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是老太爷考虑地周到。如此,既能锻炼了二公子,还能让上头的人放心。您果然是深思熟虑。”
“没有这么简单!安阳城也太平了的太久了。若是再不乱一乱,怕是上头那位就又要起心思了。更何况皇后可是我的女儿,我这里不那么稳当,才会让京城的人,有机会下手不是?如此,才能让皇后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一些。”
“老太爷,您的意思是说,请君入瓮?”
“哼!梅家的根基在京城,皇后虽然是身分尊贵,且有我们桑丘家族撑腰,可是我们的人脉大都是在安阳,即便是京城也有我们桑丘家的人,可跟梅家在京城的势力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的。”
“那老太爷当初为何还要婉拒了皇上为您在京城建造府邸之事?若是当初桑丘家族能进京扎根,这会儿,怕也只能是比梅家更盛了!”
老太爷摇摇头,“你懂什么?在上位者看来,势力越大,未必就是越安稳的。我们不进京,皇后的位子,就只能是我们桑丘家的。梅家势力再大,也只能是贵妃!她生的孩子,也就只能是皇庶子。”
老管家的神色一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还是老太爷英明。您说的对,正是因为皇后母子在京城的根基不深,如此,对于皇权来说,威胁才是愈小的。”
“无论是谁登上了那个位置,权利永远都是高于一切的。便是亲生儿子,又怎及得上那枚玉玺的分量?”
“老太爷睿智,奴才总算是明白了老太爷的苦心了。”
老太爷摆摆手,“行了,别在这里忽悠我了!我老了,桑丘家的事,以后还是要让他们年轻人来做主才是。弘儿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他的心不够狠,至少,他就做不出如同子睿这般的行径来。”
“大老爷那是宅心仁厚。”
“哼!若是对对手仁慈了,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幸好子睿这一点,没有随了弘儿,不然的话,我们桑丘家,怕是真的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话,老管家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再接了。
安阳城果然是一连热闹了数日,所谓热闹,也不过就是在民间的百姓们看来,又有哪一位贪官儿被抄家了,或者是哪一家的夫人红杏出墙了等等。
可是对于这安阳城中的几位世家来说,这一连数日,都是气压极低。特别是在任家的本家儿,下人们几乎就是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惹了主子不高兴,一怒之下,乱棍打死了。
而任家的某一处略有些僻静的小院儿里,却是每日都能传出很是清雅的琴声,给这烦燥不安的任家,倒是添了几分的平和之气。
安阳城中接二连三的出状况,而这几乎是桩桩件件都与任家有关。这让任家主,如何还能坐得安稳?
不过,任家主也不笨,桑丘子赫能猜到了是他二弟的手笔,任家主自然也就能猜到了。
势力不及人家,除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之外,任家人,似乎是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对于这些,浅夏和云长安则是每日宛若是听戏文一般,听着云雷和云风说上一通,偶尔还带着三七也跟着学一学。不过就是听过即忘,丝毫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某个人的到来,将这一切,彻底地打破了。
☆、第六十四章 情敌相见?
这日,浅夏正在专注地练着琵琶,想到自己若是不能将这单子上的曲子练的纯熟,便没有资格进入桃花林,浅夏就多少有些着急了。
“崩!”
浅夏顿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这只琵琶,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弹断了琴弦了?
这曲十面埋伏,自己已是练了数日,纯熟自不必说,可却是始终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境界。换言之,只有形似,没有神似。这对于一名乐手来说,实在是一道难以突破的瓶颈。
浅夏右手轻垂,左手仍然是压在了那琵琶的弦上,轻叹一声,似恼,似烦,更似是无奈!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道清润明朗的声音入耳,浅夏的眉眼间一亮,一刹那间,恍若是艳丽的牡丹在其眸底盛开一般,艳逸瑰丽!
“你怎么来了?”略有些嗔怪的语气里,难掩其心底的喜悦。
而此时大掌轻握其手之人,却是面色难看地自袖中取出一方纯白色的帕子,将她手上的血轻轻拭去,再用手抹了一些乳白色的药膏给她在伤口处擦了,仔细地包裹了起来。
浅夏轻笑,“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弦断时所伤罢了。过几日就好了。反正哥哥的药也很好用。”
“他的药好用,所以你就可以三不五时地受伤了?”
“哪有那么严重?”浅夏弯起唇角,这才起身,头微微抬起,才能看到他的眉眼。
“一年不见,你又比我高了不少。我已经很努力地在长了,可是怎么也不可能与你比肩的。”
穆流年低头轻笑,“傻丫头,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怎能一样?”
话落,话锋却是一转,“不过,看到浅浅这样与我说话,也是有些费力。万一脖子再痛了可怎么是好?来,先坐下。”
复又坐下后,浅夏才后知后觉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还有,你又怎么会来了安阳城?你,你竟然是能找到这处宅子?”
“这有何难?只要是我有心找,自然是就能找得到你。”
浅夏知道他这是不肯说实话,也不勉强,“外面可是有传言说哥哥是名医了?”
穆流年含笑点头,“外头都在传,说是京城云家的公子云长安,是玉离子神医的得意高徒。承了其一身出神入化般的医术,近日,才治好了桑丘夫人的病。”
浅夏笑得有些得意,“看来,这流言的力量,果然是不可小觑的。”
“你下山也有些日子了,为何没在浮河镇等我?”
浅夏脸上的笑顿时便僵住,这下子,也终于是明白穆流年为何会找到此处来了!
这个时节,正是往年他们在浮河镇相会的时候。只不过,这一次,她和哥哥下山,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时将这事儿能忘到脑后了。
“那个,我和哥哥是有要事来此。不是为了游玩的。”浅夏小心道。
“我看你们最近可是闲的很,什么正事也没做呀!除了治好了桑丘夫人的病这一样,其它的,我怎么看,都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元初,你这话可是说的太过武断了!这些日子,我们也是为了不惹麻烦上身,这才极少出门。去哪里游山玩水呀?也就是在这院子里看看假山罢了。”
“你们早就可以走了,为何迟迟不肯离开?”穆流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针见血地问道。
浅夏一时有些语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脖子上的一根红绳挑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的一颗泪形的紫色水晶做的坠子。
穆流年微怔,“你以前不是带的一块儿琥珀么?何时换成紫水晶了?”
“先前的那块儿坏掉了。我选了好多,都没有合适的。这是桑丘公子送来的。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而且,我觉得用它来做我的新灵摆是最合适不过的。”
穆流年的眸光暗了暗,声线也低了些,“你说是谁送来的?”
“桑丘公子呀!哦,对了,就是桑丘子睿。”顿了顿,浅夏才继续道,“他说这算是送给我的赔礼。可是我觉得这颗紫水晶太难得了,且不说它对于我的意义,单纯地放到了市面上,价格定然也是不菲的。所以,我不想给他惹麻烦。我和哥哥商议了,先静观其变,若是后头有能帮得上他的忙的地方,便帮他一把,也算是还了他的这份情。”
听罢,穆流年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说,不想着因为他送了你这颗紫水晶,就对他有所亏欠?”
“嗯!”浅夏重重地点了头,“舅舅说过,任何的秘术师,在施展秘术的时候,都是不可以将自己的情绪带进去的。否则,就会影响了秘术的效果。我不想对他有所亏欠,也是不想将来再有什么麻烦。”
浅夏虽然是女子,这几年在山上待的久了,人也有些单纯了起来,可到底是重活一世之人,怎么可能就会真的心思简单了?
如今这情势,不难看出,后头,桑丘家定然是还会再有求上云家门的时候。自己现在将这些都归整清楚了,也免得将来难做。
“听说安阳城的牡丹开的是最好的。如今正值四月,该是牡丹开的最好的时节,可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赏牡丹吗?”
浅夏的小心思果然就是被他给说动了。
憋了这么多天,也实在是有些闷了!
在穆流年的建议下,浅夏让云风去叫上了云长安,几人浩浩荡荡地,便去赏牡丹了。
穆流年在外,自然是要以假面目示人。而浅夏也是覆了面纱,可是出门前,穆流年将她打量了个够,觉得还是不妥,又让她加了一顶帷帽,这才放心。
“有必要吗?”
穆流年开玩笑一般道,“你的模样太过娇俏,万一去了花市,那牡丹都给吓得不敢开了,可怎生是好?到时候,我与长安难道要赏牡丹花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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