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沈沾墨轻轻揽住慕止的身子,将其抱起。
“传军医!!快传军医!!”孟情歌在慕止倒下之后几乎是哭着嘶吼,她甚至没有起身就连滚带爬的掀开营帐的帘子对外面大喊。
沈沾墨将慕止安安稳稳的放在床榻上,伸手将她额际的湿发别向耳际,手指磨砂上她苍白的娇容,明明如此陌生的容颜,而他却可以透过这层面具看到里面。
“不要这样惩罚我,慕止,求你了。”沈沾墨万千话语堵在嗓子里,而一开口便觉得天地崩塌,任何事情都不及慕止这般姿态所给的创伤真实。夹投向号。
片刻之后,军医跪在沈沾墨面前战战兢兢的道:“太子殿下恕罪,老臣,老臣尽力了。”
尽力了?
沈沾墨一把揪起军医提了起来:“尽力?尽力了是什么意思。”
“尽力了的意思就是,倘若慕止不想醒,任何人都无计可施。”白七夜依旧不忌惮沈沾墨,他靠在门口挑衅一般的望着沈沾墨一字一句的说。
慕止,你也有今日啊,你也会撑不住啊,你也会如此绝望疲惫啊。
真,难得。
而在慕止的梦里,大雾里下起大雪,她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厚重的雪里,虽然很冷但是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了,真好。
第一百零六章 生死与共
慕止就像睡着了,她平稳的呼吸安详的表情,丝毫没有透露出任何危急。
可她却不肯醒,无论用尽什么手段,她都不肯醒。
床榻前。沈沾墨单膝跪地,暗紫色的锦衣拖在地面,他两只宽大的手掌将慕止的手紧紧的握着,轻轻的放在唇边。
她的手心里很凉,这种暖不热的冰凉让沈沾墨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一日又一日,慕止却始终不肯醒来,她倔强的像个孩子用最卑微的手段将他困在身边。
孟情歌红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将沈沾墨没有动一筷子的饭菜端走,她恨过沈沾墨,恨她身为太子竟让慕止走到这一步,也恨他不分青红皂白对慕止的质问,可这些怨恨都在这两日变成了心疼。
她的皇兄,那个永远站在云端上的男人。除了给当今圣上下过跪,何曾在一个女人床边一跪两日,何曾日夜不肯合眼温柔宠溺的哄慕止,希望她能将药喝下去。
“今日还是不肯喝药吗慕慕?”沈沾墨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柔声道:“你不是最讨厌我唤你慕慕,不是每次生气都会动手吗?嗯?”
“这次是我错了,我从来都不曾怀疑你。我只是,见不得任何人触碰你。”
沈沾墨的声音柔柔轻轻。想让她醒来,又怕惊了她的梦。
孟情歌的眼眶又红了一圈,端着那些饭菜就走了出去。她看见白七夜正牵着慕止的小黑往军营外走,便上前问道:“白七夜,你去哪里?你要走了吗?”
白七夜对慕止好,孟情歌都知道,她在内心里是很欣赏眼前这个无论任何时候都处事不惊的男人的。
白七夜嘴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去翼城,太子殿下善后的事情怕是还没处理好,既然有他陪着慕慕,我留在这里也没意义。”
孟情歌心中大震,他竟然在此情况还能想到翼城失了太子会不平静,他是要去帮太子善后?
“你不恨我皇兄吗?他险些杀了你。”孟情歌眉眼低了低问。
白七夜笑:“慕止不恨。我为何恨?”
孟情歌嘴角一抹苦笑,“你对慕止有情,是吗?”
白七夜却没有回答,等孟情歌抬起眼睛时白七夜早已骑上马扬尘而去。孟情歌说不出心中的苦涩,她看着白七夜的背影想起了她喜欢的人。
其实问白七夜这种无聊的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孟情歌失了心神的回到私月的营帐时,他正低着头看兵书,俊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白七夜走了。”孟情歌一屁股坐在私月对面,叹息道。
“我知道。”私月依旧云淡风轻。
孟情歌抬起眼狠狠的瞪着他:“你说,是不是你让我皇兄来的!”
私月薄唇一扬:“是啊。”
孟情歌冷哼一声:“你倒是能掐会算。时间还把握的刚刚好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私月将手上的兵书一手,抬起那双戾气迸射的双眸看向孟情歌,孟情歌后背一凉,最害怕私月的眼睛。
私月嗤笑:“郡主这句话何意?难不成郡主觉得本将军连慕止那样的日子,都能捏准?”
孟情歌冷哼一声别过脸不说话。
私月眼神一深,她就怕慕止会因为自己的倔强在凤山出事,所以在慕止比赛一开始就通知了沈沾墨,而由他推算慕止他们怎么说也会在山上待上两天,而沈沾墨处理完手上的事再来这里,也需要两日。
刚好可以等慕止下山第一时间,让两人见上一面,可谁料想会这样凑巧。
沈沾墨竟然全然不顾的就撂下了翼城,连夜赶来。而自己也没想过白七夜对慕止的熟络程度,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让人担忧。
“皇兄在翼城是不是也吃了很多苦?”孟情歌想了很久还是问道。
私月虽然在边境,但对于翼城的事情也极为关注,沈沾墨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毕竟再那样的环境下他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甚至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从研制解药,到保证每个百姓都能吃到,从调查蛊毒到将所有的罪人全部抓到。
他和慕止都一样,半月来不曾好好休息一晚,而那天下第一神医重卿着实让人头疼。沈沾墨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在慕止和重卿之间做出了选择,即使代价也是相当的惨重。
“比起那些苦来说,这个苦才是真的苦。”私月竟有点幸灾乐祸的扬唇一笑。
“你是不是个玩意啊,这都能笑出来。死变态,我早晚让我爹宰了你。”孟情歌也谈不上忌惮了,冲着私月就是一顿骂,骂完就跑。
私月眉头扬了扬:“你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问题,小屁孩。”
“将军,太子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了,良娣也不见好转。”军医刚从慕止的营帐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
私月点点头:“我知道了。”夹投反扛。
慕止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若是她再不醒沈沾墨还不得把他的边境给他拆了,但他的知觉却告诉他,慕止快醒了。她这个内心有多强大就多软弱的家伙,怎么忍心连累任何人。
私月估计的不错,慕止那场漫长的梦就快要在沈沾墨的陪伴下做完了。
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跟自己说话,那熟悉的嗓音温暖的手掌都让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醒来,明明很想逃避却又很想醒来。
沈沾墨这几日一直都在时不时跟慕止说话。
他在早上告诉慕止今天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适合打猎出游。
在早膳时告诉慕止倘若她肯醒来他就亲口喂她最好喝的果仁粥。
在快要喝药的时候就温柔的哄她喝药,见她不肯喝药就自己含进嘴里一点一点的送入她的口中。
在午时的告诉她,再不起来就要错过这一天最温暖的阳光。
在傍晚的时候告诉她,其实凤山的夕阳最美。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告诉她,想要带她一起去看边境的苍穹。
在深夜的时候,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告诉她只要她肯醒来他什么都会答应她。
沈沾墨从来没有感受过寂寞,即便没有慕止之前自己向来都是一个人,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这般深入骨髓的寂寞。
“到底我该如何做,你才肯醒来呢?”沈沾墨低下头,他的墨发散落下来,遮住绝美的侧脸,慕止的面具已经被除去,露出了那张让人日思夜想的娇容。
“你到底要这样惩罚我多久,你不是以前告诉过我,话说三遍就是无比真诚吗?”
慕止听到的那些朦朦胧胧的声音终于渐渐清晰起来,她的眼睛还未睁开意识渐渐清楚。
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被温柔的抚摸,自己的手掌被紧握,她能感觉到她的面前有人,她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错了慕慕。”沈沾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感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
他会错吗,他沈沾墨何时错过?他会低头吗,他是谁啊。他是堂堂易国太子,他活的这些年从未错过!
“沈沾墨错了。”
可他错了,无论何时,无关任何,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就是错。
“沈大人,错了。”
沈大人,错了。
慕止尽管闭着双眼,也似乎能看到沈沾墨的狼眸中那深情,他的声音里那卑微又让人心碎的悲伤,让慕止再也忍不住,在眼帘掀开的一瞬间滚烫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慕止睁着那双被泪水洗涤的,更为漆黑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犹记得一场梦前那冰冷的他和如今模样天壤之别。
她甚至有些恍惚,有些质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他,是否还是对她温柔至极,是否已经解开了那些误会,刚才那些话真的都是他说的吗?
现在的自己还是在做梦吗?她在自己的梦里,梦梦醒醒早已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沈沾墨不可置信的盯着慕止,他手指略微颤抖的将慕止眼角的泪拭去,温柔道:“你睡了很久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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