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卿!”沈沾墨大惊,猛然冲过去。
重卿的功夫丝毫不比沈沾墨差,她在沈沾墨动身之时就闪过身,安安稳稳地将小女孩的身体放回床上。
“殿下还真是莽撞,若是连你也沾染了这毒,我却找不到解药慕止如何是好?”重卿轻笑着将唇角的血渍舔舐干净。
沈沾墨怒不可遏,他一把扯住重卿的胳膊居高临下道:“你想死了不成?”
重卿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露出狡邪又得意的模样,不得不说沈沾墨这样为自己的担心的模样,是她一世渴求。
她扬起脸看着沈沾墨,眉眼弯起笑眯眯的道:“在帮殿下解忧之前,重卿不会死。”
沈沾墨抓着重卿胳膊的手指蓦然僵硬,他想起自己与重卿初次见面。
那也是他第一次受难,永远不可一世的易国太子,威风八面震慑三国的自己竟倒在了她面前。
他仍记得,他问过她,你不怕死?那时她也是这样说,她说:在没有救活你之前,我不会死。
沈沾墨缓了缓心神,最终他说:“我不会让你死。”
另一边的边境,慕止突然感觉心口一疼,不知道是因为掉进了清河受冻的原因,还是什么。
在离兵营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慕止蓦然顿住身子膝盖一弯,就捂着胸口跪在了僵硬的地面。
慕止额头上一层一层细密的汗渍渗出来,她沉着眼睛感受着心中难耐的刺痛,跪在地上墨发垂了一地,不言不语。
“阿止。”白七夜正把马交给身边的士兵一回头就看见慕止跪在了地上,心里一惊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慕止不知道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她强忍着疼痛对白七夜扬了扬嘴角:“无妨,心口有点痛。”
稳了稳身子,睁开白七夜的手站了起来,在进兵营之前将白七夜的锦衣还给了他:“你也一定知道,我现在扮演的角色不过一个小兵,你方才的举动想必已经有人看在了眼里,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毕竟。”
“毕竟,我们现在是两个男人。”慕止说完自己都醉了。
白七夜却忍不住轻笑道:“男女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吧。”
慕止一想也对,即便是真实的身份,他们两人也不适合离得太近,不好意思的笑笑。
走了几步,慕止心口的疼痛减少,她朝白七夜走近了一点点低声问:“边境跟翼城距离远吗?”
白七夜知道慕止想问什么,轻笑道:“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三个时辰就能到。”
慕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心里依旧难安,她想了想:“你知道沈沾墨和私月相交甚好?”
白七夜轻轻的点点头,但她现在也顾不上问白七夜和私月的陈年旧事,她总感觉翼城似乎很不乐观,即便自己不迷信,可刚才心里那种万分恐惧的心里还是不容忽略。
似乎只要一想起沈沾墨心口就会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白七夜的脚步停了下来,天色已经漆黑,只有兵营的灯盏发着暗黄色的光,白七夜一身白衣在黄晕的等下显得有些模糊,他把刚才给守卫士兵看的兵符轻轻的收尽袖口,抬起眼对慕止淡淡道。
“你想知道翼城的情况是么?”
慕止第一次在白七夜面前手足无措起来,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那双狭长的眼,她在他面前比在沈沾墨还透明,已经无需遮掩。
白七夜抬头看了看天空,忍不住伸手想摸慕止的头,但想起刚才慕止所说又硬生生的忍下:“在等片刻,可好?”
在慕止和沈沾墨进兵营的时候,私月就知道了,但他阻拦了下了任何接近他们的士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一直都是最有耐心的猎人,他对于这几个人之间的故事也甚是好奇呢。
慕止虽然不明白白七夜所说,但还是和白七夜一样站在兵营中央,旁人不知情,但都远远的绕开。
白七夜在慕止愣神之时,转身走到守兵面前取下了他的弓箭,箭弦一拉,空中一声嘶鸣。
速度和力道极快,所有人都被白七夜的箭术震得回不过神来,而白七夜身子一扬就将从飞鹰脚踝射下来的带着小小竹筒接在手里。
手指略微用力,小竹筒破碎,徒留一张纸条。
白七夜在微弱的光亮中垂着眉眼看了一眼,手指有些泛凉。
慕止再傻也明白了白七夜的意思,她几乎是不可抑止的走到白七夜身边,但她却没有白七夜的眼力,朦朦胧胧中她只看到岌岌可危四个字。
但她却不相信,猛地摇摇头一把抢过白七夜手上的纸条就冲到了光亮处。
她扬着脑袋接着营帐上的光亮将手上的纸条看了许久,却依旧像是不相信一般不肯放手。
翼城岌岌可危,恐有失城之险。
“阿止。”
“现在就出发的话,几时能到翼城?”
“阿止。”
“你和私月将军很熟对不对?能否帮我求一日的时间,就一日。”
“阿止。”
“七夜,帮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好。”
第一百零一章 相互亏欠
营帐内,白七夜和私月两两相视。
“五年未见,你擅闯我边境就为了帮,良娣来提这种无聊的要求?”私月嘴角是难得的笑意,但却将良娣二字咬的极深。
白七夜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笑道:“是。”
私月心中有火却看着白七夜那张绝美的笑脸发不出来。这小子这么多还是这样一幅波澜不惊,任何时候都能笑的如此璀璨的表情。
他竟然连撒谎都懒得撒,哪怕他说一句顺道,只是顺道来看看自己都很难。
他向来凉薄,私月比谁都清楚,但他跟白七夜还是有着不浅的交情,说不浅有点笼统,说生死之情倒是真的。
于私月来说,他和沈沾墨一样。
“你现在在哪?”私月啧啧有声,白七夜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白七夜知道自己的底细,而他却从来没有将白七夜摸透。
白七夜朝身后的木桌上慵懒的靠了靠,笑意朦胧中越发的漫不经心:“嗯。宫里一个小官。”
私月冷哼一声嘲弄道:“多小?”
白七夜朝前走了两步,站在私月的桌前腰身一弯,双袖轻扬撑在了烛台上,他眉眼间都是不知名的光,声音柔和而略显深情:“杀你还是可以的。”
私月蓦然哈哈大笑,白七夜比起当年一点未变。
慕止回去换了身衣服就站在营帐之外五米处,却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唯一听到的就是此时此刻私月的大笑,就这一声笑就让慕止后背一凉。
私月笑了!!私月竟然会笑!!!
“里面那个绝世公子谁啊?和你很熟?看上去和将军关系不错啊。”李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慕止身边,压声道。
慕止正聚精会神的领悟私月的笑意,冷不防被李虎吓了一跳:“我草,虎哥你别闹,你想吓死我啊。”
“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不过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李虎本以为慕止还要晚两个时辰才能到,却不想这厮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慕止轻声道:“我掉到清河里去了,里面那个白衣少爷救我上来的,好像是从。”慕止抬起眼想了想:“超近道回来的,从兵营后面那条路绕回来的。”
李虎听完慕止的话,眼睛瞪得浑圆,他张口结舌道:“啥?那是禁地啊。你们俩就这样安好无事的回来了?那少年是谁啊。”李虎对白七夜甚是好奇,他始终不相信,这年纪轻轻的少年能在黑夜穿梭在禁地之间一尘不染。
慕止正想说话,营帐的帘子就被掀开。白七夜闲然自得的走了出来。一身白色锦衣上还有慕止沾染上的水渍,妖孽一般的面容让李虎看的一呆。
“居然还有比你更好看的男人,啧啧,咋长的这是。”李虎的话让慕止头上无数黑线。
白七夜站在营帐外,对慕止招了招手,慕止点点头对李虎抬了抬眉:“想必是将军有了新的吩咐。我先去了。”
李虎拍了拍慕止的肩,像个兄长一般沉声道:“一切小心。”
慕止心里一暖,扬长而去。
从边境到翼城,若是乘马车要五六个时辰,若是骑马会快上一倍。所以慕止想也没想就选择了骑马。
白七夜除了能强行给她多批几件御寒的衣服以外,拗不过慕止所下的任何决定。
整整一夜的奔波,两人终于在天快亮接近了翼城。
还没有到翼城就已经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远处不知名的浓烟将整个翼城似乎都罩在了身下,慕止有了在山上的经验,所以这一夜虽然苦寒交加身子也勉强撑住了。
翼城之上,有人吹响了号角,不同于边境的号角那是一种悲怆的,响彻整个翼城的号角。即使慕止在翼城之外,隐隐听到都会心里丝丝缕缕的犯疼。
“七夜,那是什么?”慕止一开口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吹了一夜的寒风慕止整个人都头晕脑晃,浑身燥热又冰冷,说不出的难受。
“丧号。”白七夜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的攥着手上的缰绳,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即便是城中死了百姓也不会吹这种丧号,除非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召集全城的百姓亦或,翼城真的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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