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菡嫣看着自家母妃从宫里归来之后便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发一语。便蹲在王妃腿旁担忧的问道:“母妃,你怎么了?莫不是宫里出了事?”自己还从未见过母妃这般模样。
“菡嫣。”霍王妃回过神来,看着她如此乖巧的模样,不禁溢出浅笑抚摸着她的脸颊,暗暗说道:母妃定然不会让你成为这朝堂的牺牲品。“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凌江羽?”
霍菡嫣立刻坚定的点头,让霍王妃了然一笑,坚定自己信念之后。对近日之事也进行了一遍梳理,眼眸之中也透着一丝狡黠。“菡嫣可是心中有了别人?”
唔……霍菡嫣小心的看着母妃,不自觉的埋头,不可能自家母妃也发生自己……不可能的。顿时装傻的靠在霍王妃的膝上,“母妃这是何意?”
“你如此急切的想要解除婚约,莫不是心中有人想要与之厮守?”以菡嫣从前的个性,若是凌江羽闹出这档子事,必定闹上门去,搅得天翻地覆,可如今却如此冷静。看她面色又无半点心如死灰的模样,便连伤心之色都未曾见到,若不是有了意中人还能是为何?
霍菡嫣想着薛严微微涩然,喉咙有些哽咽,缓缓说道:“没有。”
只这两字,霍王妃便知真假,无奈笑着。罢了,不想说便不说吧,反正那人迟早也会跳出来的,如今还是及早解除婚约才是紧要。
☆、第23章 木秀于林
“腰杆挺直!”衣着橘黄色衣衫的中年妇人坐在贤王府的石凳上,拿着藤条严肃看着正顶着花瓶的林纾,而旁边另一位夫人正拿着纨扇悠哉的给自己扇着凉,眼睛时不时的盯着还余有一半的线香。阿玉焦急的看着线香的燃烧的速度,希望它能再稍微燃得快一些,林姑娘已经顶着花瓶快一个时辰了,如此下去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只见林纾虽然面色苍白,额头隐隐冒着汗珠,双眸却直直的望着前方纹丝不动。
凌江羽一身白色蟒袍从外院走进来,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眼神之中透着心疼。太后昨日下懿旨,命张、李二位姑姑亲自教导林纾,这两个姑姑便更加肆无忌惮,每日苛刻的礼仪教导还是平常,这两个时辰顶着花瓶,稍有晃动便藤条相向,林纾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
阿玉正想对凌江羽说这两位姑姑的事情,凌江羽却轻抬手,表示他已经知晓。
“两位姑姑辛苦,本王近日得了几两上好的天池甘露,如今正在人泡着摆在凉台。”凌江羽温和的笑着说道,手中的纸扇合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两位姑姑赏脸一品。”
天池甘露是望君山顶天池旁所培植的名种,每年上供进宫的也不过数斤。就算是帝都的名门大户之家也不见得能有此物。
拿着纨扇的李姑姑冷冷一笑,她们在宫里待了多年还不知道贤王的把戏不成,站起身来对凌江羽行礼俯身,“太后娘娘懿旨,让奴婢们教导林纾姑娘应有的礼仪,奴婢们不敢有负太后所托。”
凌江羽皱眉正想说什么,林纾却看着他微微摇头,面色虽苍白却眸光坚定,点头告诉他自己可以的,不要为了她而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这般柔弱中透着不屈的模样,却让凌江羽再难忍下去。母后她……林纾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苦如此为难。
甩袖而去,让管家备好马车即可进宫面见太后,林纾想阻止却因为头顶重物而动弹不得。
在永宁宫见到太后,太后正在观赏着当年咸州上贡的紫竹屏风,凌江羽上前行着大礼跪在地上,“儿臣叩见母后。”
“江羽来了,快来和哀家一同观赏这屏风。”太后并未转身,聚精会神的看着屏风上的站在梧桐树上扬起头颅的凤凰。“这屏风上绣着的凤凰,这么多年仍旧是栩栩如生。”
凌江羽此时并没有心思研究这些身外之物,况且这紫竹屏风带给他幼年的,也并非是些好的记忆,不知母后忽然将它摆出来又是为何。他并未起身而是俯身磕了一个头,用明显哀求的语气求道:“儿臣求母后,收回张、李两位姑姑。”
太后闻言皱眉转身,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软椅上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凌江羽。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他如此哀求的模样,无论她心里如何谋划自己的儿子总还是心疼。“我看你是真的迷了心窍!”
“母后,林纾姑娘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心中有她至多是儿臣的过错,和她有何关联?”当年说要负责的是他,前几日向母后求娶第一侧妃的也是他,林纾却并未说过一句。若是霍王府有何不满,为何不冲着自己来,偏偏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她迷惑与你做下如此荒唐之事,难道你还替她辩解不成?!”
“她并未迷惑儿臣,是儿臣心系与她。”凌江羽已经打定主意将一切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自己总是皇上的胞弟,总是母后的亲生,就算母后发怒也不会真的对他如何。
“如今你是在顶撞母后?”太后失望的摇头,她一直以为凌江羽是个认得清大局之人。“你觉得母后让两位姑姑去教导她规矩是为难了她?你可知如今朝堂的形式,你皇兄为平衡朝堂操碎了心,而你却顾念着这些儿女私情。你求娶第一侧妃,究竟是为了林纾还是为了敲打霍王府,你当母后不知?”
“母后。”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些打算能瞒过母后,他的确存了两份心思。没曾想最终竟然是自己作茧自缚,如今在朝堂政见上,曾经和自己站在一边的霍王,逐渐保持中立,多数都是请上圣裁。卫国舅伏法之后,卫相的身子便不爽利,缠绵病榻,在民间的声望也一落千丈。朝堂之上几乎已经是魏国公一人独大,若是霍王府站在自己这边,还可以一抗,否则差距太大,难以对持。
太后无奈的示意身旁的宫女,让凌江羽起身,目光锐利的看着紫竹屏风说道:“江羽,你可还记得这紫竹屏风的由来?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你父皇盛宠的季淑妃和五皇子。”凌江羽自然知道,当年季淑妃乃是父皇在宫外便认识的江湖女子,初进宫便几乎是专房独宠,母后的后位险些不保,而那淑妃也是争气的,不到一年便产下五皇子。先皇喜极竟然大赦天下,这紫竹屏风便是当时的咸州知府上贡而来。如非五皇子被嫉妒而染病早逝,季淑妃哀伤过度也跟着去了,这皇位岂会落到皇兄的身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你处处护着林纾,你以为这便是为她好?”
太后想着当年之事,难忍痛楚,当年后宫之中有三千宠爱的季淑妃,她这名存实亡的皇后是怎样的悲凉,险些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不禁闭上眼摇头,“你乃是皇上胞弟,又是嫣然的未婚夫君,朝臣的目光都注视着你。你如今因着林纾之事让嫣然受委屈,霍王府怎会善罢甘休?!岂会放过林纾。那些和霍王府亲近的朝臣,又怎会支持你!”
凌江羽沉默不语,这些他都知道。可是看着林纾如今模样,为了朝堂为了自己所受的委屈,心里顿时歉疚万分。“母后,儿臣该怎么做?”
“这第一侧妃是断不可行。”太后说得很直接,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几日你给哀家去霍王府,求得菡嫣的谅解,过阵子哀家便去找皇上,给你们定个好日子,即刻完婚。”如今霍王妃的口吻已经透着解除婚约的意思,若是再拖下去定会夜长梦多。菡嫣自幼便心悦江羽,少女心思,心上人哄哄总会好的。
凌江羽看太后如此坚决的模样,只得轻声应着,离开永宁宫。如今朝堂的格局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为了保护林纾,目前也只得委屈了她。待顺利成婚后,定要好生补偿,让她一生幸福才不负她一番情意。
“去霍王府。”凌江羽刚离开皇宫,便对车夫说道。
坐在马车上想着怎么对霍菡嫣解释,情不自禁的想着幼年的点滴,自己也确实疼爱这个表妹,可惜她却太过跋扈张扬。略微有些纠结,贤王府中那柔弱却坚韧的身影倏然出现在眼前,心下微微一疼。“回王府。”
车夫微微诧异王爷去向的转变,却也并未多问,只是掉转车头往贤王府方向而去,恰好和另一架马车擦肩而过。而这架马车的方向正是霍王府,马车外没有任何装饰,似乎是京城车行最正常的造型。马车停下,车夫跳下来将凳子规矩的搬下来,打开车门。一位身着简单青衣,身如玉树的男子便出现在眼前。那是怎样的俊美绝伦,脸颊棱角宛如刀刻一般,长眉若柳,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微扬起,透着潇洒自若和绝世风流。
男子身后跟着一位浅绿色的衣裙的女子,身上同样没有过多的装饰。虽不美,却在浅笑之间让人感觉极其舒服。
轻叩两下霍王府的大门,霍王府的小门房随即开门,看着面前陌生的两人,有礼有节的问道:“不知二位有何事?”还不待他们二人回答,小门房便以为是和平常一般,慕名前来拜访王爷和王妃的江湖人士,便笑着说:“二位来得不巧,我家王爷日前去了怀秀府,如今并不在家。”
“那请问王妃可在?”青衣男子眉目含笑,温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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