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婵哭得更伤心了。
不过。她哭并不是因为她难过,而是因为释然。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当年自己肚子里怀的,是林启江的孩子,所以,心中一直对林启江有恨,对陈佑宗有愧。
而对天浩这个孩子,她这个当母亲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他。对他的关爱,也不是太多。
而今天,她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个人。便是陈佑宗,他就是自己孩子的父亲。
她这么多年来的心结,终于在这一刻,解开了。
范二偷偷跑出陈公府,找到了关言,将陈公府银令牌。被皇上留下的消息,告诉给了他。
“你是说?现在,陈公府已经没有了银令牌?”关言皱眉。
“对啊!银令牌已经被皇上留下了。要是想得到寒月刀,想得到银令牌,怕是没有办法了。”范二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这个事情,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林苗。”关言说道。
“要说,你去说。我现在,得赶紧离开这个十分之地。”范二爷说完,就准备离开。
关言却一把拉住了他“干什么这么着急?你惹什么麻烦了吗?”
关言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慢慢闪现出防备的神色。
他心中明白,范二之所以会跟他们联手,完全是为了方小溪的事情。
现在,银令牌既然已经落入皇上之手,那范二对他们来说,也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之前达成的联盟,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你干嘛拉着我不放?对你们有用的信息,我已经告诉给你们了啊。”范二使劲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一点也挣脱不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关言抬起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
“哎呀!你就别管我了行不行?非得我说得这么露骨吗?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各走各的,进水不犯河水了吗?”范二用力一甩。
没想到,关言也刚好放开了他的手。
“话不能这么说,在我们彼此的目的达成之前,我们的结盟都还是算数的。你说呢?”关言问道。
“哼!得了吧。你就别假惺惺地在我面前说这些了,你以为我糊涂吗?我现在对你们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关言对于这句话,却不置可否,只拿起桌上的一张烙饼,卷了些牛肉,然后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银令牌啊,现在在皇上手中。我只是陈公府一个区区的厨子,皇宫那种地方,我是根本混不进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你们还是继续去找你们的银令牌,我继续去报我的仇好了。”
范二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烙饼,卷了牛肉,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关言摇了摇头说“你报仇太简单了,何必纠结这么多年,都不下手呢?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忌?”
“......”
“被我说中了吧?那陈公府中,还有什么秘密?值得你等待这么多年?嗯?”关言一边吃,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范二的脸上移开过。
范二脸色一变,将还没吃完的烙饼卷牛肉,一下子扔到了桌上的盘子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是打着报仇的名义,在陈公府打探别的东西?”
关言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哼!”范二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关言却嗖地一声,闪到了他的面前,将去路挡住了。
“别这么着急嘛。报仇?这么多年你都等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坐下来,聊两句嘛。”
关言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好似在和范二商量。可是,身体的动作,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是硬要将范二留下来。(未完待续。)
☆、第255章 玉婵跳湖
范二爷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好奇。”关言笑着说“那陈公府里,除了寒月刀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吸引你呆了这么多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范二爷冷冷说道。
现在,合作关系不在了,在范二爷眼里,他关言,不过就是黑暗料理界的一个走狗而已,跟他多说无益。
见关言还想打探什么,范二爷不耐烦地说“你请安坐,我先走了,恕不奉陪。”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夜色深沉,陈公府上房内,香帐之中,陈佑宗裸露上身,已沉沉睡着。
柳玉婵香肩半露,轻轻从床上坐了起来,捡过衣衫,随意地披着,然后翻身而下,回头看了一眼陈佑宗。
她抿了抿嘴唇,眼泪盈盈而落,在米分颊上流出一条亮晶晶的小河。
柳玉婵穿好衣衫,一个人悄悄来到陈婉嫣的房间。
“大奶奶。”廊上的丫鬟见了她,忙施礼。
柳玉婵示意她不要声张。
“小姐睡着了吗?”
“回禀大奶奶,已经歇下了,睡着好一会儿了。”
“好,你们在这里候着吧,我进去看看她。”
说完,柳玉婵推门而入,轻轻来到了床榻之前。
陈婉嫣已经睡着了,呼吸匀净。
柳玉婵用手轻轻覆上她的头发,眼中,又溢满了泪水。
她赶忙将眼睛拭了拭,然后,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放在了陈婉嫣的枕边。
柳玉婵没呆多久,便从陈婉嫣的房间里出来了。
廊上的丫鬟忙打起精神“大奶奶。”
柳玉婵没吭声,径直走掉了。
那丫鬟好奇地,往陈婉嫣的房间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见小姐醒过来,心中好生奇怪。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陈公府像炸开了锅一样。
陈佑宗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听到有人冲进了卧房。
“大少爷!大少爷,你快醒醒啊,大事不好啦!”
陈佑宗被喊声惊醒了,他茫然地瞪着一双眼睛,显然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陈佑宗皱着眉,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虽说天还没有大量,但是屋外的光亮,已经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了。
前来报信的,是丫鬟春杏,她此时正泪眼汪汪地看着陈佑宗,神情紧张极了。
“大少爷,大奶奶她......”春杏说道这里,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玉婵她怎么了?”一听到柳玉婵的名字。再看春杏这么异常的反应,陈佑宗心里一抖,立刻清醒了。
“大奶奶她,失足掉进湖里了。”春杏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陈佑宗大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玉婵在哪里?玉婵在哪里?”
春杏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陈佑宗的身后,一路往外跑去。
在春杏的指引下,陈佑宗很快便来到了府中的湖边上。正是之前,陈婉嫣假意跳湖的地方。
陈婉嫣和陈天浩,还有陈进越,王凤钰。已经到了现场。
陈进越面色铁青,其余三人已经哭倒在地。
陈婉嫣哭得最是伤心,她手中握着昨天晚上,柳玉婵去她的房间,放在她枕头旁边的那块玉佩,哭得声音都嘶哑了。
“娘!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呜呜......”
陈天浩也是哭得趴在地上,头抵着地面,身子不住地颤抖。
老夫人王凤钰,哭得最响,最肝肠寸断。
“玉婵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抛下两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就这么去了啊。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非要走这条绝路啊!”
柳巧月是最后被通知到的,她匆匆赶来的时候,湖边已经围了好多人了,只见丫鬟小厮,皆是低声抽噎。
主子们的声音,从人群中间传了出来,让人听了,心生悲切。
柳巧月一下子便难过起来了。
姑姑死了?那自己往后的人生,可怎么办啊,这陈公府里,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吗?
可是,此时已经容不得她想太多,她拨开人群,挤到老夫人王凤钰的身边。
“姑姑......”柳巧月一见柳玉婵被打捞起来的尸首,就哭得泣不成声。
老夫人王凤钰,忙拽着她“巧月,巧月啊!”
“奶奶。”柳巧月被王凤钰抓着衣袖,只好回头看她。
“你姑姑跟你说什么了没有?她有没有说,她有什么事情,这么想不开?”王凤钰已经老泪众横,声音略带沙哑。
柳巧月只是摇头。
姑姑柳玉婵在她面前,从来就是雷厉风行,端庄贤淑的样子,怎么会跟自己说什么事情呢。
见从她这里问不出来什么,王凤钰只好将她放开,又接着自顾自地哭起来了。
陈佑宗却并没有哭,他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被白布盖起来的,柳玉婵的尸首。
“玉婵......”陈佑宗走上前去,想要摸一摸柳玉婵的脸庞,他不相信,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真的就这样与自己阴阳相隔了。
见他有异状,陈进越忙跨前一步,捉住他的手。
“佑宗,你干什么!”
陈进越知道,此时,陈佑宗的心里,一定非常地震惊难过,怕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陈进越只好先将他拉住。
“爹,你放开我,我只想好好看看玉婵。”
陈佑宗也不回头,只是轻轻抬了抬手臂,便甩开了陈进越拉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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