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依着太医们所说,端木扶苏是身子太弱了,那只要多吃些滋补的东西,再好生调一调,他就应该能好起来。可事实并非如此,从晕过去再醒来之后,端木扶苏的脸色就一直不好,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气息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掉一样。
太后看在眼里,当然是急在心里,每天逼命似的,逼着太医们给端木扶苏诊脉用药,照她这个急法,端木扶苏就算不病死,也得给这些药给毒死。
可光是她一个人急有什么用,端木扶苏饭吃不下,连药也喝不上多少,还总无缘无故发脾气,心情烦躁了,就把怒火发泄在嫔妃身上。
他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这么一折腾,哪里还能好得起来,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太后大为恼火,也整天的摔碗砸盆,搞得后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这些事太后自是让人极力掩饰,但多多少少也传到慕容寒枝耳中一些,听说端木扶苏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不由她不大为振奋,就盼着上天能够明白她的难处,快点收了端木扶苏的命去,这样她既报了大仇,又免去亲自动手而无法面对端木扶摇的折磨,岂非两全其美。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件事,不管手上做着什么事,想着想着就会走神,眼神很奇怪。
端木扶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摘菜做饭,菜叶子扔了一地,仍旧无所觉,他知道她一定又在想心事,也不打扰她,自顾自吃力地拄着拐杖,试着站起来。
自从断骨再续,到今天已经是第二十日,一直用慕容寒枝药的结果,是他如今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要不做太剧烈的动作,或者硬要现在就跟常人一样走路,能够在短短二十天内好到如此地步,已经是奇迹。
夺、夺的声音响起来,陡地将慕容寒枝拉回现实,抬眼见端木扶摇又逞强走路,她气得跳将起来,扶着他就坐下去,“扶摇,我不是叫你别急着走,你怎的就是不听?”这腿好容易才保住,要是他再折腾出什么事来,可没得后悔。
端木扶摇抿唇一笑,也不恼,“姐姐,你方才想事情想得那么入神,还有心思管我?”
慕容寒枝喉咙一窒,原本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想到端木扶摇跟皇上之间的恩怨,随即坦然,“我方才在想皇上。”
端木扶摇脸上笑容一窒,随即慢慢散去,眼神清冷,“你知道他病了?”原来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说起而已。虽然同为兄弟,但十几年来端木扶苏从来不会好好看他一眼,那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是生是死,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原来你也知道,”慕容寒枝苦笑,扶着他坐到桌边去,“我只是没想到,皇上年纪这般轻,会说病就病,而且我听他们说,皇上病得……”她看了看端木扶摇的反应,见他并没有特别生气或者怎样,这才又接上话,“病得很重,我是担心……”
“你替谁担心?”端木扶摇打断她的话,抬起脸来看她,从下巴到脖颈处,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让人很想摸上一摸,“替我,还是替你家公主?”
慕容寒枝一怔,万未料到他会问出这句话来,她不知道端木扶摇究竟知道了,或者猜到了什么,被这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看进骨子里去,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我……都有,就算公主不愿,但毕竟已嫁到望川国来,她身体一向不佳,如今又无名无份,若是失了皇上庇护,只怕……至于你----”
“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端木扶摇笑笑,倒也不怀疑她这番合情合理的说辞,“我是死是活,跟他们没有关系,反之亦然。”
慕容寒枝愣了愣,不晓得再说些什么好,也就顺势将话题扯开,“扶摇,你的腿如今正在关键时候,你千万要忍耐,等过了这十日再练习走路不迟,知道吗?”
“我知道,”端木扶摇点点头,神情很认真,“我分得出轻重,你放心吧。断骨之痛又不是好事,我难道想再受一次吗。”
你知道就好。慕容寒枝白他一眼,重新坐回去,继续摘菜,心下更是琢磨着,应该跟曲云烟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如果端木扶苏真的就此一病不起,他们也好借这个机会做事,把曲云烟和温仲庭送出宫去,逃离苦海。至于她自己,只要大仇得报,也该到地下去跟妹妹团聚了。
其实,端木扶苏这一病,最着急的人不是太后,不是慕容寒枝和曲云烟,而是郇真儿。原本她也信了太后的话,以为端木扶苏只是身子有些虚,只要补一补就会好。
可万万没有想到,服了太医们这么久的药,再加上燕窝鱼翅地补了这么久,端木扶苏的身子不但未见好转,反而越发瘦削,身无四两肉,让人看着就心惊。
最最要命的是,因为身上没有力气,端木扶苏在云雨之事上就很自然地力不从心,接连三个晚上歇在郇真儿这里,却连碰一碰她的兴趣都没有,她就算再气再急,又能怎样。
今晚也是一样,当宫女服侍端木扶苏沐浴过后,他已累得昏昏欲睡,躺到床上之后更是一丝要行房的兴趣都没有,自顾自翻过身去,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皇上?”正满眼情、欲的郇真儿暗里气得咬牙,面上却还要露出妩媚的笑来,轻摇着端木扶苏的背,“皇上睡着了吗?”
端木扶苏刚刚入睡,闻言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朕困了,睡吧。”
睡什么睡。郇真儿气极,手上力气就大了些,“皇上先别睡呀,跟臣妾说说话好不好?皇上,皇上!”
大概被她摇晃得狠了,端木扶苏还真就睁开眼翻过身来,入目尽是郇真儿白晳娇嫩的身子,他眼睛一亮,比方才要有精神得多,“真儿,你这是想色诱朕?”
“皇上好坏,”见此情景,郇真儿自是又惊又喜,半推半就地把酥胸挨了上去,“皇上又取笑臣妾!”
“小妖精!”端木扶苏呵呵低笑,这一阵子没有临幸妃子们,他早按捺不住了,只是身上老是软绵绵的,就算想做什么,也是力不从心。“来,让朕亲亲……”他大手一伸,将郇真儿抱在怀里,吻了下去。
“皇上,”郇真儿自是娇喘连连,边乖巧地承受,边替端木扶苏宽衣解带,“皇上真好,真好……”
端木扶苏的身子其实并没有好起来,只是被这些个补品给折腾得大是燥热,所以才想要借着做什么发泄一二而已。这会儿他一起情欲之心,才亲吻郇真儿一阵,便开始气喘吁吁,冷汗涔涔,说不出的虚弱。
然郇真儿却正是好时候,被端木扶苏连吻带摸,早已忍耐不得,就盼着端木扶苏能够要了她,一解身上欲望。可就这般等着,也不见端木扶苏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不禁又是失望,又是讶然,睁开眼眸,“皇上?”
端木扶苏满头满脸的汗,脸上更是一片死灰色,看了她一眼之后,挫败地重重躺回去,“没事,朕不想了,睡吧。”其实,不是他不想,是怎么都没办法让自己兴奋起来,下体仍是软的,就算他想要,也只能徒叹奈何。
这一来无异于把郇真儿送上欲望顶峰,偏生又不给她下来的台阶,她又是气又是难受,差点没哭出来:端木扶苏,你真没用,是不是男人?
这一夜,端木扶苏都没有再回过身来,郇真儿想着眼前和日后的处境,不禁担忧万分,一夜未眠。
其实,就算郇真儿并不懂医道,却也多少看出一些事来,端木扶苏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只有体虚那么简单,也不是只要吃些补品就好得起来的。而在自己还没有怀上龙胎的情况之下,端木扶苏再不碰她,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调养,端木扶苏的病非但不曾好起来,反而越来越重,简直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后听闻之后自然焦急万分,几乎天天过来探望,眼看着这唯一的儿子瘦得只剩皮包骨,她的心也跟着裂成了无数块,哭得好不伤心,“扶苏,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病成这样?”
“哎呀,母后!”端木扶苏病成这样,心里自然更不好过,烦躁地侧过身去,“儿臣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劲儿?”
“呸呸呸!”太后气得连连吐气,“皇儿,你可是一国之君,身份无比尊贵,这种话怎可以随便说?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端木扶苏气哼哼的,原本想再顶撞几句,但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昏昏欲睡,便懒得理会她,闭上眼睛,不大会儿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后叹息一声,到外堂来,郇真儿正恭敬万分地站在一旁,“太后。”
太后坐了下去,越想越急,越想越气,狠狠一个巴掌拍在桌上,“这些个狗东西,能做得什么事?”
她骂的自然是那些御医,给端木扶苏治了这么久,这病不但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重,看端木扶苏脸色那么差,眉宇之间尽是死灰色,怎么看怎么像命不久矣。
郇真儿吓了一跳,小心地喘了口气,目光闪烁,显然有话要说,“太后息、息怒,妾身想他们、他们也尽了力。”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肯定有了某种计较,只是不敢开这个口。
其实很简单,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身子一直是慕容寒枝调理,她对这个婢女的医术甚是信得过,想要慕容寒枝替端木扶苏诊病而已。可话又说回来,太后未必信得过雪池国这些人,她若是贸然开口,说不定还会招来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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