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耀的手第一次有了微微颤抖,他的剑逼近了她的咽喉。
“这个是当年我落进冰窖时,从推我的人身上拽下来的”。
明耀从手上垂下一枚小小的绣工普通的平安符。
“这是母后为二哥绣的,呵,可能因为他的平安符太多,二哥丢了这一个,一直也没有想起过,”
孟言茉此时心里如冬雨直下,没有因为他早知道是太子推下他进冰窖而惊讶,她的心像浸入了黄连水中,又冷又苦。
她在这样下着闷雨的初夏,抱紧了胳膊,她好冷。
明耀果然对太子是有提防的,这也就能说明他为什么一方面无意夺嫡,一方面又让太子即使出手害他,也要考虑一番。
他是为了对太子的兄弟之情的报答,可是天性使然,他又不得不自己防身。
他为了太子宁愿在装糊涂,那么精明的睿亲王竟然要自己骗自己!
而自己把这一切都捅破了。
结果是他一直要守护着的二哥,根本就不是明家人!!
“你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我们明家人果然是谁都不应该相信,哪怕是曾经进入心底的女人,深爱着的家人”。
明耀“唰”的一声收回了剑,自嘲的冷笑一声,说完这一句,就消失在了深夜雨幕。
孟言茉跌坐在地上。
她已经让这个本来疑心就重的男人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七郎,你,我,终究是入了波云诡谲的棋局后,就不再身由己身。
第224章:伤
屋内没有一丝动静,直到夜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手指和脖子上都是要干涸的血迹。
孟言茉一个人无言的对着镜子开始包扎脖子上的伤口,院子的丫鬟同这嫌闷的雨夜一样睡的混沌。
显然她院子里的丫鬟因为明耀的到来,又被人下了睡过去的香。
最后孟言茉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一样,躺在床上,她什么都不愿意想,哪怕此时一觉不再醒,她不愿意再醒来。
第二日清早,山重揉着后脖子,有些纳闷,感觉脖子很酸痛,进了里间,看到小姐床上的帐子还没有撩起,复又退了出去。
等王嬷嬷都做好了早饭,小姐依然没有醒,山重这才又进来。
因为孟言茉的特殊,所以这静深院里是开了小灶的。
“小姐,可要起床了?”
山重在帐外小声的叫了两句,看到没有反应,上前轻轻撩起帐子。
忽然用手掌紧紧捂住嘴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山重声音很小也很颤抖的问道。
只见孟言茉的小脸烧的如夏天的番茄一样红,脖子上海绑着透着血色的白布条。
“我发烧了,你不要张扬,只说我身子不舒坦”。
孟言茉掀开沉重的眼皮,音色哑意嘎沙。
孟家九小姐病了,孟家却陷入了乱套。不是因为孟言茉的病,而是因为孟家二老爷孟文尚锒铛入狱。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最惊悚的是在府中一向以贤惠示人的三夫人竟然和二老爷有私!!
孟府下人间私下传递着小道消息。
“怎么可能?三夫人怎么敢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我听上院的小翠说的,是三夫人身边的甄妈妈亲口指出来的。”
“还有,你知道三夫人那快要出世的小少爷,听说也是二老爷的呢”。
小丫鬟用手捂住嘴巴,显然在孟府多年都没有这两天曝出的消息劲爆。
“还有听说二房很受宠的杜姨娘的娘家,也因为受到二老爷的连累,被官衙里查封了铺子”。
“不会吧,在扬州府,还有敢查封咱们孟家姻亲的人吗?”
“什么姻亲?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听说这次办咱们府里牵扯得到的案子,是从京里直接来的。
大老爷都被惊讶呆了呢。
还有咱们府这两天你看都被那些族里的老爷们踏破门槛了。”
“嗤,那些族里的大爷们,咱们家兴盛时,他们跟着享福,如今有了点茬子,倒是都上门了”。
“好了,谁跟你咱们咱们的,赶紧去干活吧,这两天曹管事惩罚的格外严,不准私自议论呢”。
两个交好的小丫鬟在墙角处交流完消息,各自四周瞅瞅就走开了。
此时松岚院子里,原本有要好迹象的孟老太太,这次受到的打击太大,彻底中风了,躺在床上干着急,说话又说不出来。
孟文冒一个人在来回走,孟文成则一个人咬牙切齿阴沉着脸色的坐在原处。
龚妈妈坐在老太太跟前,凑近看老太太的神色,再仔细听老太太的话,才知道姚氏要说什么。
“京里的老太爷还没有来消息吗?
我们孟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谁在看我们孟家不顺眼?”
看到宫妈妈把姚氏的意思写在纸板上,孟文冒气不打一处来,又压着气回道:“母亲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我们孟家惹了那位王爷的气了,为什么二弟在水灾中的案子以前都压住了,现在却被爆出来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晴丫头,二弟这是代女受过呢。
母亲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来的那个叫高进翔的,昨天被京里的刑部来人亲自办了。
是个骗遍十八府的骗子,专门败坏大家小姐的名声的。
你知道他招了什么吗?
他是五丫头雇来害九丫头的,衙门里的人本来是要来拿人的,还是给我个面子才没有来。
族里的长辈们,都商议好了,五丫头勾结外男陷害自家姐妹,明日沉塘”。
孟文冒的话刚说完,姚氏一下坐起来,
啊啊啊的叫着,
龚妈妈赶紧写到:什么!不准,我不准,谁也不能动五丫头。
“母亲,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高进翔的下场吧,剥皮挂在城门口,是跟着刑部来的锦衣卫亲自动手的”。
孟文冒冷笑一声道。
“可见我们孟家让那位王爷是如何的生气了,
这都怪我们不应该听一个书生在那胡沁啊”。
孟文冒私心底处是不愿意救孟文尚出来的,就他那样一个孟家的老鼠屎,就这样死在牢里才好。
还有这床|上的老太太,就这样一病呜呼了才更好。
这时孟言晴从外面冲了进来,披头散发,没有平时的高傲。
“祖母,祖母,救我啊,
他们要带我走,我是孟家五小姐,我哪也不去,你们谁敢动我”。
族里派人来逮孟言晴了,
她抓着姚氏床边的栏杆,不肯走。
孟文冒对来人使个眼色,几人一个用力就把她弄走了。
孟言晴的哭闹声响遍孟府。
“我要把甄氏休了”。
孟文成站起来,忽然往外走。
姚氏经受这样的打击,再也没有起身的力气了。
这时从外面跑来一个孟文冒衙门里的书吏,在孟文冒耳边小声的说道什么。
听完,孟文冒对着孟文成说道:
“三弟,你是要赶紧和甄家划清界限。
我刚收到消息,京里吏部左侍郎甄家三爷,今早被大理寺以贪污渎职拿了。”
“怎么会?”
“三弟,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些都是因为你的嫡女啊。
从老太太寿宴那日开始,我们就该看出来那位王爷对九丫头的不同的。
前几日九丫头的那个丫鬟给你回报的甄氏的嬷嬷派人毁容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罚甄氏的?”
“我让她在房里反思啊”。
“唉!三弟我也不说你什么了。
等她生下孩子,就把她休了吧。这么一个阴险的女人,还是个祸端,我们孟家不要也罢。
三弟,你总要想想,你有这么个女儿,还怕以后仕途不顺吗?”
“我不要她的孩子”。
孟文成说完这句,就气冲冲的走了。
甄氏身边的心腹妈妈亲自招供,这还能有假?
孟文成快被气的肠子都转了。
最后孟文冒看了看床|上出气多,喘气少的姚氏,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床前伺候。
冷笑一声离开了。
这个女人把持扬州本家四十年,孟家几乎被她整垮。
就这样死了吧。
孟文冒来到静深院外,身为长辈,他却客气的向紫苏问道:“九小姐身子可好了点?”
“谢大老爷关心,小姐好了些了,只是暂时还不方便见您,大老爷见谅”。
“没事,没事”。
“你伺候着九小姐尽心点,缺什么只管去取”。
“谢大老爷”。紫苏屈身,送孟文冒离去。
转身走回院子,小姐哪里是好了点,明明是很不好了。
持续发着低烧,小姐已经几天都没有醒了,一直在迷糊的昏睡着,偏偏小姐吩咐了,谁也不准告诉。
也不准请郎中来看。
紫苏问了几十遍山重那天发生的事情,当天她因为谢小姐的事情,在府外帮着收拾。
等回来的时候,小姐已经昏睡了。
从山重那,她知道定是那晚那位王爷来了,可是那位王爷为什么会来?又和小姐说了什么?
紫苏唯一确定的就是小姐的病和那位王爷脱不了关系。
来到房里,山重坐在床边,一边帮孟言茉擦着那止也止不住的泪,一边自己也是哭不住。
紫苏叹了口气,换过山重,坐在床边替小姐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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