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带着侍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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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再次病倒的消息犹如石落水面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出片刻诸位娘娘齐齐至寿康宫,没有多久其他的几位皇子也都敢来,几人还未落座,昭武帝已经面色凝重进了内室,其余人等纷纷退开,只见昭武帝眉头狠皱的看着陆氏,眸光冷冽的扫了在场诸人一圈,似乎是在怪罪底下人照看不周。
“御医如何说?”
昭武帝寒声一语,路嬷嬷赶忙上前一步,“回皇上,说是太后娘娘急火攻心这才晕倒了,稍作调理便可,只是往后要注意情绪,莫要再着急上火便可。”
“你们都是怎么侍候的!是谁惹了母后?!”
一句话落定在场之人都不敢再开口,陆氏却一把抓住昭武帝的手按了按,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都先回去吧,哀家这里没什么事儿了,沈丫头,你也先回去。”
众人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当下欠身一礼告退。
虽然走了出去,但是众人的面色都是各异,谁都能看出陆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皇帝说,可她要说的是什么呢,嬴纵与沈苏姀几人都知道太后会如此都是因为那焉耆公主说了什么话,可她到底说了什么又有谁能知道!
沈苏姀想不明白此事却也不着急,只打算先回府看看,可刚一走出寿康宫便遇上了一道红衣翩然的谢无咎,看着他肩头那只耀武扬威的鹦鹉,沈苏姀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苏苏!苏苏!”
沈苏姀只觉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好硬着头皮停下脚步,谢无咎有些兴奋的跑到她的身前,一双风流桃花眼眸光锃亮的道,“我就知道你今日会进宫的!听他们说你现在每日都要回府去了?要是这样,那谁来教我骑马呢?!”
沈苏姀看着他,“其实相爷现如今骑术已经无大碍,只要马儿不是烈马相爷都可以驾驭。”
谢无咎立时苦了脸,“苏苏你不知道啊,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连马背都爬不上去更别说骑马了,苏苏,既然你都搬到沈府去住了?那我可以跟你住在沈府吗?”
看着这双切切盼望她点头的眸子沈苏姀只觉自己额间漫上了冷汗,她对着他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以。”
“啊,为什么不可以,我在君临城无处可去,我可以付房租的!”
“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谢无咎说的万分恳切,“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我会做饭做洗衣会扫地还会讲故事,我知道焉耆所有皇亲贵族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别如说你上回问我的关于那个通敌——”
“叛国”两个字还未说出口谢无咎便觉得沈苏姀眼神不对,她看着他身后!谢无咎瞬时转过头去,只见嬴策正朝他们走过来,谢无咎立时换上一副笑容,“八殿下不知有何贵干啊,我打算和苏苏搬出宫去,她要我住在沈府呢!”
沈苏姀唇角一搐,她何时说过?!
嬴策听见他的话就扫了沈苏姀一眼,眉头一皱好似好兄弟一般的搂着谢无咎的肩膀将他带到了一边去,“相爷不是要学骑马吗,正好,我这几日一直闲得很!不如我来教你……”
谢无咎被拉走,沈苏姀耳边顿时清静起来,转身,嬴纵站在他的王辇之前看着她,沈苏姀眉头一挑走过去,“王爷可是有事?”
“这个副相并非简单角色。”
他素来低寒的语声此刻温温扫过她心头,沈苏姀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只见他眼底辨不出情绪喜怒,她不由得蹙眉,“王爷如何得知呢?”
“你不必管本王如何得知,总之你应当离他远一点。”
他并不回答,只笃定的看着沈苏姀,沈苏姀扫了一眼远处被嬴策越拉越远却仍是回头朝她这个方向看的人有些狭了眸,转头又对上他的眸子,“其实王爷也不简单。”
她的意思是说,王爷不简单我也未曾远离,可见不是每一个不简单的人我都应该远离,嬴纵眸光立时深了半分,仔细的打量她半晌忽然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道,“昨夜你救了本王,本王打算以礼相谢!”
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沈苏姀却挑了挑眉,“王爷太过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嬴纵深深地看着她,唇角微勾,“这件礼物,本王料定你一定会喜欢!”
沈苏姀心中忽然浮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却深吸口气让自己放轻松,在他面前,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他难道送她什么耸人听闻之物?
嬴纵转身,“噌”一声从王辇之中拿出一物,沈苏姀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眼前便出现了一把长剑,他将那长剑递在她眼前,低低的声音带着两分不变喜怒的深长,“你空有身手却没有武器,本王将这把剑送与你,本王觉得你与这把剑十分相配。”
寒意逼人颖玉生光,三尺长的寒剑乃是用一整块寒铁铸造,此刻隔着剑鞘都能让人感受到逼人的森然,且不知若是舞起来这把剑该有多厉多美,沈苏姀看到这把剑的第一眼就将眼瞳狠狠地缩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她耳边只落下他低寒迫人的话语。
“这把剑叫长生,你可认得?”
见沈苏姀僵直着脖颈垂眸不语,嬴纵复又落地第二句震人心魄之语。
“当初,便是这把剑将本王伤成那般模样。”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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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只因本王对她…下不去手…!
“这把剑叫长生,你可认得?”
“当初,便是这把剑将本王伤成那般模样。”
他的语气寻常,却立时惊起她心中滔天巨浪!
死死的盯住那把长生剑,她认得,她当然认得!
这世上没有人能仿造出第二把长生剑,看着那剑鞘之上的颖玉光华,看着那由南海赤金沙打磨而出的苏氏图腾三足乌暗纹,她眼前忽然腾起一片袅袅血雾,长生剑,这是她入虎贲营起就从未离身的长生剑,苏阀少将军的七载功与名,步天骑的三年西境血守,没了这长生剑,苏彧再不是苏彧,她曾以为,这世上名剑,再无长生。
长生剑即在此,那沐小四呢,绝影呢,她的七星龙渊甲呢……
脑海之中电光火石间已心念百转,沈苏姀心头气血涌动,眼底锋芒成杀,记忆的枯枝败叶被这把剑轰得一声引燃,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被烧成粉末!
他说,是这把剑将他伤成那般模样的……
呼吸无息,沈苏姀好似又回到了那素雪皑皑的九巍山梦境!
——是她伤了他?
——是她将他伤成这般模样?
她绝不可能将长生剑落于旁人之手,如此说来便只有这一个可能,沈苏姀眉头紧蹙背脊僵直,看着那把剑不知是该伸手还是不该伸手,脑海中思绪烦乱,除了那个梦境,她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深吸口气,沈苏姀的背脊开始泛出冷汗……
“这把剑乃是铸剑师无崖子所铸,据说乃是一把诸侯之剑,与本王的裂天排位不相上下,沈苏姀,本王与你这把剑,从今往后你当用她来回护你自己,万万莫要叫别个将你捉去,如此,本王方才省心了……”
他的话仍是平静非常,好似未曾发现她此刻异样,最后一句话,更是叫人引出连篇浮想,沈苏姀心头紧动,仍是垂眸,“此物实在贵重,沈苏姀不敢当……”
嬴纵眸光半狭,此刻方才透出两分冷意,“本王想给,无人能拒。”
见她仍是僵直站着不动,嬴纵忽然一把拉着她的手将长生剑放在了她满是濡湿汗意的掌心,她握到那冰凉剑身之时忍不住的瑟瑟一抖,他毫无所觉的将她的手放开,眸光带着两分满意的温润,“从今往后,好好守着这剑。”
沈苏姀掌心发颤,牙关紧咬忽然又将那剑递还给了嬴纵,“请王爷收回,沈苏姀什么都会,偏生不擅剑术,王爷的好意沈苏姀只能心领了。”
看着沈苏姀握剑伸在他面前的手,嬴纵唇角微微沉了下来,冷冷的目光直直看着她,“本王以为你剑术应当不错。”
“王爷想错了,沈苏姀从小到大拿剑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语气平静,略带两分低寒,嬴纵看着她眸色微深,某一刻,他忽然凉声一笑,接过她手中的长生剑,扫了一眼她那略显僵硬的指型,忽然转身朝容冽身边的马儿走去,接过容冽手中缰绳,他翻身便上了马背。
沈苏姀默默的垂眸,周身泛上两分素冷。
她是沈苏姀,不使剑,不着甲,不论兵策军道,任何苏彧习惯的事,她都绝不沾手!
她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长生剑,亦不知他为何忽然要将此剑送与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她都绝不会再要,唯有那样,才不会让人有机可趁,只是想到哪长生剑未来必定落于她人之手,她心头果然还是有一股子隐隐的疼,罢罢罢,再如何的万箭穿心,她都习惯了!
正垂眸而立一身失落惘然的沈苏姀没有注意到那忽然向她而来的疾驰之影,眼前暗影闪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他一把抓上了马背,沈苏姀面色大变,正欲挣扎他却已一把将她按了住,骏马在宫道之上疾驰,她不知他怎么会忽然封魔一般的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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