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告诉我,你并非对我无心,告诉我……’
‘菡嫣,我想你,你想我不想?”
……
胸口气血猛然翻滚喘不上气,腥甜的味道涌出来。素言看着霍菡嫣唇角的血渍,惊恐的捂着唇,一边上前搀着郡主虚弱的身子,一边往门外喊着,“郡主,郡主你怎么了?!传太医!传太医!!”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血的?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是不是自己不问,郡主就不会有恙。
“如何?”薛严得到消息,自然匆忙从宫中赶回,虽然大概知道是什么缘故,可仍紧张的问向张太医。就算莫老说,失心不会对菡嫣身子有大碍,可看着她此时躺在床上,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模样,便觉得有人用利刃在他的心上捅了好几道口子,似乎不到鲜血淋漓绝不罢休。
张太医皱眉认真的把过脉,这脉象毫无问题,这霍郡主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吐血?莫非当真是自己医术不精,难以诊出病症。“郡主从脉象看,并未问题,可是为何吐血微臣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听着他们的对话,霍菡嫣被子中的手紧了紧,眼神中有些恍惚。事到如今,她自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对劲,每当自己对夫君动情念,便会心悸晕迷,甚至如方才一般吐血,这绝非简单的病症,而是中毒。因为只有中毒,才会如此奇怪,甚至连张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可是自己饮食一直很小心,夫君也派人时时刻刻跟着,自己又何时中的毒?第一次心悸是前往轩临郡的前一日,那一日自己去找魏国公的侧室,然后回霍王府见了母妃和意茹,随后回到国公府,素言说国公府的望君含仙用完了,用了新的茶叶代替,自己就开始心悸,难道是那杯茶……茶……自己在霍王府的云台水榭也喝过,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
送走张太医,薛严坐在床沿看着她盯着上头的床帏,愣神不动。顿时眉角冷峻,眼中掩藏着无尽的阴霾。自己并无意与他们纠葛,却为了让自己替他们卖命,而对菡嫣下手,隐藏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暴起青筋。可对着霍菡嫣时,却是十分的轻柔,丝毫没有露出半点暴戾气息。“可还难受?”
霍菡嫣摇头,凝视着他。想着前几日他对茹素夫人的擒与放,她不确定夫君是不是知道她中毒之事,只能试探性的问着,“是茹素夫人,对吗?”
“什么?”薛严嗓音低沉,脸色中未见丝毫异样。“怎会忽然提起她来了?”莫非菡嫣已经猜到了什么?
霍菡嫣垂下眉,心里想着,难道夫君还不知道?或者自己的毒与茹素夫人并无关系?不……除了她又会有谁?忽然出现在镜水,夫君又忽然放了她,这一切都不寻常,而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下毒之人恐怕也不是因为自己,只能是为了夫君,而自己不过只是控制夫君的工具。
眼眸闪了闪,抿唇笑道:“只是忽然想起来,问问罢了。”
☆、72
“那你好生休息,我去处理些事情,马上就回来。”薛严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眉目温柔,轻缓得掖了掖被角。
此时霍菡嫣也想独自一人静一静,垂着眼眸点点头,直到听见外屋的关门声,才眼角微颤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忍着心悸,喃喃自语的念着,“夫君……”
薛严刚离开屋门,便朝着‘戒’望去,目光之犀利与在屋内截然不同,“怎么回事?”自己并不在她身边,菡嫣又怎么会吐血晕厥?
戒半膝而跪,将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尽数禀报,当薛严听见父亲送来两名侍妾之时,眸光瞬间阴沉,唇边倒是逸出诡异的笑意,“父亲倒是有心了。”自己正要动手,他倒是先来一招,不亏是父子连心,妙不可言~~呵呵,若非菡嫣此时无任何情.欲之念,否则定要恼了。不过自己倒是有些好奇,若她正常之时,对于自己收进来的两名妾室,会如何处理。
凝视着敬畏跪在一旁的戒,薛严眉目轻扬,朝前迈了两步,俯首问着,气息中透着慑人的清冷,“上次我与你说的事,你可想清楚了?”
究竟是忠于他父亲,还是忠于他?帝都马上便是风起云涌,他可没兴趣扯得太久,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早早除去,免得后患无穷。不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戒又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若能让他认他为独主,自然以收拢为上。
戒浑身一颤,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他们自幼便是孤儿,被国公培养成暗卫,自当忠心以报,虽然暗卫密令在主子手中,但他们却无法只忠于主人一人,罔顾国公之命。主子定然也察觉到这一点,才会给暗卫大换血,辛’和‘炙’当初执行国公之命,未能及时将霍郡主的消息递给主子,主子便……想到那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骨,让人止不住的胆寒。说到手段之狠,下手之毒,主子比起国公倒真是青出于蓝,可主子很多行为却让人深深佩服,无论战场之上还是朝廷博弈,只怕若是有心,能达到的高度旁人难以估量。
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主子既然已经把话挑得如此明了,自己也着实无法再回避下去。这些日子他自然权衡过利弊,自己这暗卫首领一职乃是主子亲手提拔,就算自己回到国公麾下,也不会再得信任,当即恭敬拱手,戴着银皮面具的眼眸中透着决心,“戒愿忠于主子,至此一生绝不背弃。”
“绝不背弃?”薛严挺直身子眯起眼,看不出喜怒神色,轻声念着。渐渐的,只见他的唇角泛起浅笑,眼眸中也露出满意之色,“好,好!我要你在一月之内肃清暗卫,发现有异心者,鸩杀!”衣袖随意摆动,说出的话却是半分不留情面。
戒恭敬的颔首,“是!”
“人找到了吗?”接着薛严问道。
“还未有踪迹。”戒说着,“不过属下已经派信任之人,不计一切代价,四海寻觅,相信在暗卫肃清之前便能寻到。”
薛严颔首,看着阴霾的天际,袖中的手握成拳头,眸光变得晦暗莫测。
莫老当初除了透露菡嫣所中乃是失心之外,也说出了他所知的唯一可能解此毒的人。
失心此毒乃是千年之前,南疆圣教主所调制抑制因修炼秘术而情.欲高涨,圣教之中有极多的秘密乃是教主嫡系传承,旁人并不知晓。南疆教主本应由圣女承继,然上一届圣女却在继任教主之前骤然消失,导致传承就此断绝,如今菡嫣之毒只能寄此希望,在此之前自己只能与云王虚与委蛇,不过若一直未能有消息,恐怕自己最终也只能走上助他叛变一途。到时只能对不起长姐和她腹中的孩子……
霍菡嫣第二日带着管家清点婆婆当初的嫁妆,果然发现不对。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还在,可有几件清单中用朱砂标明之物却失去了踪迹。宝蓝点翠珠流月钗、白玉金缠丝双扣镯,乾坤琉璃盏。忽然之间一个红木匣子吸引了自己的注意,这东西好像礼单中并没有,素手挑开,里面装的是帛卷,并且这质地竟然和虞伯交给自己颇为相似,当即拿出解开帛卷上缠绕的丝带,一整篇的隽秀小楷便映入眼帘。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又未妥善存放,有些文字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粗略的看着大概,上面写的是碑文或者说是传记,这些人在自己以往所见的史料之中从未见过,而其中有一段让霍菡嫣瞩目。
圣山第五代传人楼氏肃宇……神历时中,承天之命,位居左相……龙章凤姿……瑶林玉树……然生平为……憾恨,以致未及……银丝瀑悬,手握紫玉,在朝定国以胥宁所敬,御敌攘夷以外族所忌,逆天转命可颠覆人事,权谋能致以天下(归心?)……功高震主,纵使英才凋零,不胜唏嘘……胥宁痛失(良才?)……迦叶大将顾……攻入凤栖,胥宁国祚毁(灭)。后书立传,若非年少锋芒太露,为皇室……(忌惮?),则此一人当可保胥宁百年国祚不堕,呜呼……
后面的文字便残缺到难以辨识,其中有些用词之艰涩,霍菡嫣也看不懂,不过还是能看明白一些。银丝瀑悬,手握紫玉,是那副画中人,此人叫楼肃宇。可是他不应该是紫竹圣人吗?怎么会是什么圣山传人?圣山……这是何处?这么多年自己也从未听过,骤然想起画中那紫玉笛所指,圣……莫非指的是这所谓的圣山?
胥宁……迦叶……
正当霍菡嫣发现这帛卷之时,在云王的书房中,同样的一副帛卷正摆放在桌案上,并且比她所见到的更为精细明了。
“霍王世子出马,果然不同反响。”身着黑貂长袍的云王看着面前人豪爽一笑,眼中尽然满意,“爱妃受了如此大的罪,都未能拿到镜水之物,世子不过随意的去一趟,便能手到擒来。”
霍灏轩紫红色的披风显得神采奕奕,唇角微勾,“纯属侥幸,王爷过奖了。”
“倾墨公子,自然非同凡响。”凌云琮身为倾墨公子的执迷之人,自然看霍灏轩如何都是好的。“父王,如今只要找到所谓的圣山,就能找到紫竹圣人遗留的一切书卷谋略,举事则更无失败之可能。”
云王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来,对着自己最宠爱的独子,拍拍他的肩。“好,本王定会为云琮打出一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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