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巴里的布依旧牢牢塞着。
“郑贯忠”。
“奴才在”。
“溺死”。明耀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弦剑已经端过来一盆水。
听到王爷的话,郑贯忠手抖了一下。
“是,奴才遵命”。
腰弓的更低了。
他走到那小崽面前,芊染看着他呜呜的死命的摇头。
郑贯忠一只手抓起那小崽,按在水里,那跟筷子一样细的胳膊也只是挥了一下就不动了。
芊染此时就像个受伤的母兽一样,眼珠成了血红色,嘴巴里有血流了出来,显然是情急之下,恨意咬断了舌头。
明耀失去了再看的兴致,“扔进牢里,不准死”。
吩咐了一句,就带着亲卫离开了。
郑贯忠和婆子们收拾着房间,看到地上一动不动,披头散发,眼珠没有焦距的芊染。
头发一下白了半边。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违抗王爷的命令”。
郑贯忠叹息一声,看着黑衣卫把芊染像条尸体一样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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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正在看美恐系列,想断更些天的,看到有人打赏月饼,受宠若惊,以为看错了,又看到五五童鞋的打赏,这才爬来码字。
谢谢五五童鞋,谢谢你的平安符。
谢谢打赏月饼的童鞋,真的很感谢。)
第182章:上元节
进了腊月,日子仿佛就直朝年关奔去。
腊月里的天气仍然是阴蒙蒙的湿冷着,孟府的下人却每天在主子的指挥下,忙的陀螺转。
祭灶,扫尘,洗福禄,贴桃符,在这样不爽利的天气里,空气里似乎也沾上了年节的福祥。
不管是穿绸衣的富贵老爷,还是刚刚从水灾中,回过来一口气的平民百姓,每个人都怀着对明年的期望,等着跨年关。
静深院里,后厢的小厨房里,王嬷嬷和花娘两人,也是忙得不停歇。
芝麻,糯米,麦芽糖,桂花露,一样样材料摆放整齐。
王嬷嬷两人紧盯着小灶上的一个小铁锅。
锅里正在爆着糯米花。
“好了,花娘快捞出来,我要放糖昔了,把炒熟的芝麻仁拿好,我说好,你就往锅里放,记住了吧”。
“是,我记住了”。
花娘和王嬷嬷脸上皆是谨慎的神色。
两人像对着这个小锅在做一场大战斗一样,拿捏着火候和糖的粘稠香甜度。
最后拉白,冷却成型,王嬷嬷舒出一口气。
原来在祭灶的时候,下人撤掉案堂时,那个色泽淡雅的灶糖吸引了孟言茉的注意,想要尝一尝,王嬷嬷不放心这从集市里买来的麦芽糖。
答应给小姐动手做,干净放心,这才让嗜甜的孟言茉放弃了她还没吃过的那种芝麻糖。
王嬷嬷这才自己和花娘在这小厨房里一番忙活。
“来,你尝尝看,和那买的有什么不一样”。
王嬷嬷拿起一根芝麻杆的糖棍递给花娘。
“咔嚓”一口,糖棍被花娘吃掉了大半截,“嗯,好吃,好吃,我觉得比买的好要好吃”。
花娘连连比着手势,找不到更合适形容的词汇。
一叠声的好吃,芝麻碎屑,和糖渣一起从嘴角里漏下来。
王嬷嬷放心的端着一碟灶糖去了孟言茉的闺房。
孟言茉正在练着字帖,看到心念的麦芽糖来了,放下笔杆,坐到几前。
看着裹着蜜厚的芝麻糖棍,色泽如桂花花瓣一样淡雅,闻着就有一股甜香。
净了手,孟言茉拿起一根糖棍,云水忙递过接着的小碟子。
轻轻咬一口,有细脆声发出,可见此糖的酥脆,孟言茉被甜的幸福的眯起了大眼睛。
香甜酥薄,甜感细腻,糖棍中心是空的,糖层之间有小缝,咬在口中会觉得是一层层薄薄的糖叠加着,当真脆甜香酥。
“小姐,吃半截尝尝就好了,这小零嘴碾牙也不好克,回头再堵在嗓子眼里,会难受的”。
王嬷嬷看着孟言茉喜欢吃,也很高兴,看到小姐还要再吃,忙把碟子端起,连带着把她手里还剩着的半截给收走了。
孟言茉心中泪目,十分不舍的看着王嬷嬷手里的灶糖。
云水,春暖等人看到一向稳重的小姐这副馋样,都纷纷捂嘴笑了。
小姐最近好像很爱吃零嘴儿,尤其是甜的。
孟言茉回到书案前,继续练着字。
只是不停的再写同一个字:忘。
‘忘’字写久了,也许真的就会忘了吧。
孟言茉知道她最近的变化,自从决定要忘记那个人,她总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疼,疼的她没有眼泪来发泄。
只觉得心,变得像个填不满的黑洞一样,空的让人发慌。
她自那日吃过夜宵,觉得心里像是有了可以填满的东西后,就开始寄托在食物上了,尤其是甜食。
她觉得吃过甜食,甜的抵消,连心里的苦涩都会消去不少,让她可以继续面色如常的度日。
除夕夜的时候,孟家儿孙齐聚在松岚院。
孟言茉看着孟言晴和孟言雪在老太太的怀里凑乐,看着父亲和甄氏相敬如宾,看着大伯父大伯母里外张罗,看着二伯父越过二伯母,隐秘飘向甄氏的眼神。
看着弟弟和八哥,四哥探讨着功课,看着那位庶表姐姚慕芷小心羞涩的和大姐交谈。
对着孟言晴的冷嘲热讽,孟言茉始终默然,仿佛游离在这个欢闹的场合外。
最后孟言晴昂着头以胜利者的姿态,继续滚到孟老太太的怀里撒娇去了。
这是除夕夜,是所有亲人欢聚的节日,是最具福禄的节庆。
孟言茉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在看一场即将谢幕的悲欢离合的大戏,这里一片欢歌笑语,她却忍不住身上发冷,冷的她无所适从。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控制不住的忧郁,尤其是在这样欢乐的气氛里。
新的一年开始,孟家的转折也要来了,开始走向深渊的脚步就要抬起。
她,却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咚,咚,咚”,松岚院花厅里的自鸣钟敲了十二下。
这个自鸣钟是那个杜丽娘的爹杜客商联系的,听说是花了重金从舶来船上买来的。
孟言茉看向那个彩色琉璃的自鸣钟,孟家累世清名,现在却已经开始和商贾牵扯不清,忌惮着朝廷阉党。
即使没有长祖父,这样的孟家又该如何定义自己在朝廷的地位。
作为清流,陷入权利漩涡的孟家已经失去了本心。
噼里啪啦,整个江南的爆竹声吓跑了年关里开始要登场的年兽。
丫鬟们举着乌漆托盘,上面是一叠叠冒着雾蒸汽的饺子。
孟老太太夹起饺子,咬了一口,丫鬟紧盯老太太吃到什么。
待看清是花生,屋中的丫鬟媳妇皆面面喜色露出,纷纷恭祝,说着吉祥话。
“老太太真是福寿双全,这不,连老天爷都来祝老太太健康长寿了”。
花生又名长生果。年纪越大的人,对这个凡世就会生出越多的留恋和即将离去的恐慌。
孟老太太自然为吃到长生果的饺子很高兴。
一高兴,这些下人们又拿到了一份年节红包,于是虽过子夜,欢乐祥和的气氛确是越浓了。
待孟文冒,孟言时等人吃到如意和柿饼的时候,下人们更是一浪一浪的恭祝声。
事事如意,官途如意,科举如意,反正是万事如意。
孟文尚和甄氏同时吃到枣和栗子的时候,倒一时让下人们有些面面相觑。
这凑错对了吧,早生贵子,那是三老爷和三夫人吧。
孟老太太看了在场中的人一眼,道:
“杜姨娘能和三媳妇同时怀孕,也是她的福气,尚儿,开了年就去衙门给她办了文书吧”。
“是,母亲”。
孟老太太的话让众人瞬间明白了,对啊,那位二老爷房中的杜姑娘也怀着孕呢,可不是早生贵子了吗。
这还真是沾了三夫人的光,孟老太太亲自开口给抬了姨娘,看来这杜姨娘崛起在望啊。
二房里的丫鬟婆子纷纷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二夫人如今被二老爷关在佛堂,连这年节都没有放出来,这杜姨娘又怀着孕,如今得了老太太的亲口,还怕以后不得宠?
众人都纷纷开始打算怎么和这位以前不看重的通房交好关系了。
孟老太太吃着饺子,看了眼孟文尚和甄氏。
她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院子外又响起了新的一轮爆竹声。
只要能凑出铜板的百姓都不会吝啬放爆竹的,这样的阵阵震耳的爆竹声让他们觉得心安,吉祥。
仿佛所有的邪祟都会吓破一样,就像这场洪灾的遗韵,就让伤痛,死别一起抛弃在逝去的旧年里吧。
在爆竹声中,孟老太太忘记了刚才一瞬间的心思。
孟言茉却是牙一咯,饺子里是一块糖。
是新的一年会甜美的寓意。
*
过了年,走亲访友这种事情,都有大人们在张罗。
孟言茉顶多就是有的时候,在家里来了族中亲友的时候,跟着姊妹陪在暖阁里,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沉默的。
偶尔会和孟言珊说一点话。
亲朋故旧家里的小姐们看到孟言茉时,总会惊讶一番,因为这么美的人竟然可以完全被人忽略掉,这得是多不讨喜的性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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