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我让你不要说话!”扇流韵气急败坏的吼道。
白七夜知道慕止正在打乱扇流韵的治疗,他弯着身子走到慕止枕边,膝盖一弯就单膝跪了下来。
他伸手不断的磨砂着慕止的额角,像以前一样温柔的宠溺道:“听话,慕慕,先不要说话好不好,你一定会没事的。”
慕止侧着脸看着他,有些委屈又有些淡然的启唇:“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恨我自己。”
“慕慕,这不是你的错。”
慕止眼前的白光加重,她甚至快要看不见白七夜面容,从嗓子里涌出来的腥味,让她再一次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慕止的嘴角绽开一抹笑意,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柔声道:“小白,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七夜被慕止的笑容刺伤了眼睛,一向察觉到疼痛的他,竟觉得心口一痛,痛的他蹙紧了眉。
“慕慕,撑住,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相信?慕止看见了一道白光,而那白光里有一抹小小的身影,她看见了,那小小的身影在对她挥手。
“娘亲,娘亲,你还没有给我起名字。”
慕止笑着跑过去,将他小小的身体抱起来,他是个男孩,长得很好看,比起沈沾墨丝毫不逊色,那一双狼眸深邃迷人,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像极了。
“名字啊,嗯,叫沈念君好不好?”慕止笑眯眯的蹭上他的脸颊。
“为何要叫念君啊,娘亲。”
“因为,月下饮茶,念君天涯,你是我对你爹爹的思念。”
沈念君的表情突然冰冷下来,他伸手推开慕止,从慕止身上跳了下来:“对于娘亲来说,我也就是你对爹爹的念想而已吗?所以娘亲才不保护好我,一心想着要见爹爹,愚蠢的相信任何人,我恨你。”
慕止见沈念君的身影跑得离自己越来越远,不顾一切的追上去。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止是我对他的念想,你还是我的一切。
不要离开我,是娘亲不对,娘亲没有保护好你,是娘亲的错,都是娘亲的错,不要离开我,不要走好不好,再给娘亲一次机会。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不会再让你置身于危险当中,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要离开我。”慕止满头是汗的苦苦在梦魇中挣扎。
她紧紧的握着白七夜的手,眼角不断的渗着眼泪。
“她怎么样?”白七夜一只手不断的替慕止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只手任由她紧紧的抓着。
扇流韵将慕止的伤口包扎好,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我不敢预估,看她自己了,凶多吉少。”
空气中的温度迅速降温,让所有人都感觉寒意逼人。
白七夜俯下身子,他的唇角轻轻靠近她的耳垂:“慕慕,你一定会挺过去的,对不对?不甘心吗?不甘心就还回去,如何?”
原本阴沉的天上终于在雷霆万钧之中,迫使这个春季第一场雨如期而至。
硕大的雨滴砸落下来,在离这所船只越来越远的岸上。
孟情歌依旧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抱着已经失去温度的孟丝丝,孟丝丝那张娇艳的精容上,没有任何痛苦之意,甚至带着满足的笑意。
“丝丝,对不起,我最终也没能让父亲认同你,没能让你唤上一声父亲,可你怎忍心在父亲离开,母亲自刎,沈阡陌和慕止叛国之后,还离开我!”
孟情歌在雨里冻得发抖,她抱紧孟丝丝的身子,将脸埋在她冰冷的胸口:“你怎么忍心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你还要和我一起踏青。”
“孟丝丝,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怎敢就这样死去,你好狠的心。”
秦诗落的墨发,被雨水冲刷的紧紧贴在颈边,她走到孟情歌身边跪了下来,轻声说:“若不是慕止,我们何苦至此啊郡主。”
“慕止,天涯海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百五十六章 慕止死了
七日后。
清河支流边,无数黑衣人的金面具被旭日照的发亮。
沈沾墨手里拿着慕止残破血迹斑斑的外衣,和从河里打捞上的属于她的信物,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人,连带着全身的骨筋被人连根拔尽。
他天赐的精容上被镀上一层冰霜。戾气四射的狼眸沉浸如深渊。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一身月牙色的白衣不然世俗,绝美的脸上神色淡然,他看着沈沾墨第一次没有流露出那抹笑意。
白七夜将手上带着血渍的书信递给沈沾墨,声音平静而淡然:“慕止死了。”他说。
站在沈沾墨身后的苏妙戈,定定的看着白七夜,这张脸自己在熟悉不过,就像自己带了数年的人皮面具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沈沾墨指尖颤抖的接过书信,心里一寸一寸的冰凉。
可他没有打开书信,只是低着眼帘慢慢的磨砂着那陈旧的纸张,低声说:“我每年都会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易国最美的风景,我在很久之前答应过一个人。这一生一定要带他去。”
白七夜的眼神紧了紧,但随后便恢复自然,他耸了耸肩:“我来这里,并非是听太子殿下讲故事。”
“他的墓地就建在山谷之上,被万花包裹清溪滑过。”
白七夜依旧没有吱声。
“我活到现在,都带着对那个人的亏欠,所以我数十年没有跟自己的亲生母亲。说过一句话,没有让父皇在娶任何一个女人诞下龙子,没有狠下心杀了自己的兄弟沈阡陌,没有杀了那个救过上千个与他相仿少年的下属,苏妙戈,除了这太子之位难辞其咎,没有依靠任何一个人的势力活到现在。”
白七夜的手指蜷缩起来,紧紧的攥着拳头。
“直到有了慕止,才让我冰冷又充满愧疚的心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我以为当年没有救得了他,如今一定能护好慕止。”
苏妙戈的脑袋渐渐低下来,她的眼眶发红。
“我答应慕止。日后一定会保护她,说的时候,就像当年对他说的一样,我甚至想过要带慕止去他的墓地。让她看看这世上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在我心里有着跟他一样的分量,我一刻没忘。”
白七夜握紧的手指骨节分明,他抬起眼睛狠狠地看着沈沾墨,声音冰冷:“我说了,我今日来并非是。听太子殿下讲故事的。”
沈沾墨将手上的信件握紧,也抬起头来看向白七夜,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只问一遍,慕止,真的死了吗?俊赫。”
白七夜的眼神蓦然一深,他知道了?不,猜测而已。
“是,她死了,就葬在这清河之中,还有,我并不知道殿下口中的俊赫是谁。”白七夜说完此话,身子腾空而起,借着树枝之力消失在众人眼前。
苏妙戈在白七夜消失之后,才慢慢的抬起头,她扑通一声跪在沈沾墨脚边:“请殿下赐死。”
沈沾墨望着白七夜的背影,心脏空的更厉害了,可要他如何相信慕止死了,他无法相信。
这七日,是他人生中最为昏暗的七日。
几乎没有停滞过一步,他那日拿到了苏妙戈的解药,就从西莫赶回来,调下自己所有的兵力和皇上正面抗争。
可,还是晚了一步,等到他赶到的时候,见到的是失魂落魄的孟情歌,孟情歌说,她们尽了最大的力来支援慕止,可慕止那时已经在清河丧生。
他不信,日日守在清河,派人一寸一寸的查她的踪迹,没有查到她却等来了白七夜。
“是属下自作主张,让殿下错过了救良娣最佳时机,属下错了。”苏妙戈是想过慕止难逃死劫,但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她才觉得自己错了。
她甚至不敢抬眼看沈沾墨。
“就算把这清河之水喝干,我也要找到她!”沈沾墨眼神中是无尽的绝望和杀戮。
慕止死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角落。
易国皇宫。
太子殿里,小默正在低头整理慕止的衣服,突然身子一软蹲在地上便哭了起来。
“小默。”禾娜被她感染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两人的哭声招惹来了秦诗落,秦诗落慢慢的走到两人身后,声音平静道:“你们在哭什么?”
小默看见秦诗落,哽咽的揪住了秦诗落的袖子:“秦姑姑,你什么时候回宫的,他们都说良娣死了,我不相信。
秦诗落看着小默哭肿的双眼,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慕止啊慕止,原来这里还有人牵挂于你,原本我也应该是这里面的人应该也有我的。
可是,想到这里秦诗落突然自嘲一笑,她伸手抬起了小默的下巴淡然道:“她确实死了,我亲眼所见。”
小默望着一向温柔可人的秦诗落,感觉到了彻头彻尾的陌生:“秦姑姑,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诗落抿唇一笑:“我的意思就是,她死了活该,她本就是罪臣之女,活着也只能连累太子,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默一把打开秦诗落的手,蹙眉道:“秦姑姑,你怎会变成这样,就算所有人都不信良娣,你也该信,她对你的恩情你都忘了?”
秦诗落哑然一笑:“我记得,我当然都记得,但那是恩情吗?她慕止何时在意过我?”
小默扬手就扇了秦诗落一巴掌,这一巴掌删的极其响亮:“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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