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珮虽然爱李亦尘爱到失去了尊严,当他要成婚,心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可她断然不会死缠烂打,将最后一丝尊严扔在他的脚下。
“王爷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何况我是个人呢?当初王爷曾拒绝太后赐婚,寻觅有缘人。如今看来,王爷与公主甚为般配,不枉公主不远万里而来。”萧珮收拾好情绪,不动声色的反击。
孟纤面色微变,萧珮暗指李亦尘为了东齐黎明百姓,迫于无奈才与她成婚!
李亦尘听出了萧珮话中的讽刺,眼眸半垂,指尖把玩着一块光泽莹润的玉佩。颇为伤怀的说道:“你何必如此?”
萧珮讥诮的一笑,忽而发觉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珮儿不喜无故受人恩惠,怕我误解了!”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一位身高八尺的男子立在萧珮身后。
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锦袍,锦袍上青丝绣着凤尾竹,清俊儒雅。大约二十七八左右,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十分俊朗。
郑一鸣。
水清漪看出了一丝不寻常,怕是郑一鸣不像萧珮所说的那般,对她毫无感情。
李亦尘面色无异,唇瓣凝笑,温润道:“是在下唐突了。”
“已经开宴,王爷与公主快些入席。”说罢,郑一鸣便牵着萧珮离开,顾自责备道:“天气闷热,晚间还是很凉。又踹被子了?怎得就不能让我省心?”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心疼。
萧珮也来了火气,素来与郑一鸣吵嘴惯了,伸手在郑一鸣的腰间拧了一把:“你不给我盖被子之后,我自个会盖。若不想你省心,我索性就卷着铺盖住到你府上!”
郑一鸣皱眉,眼底含笑:“不用如此麻烦,你的屋子一直留着。自你回京,乳娘时常将你的被子拿出去晒,等着你回来。”
萧珮一怔,眼眶霎时泛酸。
“唉!好些年未见,还是爱哭鼻子……”郑一鸣话不曾说完,萧珮提脚朝他屁股踹去。
郑一鸣动作敏捷的躲闪开。
萧珮见此,挥舞着鞭子追赶了上去。
水清漪看着追打的二人,不禁失笑。就是不知这镇西侯府,等着萧珮回来的人是乳娘,还是谁了?
李亦尘望着萧珮追逐的身影,目光幽邃,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
孟纤若有所思,不经意的说道:“这萧小姐举止未免太过轻浮,男女有别,她竟住在了镇西侯府。”
水清漪睨了眼李亦尘,浅笑道:“公主有所不知,将军府与镇西侯府素来便有婚约,婚期怕是与你和王爷相近。”
孟纤面色微微一变,她若继续说下去,那也把自个给搭进去了!
“公主初来东齐,不知是常事。”李亦尘为孟纤解围,目光颇为复杂的看向水清漪,欲言又止。
自萧珮的事儿后,水清漪对李亦尘心有芥蒂,笑了笑,转身离开。走出回廊,‘嘭’的一声,与人迎头碰撞。水清漪肩膀剧烈疼痛,后退了几步,看向对面之人。
莫寅捂着胸口,拧着眉头看向水清漪,歉疚的说道:“在下莽撞了,世子妃可有大碍?”
水清漪不语,冷冷的盯着莫寅,一言不发的走到莫寅的跟前。冷笑道:“幸好你撞上的是我,若是瑞敏公主你的命怕是……不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寅脸一沉,看着水清漪的背影,眸子里布满了阴霾。
水清漪到了花厅,屋子里的人神色各异,镇西侯夫人并不在。
江氏见到水清漪,神秘兮兮的走过来,凑耳说道:“镇西侯府要倒大霉了,南州国使臣在侯府遇害,身上的密令不见,听说事关两*机要事。若是处理不当,怕是气数要尽了!”话音刚落,男眷一行人也来了花厅。
水清漪目光落在莫寅身上,随后看向长孙华锦。他的目光平静,令她莫名的心安。
就在这时,镇西侯带着几个侍卫进来,面容严肃。看了眼水清漪对长孙华锦道:“府中有人看见世子妃经过花架,事关重大,老夫不得不谨慎为之,若有得罪之处,世子莫要怪罪!”
长孙华锦眼底蓄满了寒星,沉吟道:“莫非侯爷怀疑是王府所为?”
“这……”镇西侯语塞,面露焦色。王府不能得罪,可南州国的使臣同样是大事。倘若密令泄露,镇西侯府会招来灭顶的祸事!“世子,使臣在观星台遇害,而给世子妃领路的侍婢曾说过世子妃询问过她观星台之事,且我们在观星台下的矮桃树上发现了一块锦帕。”说罢,将一块绣着清字的锦帕拿出来。
江氏面色一变,离水清漪远了一些。
众人看向水清漪与长孙华锦的目光,透着异样的古怪之色。
水清漪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笑道:“无妨。”安抚的看了一眼长孙华锦,清冷的说道:“清者自清,侯爷请便!倘若我是清白,还请侯爷亲自登门赔罪!”挥手间,浑身骤然散发出凛然的气息,令人生畏。
“得罪了!”镇西侯自然不会因此而放弃,挥手让身后的侍婢去搜身。
侍婢脚步轻盈,是习武之人。朝水清漪点了点头,在她的身上搜查。蓦地,从她的袖中搜出一封折叠的信件。
倏忽,大厅霎时一片寂静,只余轻重不一的呼吸声。
☆、第九十八章 添丁
众人的视线落在侍婢手中的信封上,屏息等着她确认,是否就是失踪的那封密令。
水清漪目光凛然,一瞬不顺的盯着信封,眼底有着不可置信。
镇西侯见搜出了信,目光晦涩,脸色阴沉的看了眼水清漪。
水清漪目光闪烁,目光落在信上,微抿着唇瓣,迟疑的说道:“这并不是密令。侯爷拿出的那块丝帕上绣着是我的名字,但却不是我的。这封信,还请镇西侯还与我,莫要与我为难。”
镇西侯吃不准了,他并不曾见过密令,怎得知晓这个信是不是密令?可若还给水清漪,这信封里装的的确是密令呢?
“世子妃,老夫查看是否是密令,不将里头的内容公布。倘若不是,必定会归还给你。”镇西侯好生与水清漪商量,毕竟她背后是静安王府,不是能够轻易得罪。
水清漪颇为为难。
长孙华锦淡淡的睨了眼布满褶皱的信封,走到水清漪的身旁道:“此事是清儿所为,密令断不会留在她身上。”
镇西侯很为难,看了眼手中的信封,神色肃穆。长孙华锦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倘若是我们做的,不会给你们机会抓到把柄。若他拆开了信,他怕不会就此善了。
但是信封都已经被搜出来,就这样放手,他心底到底是不甘心。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镇西侯打算拆开信封,若是手里拿的是密令,便可以将功折罪,免去镇西侯府的灭顶之灾。虽然因此得罪了王府,可能够保侯府安危。
仿佛看出了镇西侯的心思,水清漪沉吟道:“南州国使臣是男子吧?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够得逞?偷密令之人,断然是男子,且在侯府不曾走远。侯爷若是信得过我,可以搜查一番!”
“世子妃说的如此轻巧,倘若没有搜到镇西侯将人得罪狠了。为何要放弃到手的机会,相信你这莫须有的话?岂不是自咽苦果?”一袭蓝色衣裳的莫寅,讽刺的说道。
水清漪勾唇道,还不曾说话,长孙华锦冷声道:“倘若不曾抓到凶手,密令丢失一事,王府承担全部责任!”
镇西侯心里天人交战,难道当真不是水清漪所为,是遭人陷害的?
“世子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密令上的内容,定会让你们王府有一番大作为。不交出来,你们承担责任,以王府的权势,皇上定然不会重罚。虽然免去了镇西侯的罪名,却也因此而损害侯府的声誉。”莫寅目光阴柔,踱步到镇西侯的面前,低低的笑道:“侯爷何必如此纠结?世子妃方才不是说了,若不是她,你亲自上门赔罪即可。孰轻孰重,侯爷焉能拎不清?”
长孙华锦周身散发出阴煞之气,被水清漪制止。杀了莫寅轻而易举,可这里是镇西侯府,那些人奈何不了王府,定然会暗中作梗,挑拨镇西侯府与王府的关系。
“莫公子信笃定是我暗害南州过使臣,偷了密令。为了证明王府清白,不得不让侯爷将这封信给拆了!倘若不是我所为……”
“王府铁骑定当踏平辱我妻者!”长孙华锦满目寒星,寒凉彻骨。
镇西侯拆信的手一顿,拿不准长孙华锦在威胁他,还是水清漪当真是清白的?毕竟,水清漪说的对,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得能杀了使臣?
“世子爷当真好气魄。”莫寅意味不明的说完,退了回去。
镇西侯目光微变,镇西侯的权势不敌静安王府,可在帝京亦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岂是他说踏平就踏平?
脸色陡然一沉,拿着密信,撕掉蜡印,抽出里面的宣纸。水清漪想阻止,也来不及。
镇西侯快速的阅览了一番,面色骤然一变。慌忙原封不动的装好,呈递给水清漪:“世子妃,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说罢,朝长孙华锦窮身作揖,后背冷汗涔涔。
众人心中颇为惊奇,信中内容究竟是什么,令镇西侯态度如此大的转变?
方才,都在心底认为是静安王府所为。水清漪不过是仗着王府的后盾,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可谁知,凶手当真不是她,那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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