双手把圣旨交到看不出眼珠焦距移动的孟言茉手里。
打了个千,请安问好,是在这皇宫中拜见正经主子的礼节。
郑贯忠看一向通透的孟姑娘也不叫起,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呆呆的接住圣旨,像是丢了魂一样。
“公主肯定是太过欢喜了。好了,把赏赐都放下”。
郑贯忠站起身看向后面还行着跪礼的徒弟们,笑笑化解此时的尴尬道。
太监们鱼贯进来,把一溜赏赐托盘都放下。
“奴才会安排人来帮公主搬到重华宫,公主不用劳心”。
“奴才们这就告退了”。
郑贯忠领着人从房中出来,山重追出来。
“公公,搬宫的事不着急,我们姑娘现在有点累”。
她怕自家小姐接到这样换做任何其他人家都会欢喜疯了的旨意,小姐却失魂落魄的风声传出去。
“我明白”。
郑贯忠丝毫没有摆他大总管的架子。
又提醒道:“现在没有孟姑娘了,只有福臻公主”。
“是,谢公公教导”。山重福礼。
郑贯忠笑笑离开。
孟言茉双腿并拢跌跪坐在地上,像是一尊精致的提线娃娃,捧着圣旨,没有魂魄。
她满脑子只有明耀那句。
香香,你是在逼我吗?
她那时以为他说的只是当时的一个顺口的气话。
她以为他说的“逼”迫,是让他忍不住发火,又掐她脖子类的举动。
她几个时辰前还靠在假山石上,暗暗高兴着,她逼他生气了,可是他却没有做出以往任何一类的反应。
她暗喜着他们之间就要变得不同了。
果然是不同了,她和他竟然成了名义上的亲兄妹!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他怎么能说是自己逼的,怎么能!
我恨你!明耀。
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孟言茉全身连呼吸里都充斥着这三个字。
看着房间里的光线慢慢的变暗,西斜。
烟蓑点了灯,看着坐在地上一个时辰都没有动一动的自家小姐,担忧的小声跟山重说道:“不然我们喊一下小姐吧?”
“不行,我以前还小的时候,在村里听过一些老阿母说过,有的人在受到大惊或者大喜,或者感情波动太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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