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菱凤垂着脑袋,脑海里却因为青远的话掀起了狂风巨浪,她正愁着没有办法让夏堇言闭嘴呢,皇上就找上门来,如果能把椿芳的死也落在夏堇言头上,她就是再有本事,背了人命也别想轻易了事。
于是她才止住没一会儿的眼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嘤嘤轻泣着回话道:“皇上,臣妾也是这般想的,椿芳一向乖巧,从未与任何人结仇,前些日子夏嫔到臣妾这儿来串门儿,因着椿芳不小心没伺候好她,就被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椿芳都没对她顶撞一句,偏生的她离开的当天晚上,椿芳就出了事儿,臣妾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与椿芳过不去了!”
青远在心里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会顺坡下驴,他不过是递了个话头儿给她,她这倒好,不过片刻就能编出一套前因后果来说给他听,当真是不简单啊!
许菱凤见青远默不作声,神色看上去是在思考,以为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让皇上已经对椿芳的死有了印象,想补上几句什么,又随即想到害怕多说多错,索性就一直哼哼嘤嘤地装着哭泣,没再继续开口。
她哭着,青远虽然因为她的哭声而烦躁地拧着眉头,却没有去打断她,任由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等了许久,许菱凤都只剩下抽抽噎噎了,这才听到外面开始有了动静,是耳朵尖儿领着太医们进来了。
“皇上,太医到了,现在要开始为许嫔娘娘诊脉吗?”耳朵尖儿上前请示着青远。
青远摆了摆手,耳朵尖儿立即领了命,引着太医们依次去给许菱凤诊脉。
不多时,来的太医都诊完了,各自将背着的药箱寻了地方放下,开始列着方子。
青远递了个眼神给耳朵尖儿,耳朵尖儿立刻会意,朗声道:“皇上想知道各位太医都有何办法医治许嫔娘娘!”
“启禀皇上,许嫔娘娘是由于悲伤过度,心神憔悴所致,臣开一些安神的汤药喝下去就无碍了!”一个太医走过来拱手禀告着。
他才说完,另一个太医就不认同了,也走上来道:“启禀皇上,许嫔娘娘是由于失眠多梦引起的疲倦困怠,臣为娘娘开一盒安神香,只要在睡前点一些在香炉里,娘娘的睡眠情况改善了,自然身体和心情都会好起来的!”
其他的太医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上前禀告着,青远逐一听着他们的说辞,对每个人说完都点了点头,于是乎没个太医都按照自己的意思和治疗方案列出了方子,然后是按着方子下了药,不多会儿,许菱凤这儿就堆了不少的药包和香料盒子,还有其他的物什。
青远看了一眼耳朵尖儿,见他几不可见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便知道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也就不打算与许菱凤多做耽搁了,当即站起身来,对许菱凤道:“太医既然都已经看过,许嫔还要保重身体,按时服药,椿芳的案子朕会着人细细追查,一有消息便会派人通知许嫔的!”
说罢朝殿外走去,耳朵尖儿朝着许菱凤行罢礼,也跟着青远匆匆离开,一瞬间,刚刚还人不少的寝殿里又剩下了许菱凤,和一旁站着的宫婢。L
☆、第259章 果然还是柳如墨最对他的胃口
第259章果然还是柳如墨最对他的胃口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霎时侵占了许菱凤的整个心房,让她再次不可抑制地瑟索起来,进宫这三个月来,皇上没怎么来她这儿,而她也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与其他三个人的暗斗上,在之前,她也没有意识到过皇上在她心里的分量,直到今天,这一刻,皇上来了,安稳了她的心神,皇上走了,她又乱了。
“去给本宫把药煎上,还有香炉里的香也换了去!”许菱凤对那新来的宫婢说着,自己转身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也许今天她能够好好睡一觉了。
而青远就像是一个陀螺似的,要么不转,要么转起来就不带停的,从许菱凤这儿出来就直接去了柳芝那儿,今个儿一天见了四个女人,他都快心力憔悴了......
柳芝一听见通报声,喜不自胜,当即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迎接青远,刚站起来又忍不住回身对着梳妆镜再瞅上一瞅,生怕自己的妆容发饰出了什么小差错,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就挂着得体的笑容迈着小步子出了去。
也许是今天青远看多了其他三个人或哭泣,或叫嚷,或憔悴的面容,突然进门对上柳芝笑容灿烂的脸,竟有些不太适应地微微蹙了眉。
柳芝心里咯噔一下,将皇上蹙起的眉头看在眼里,心下有些着急和不安,难道是自己的装束不得皇上喜爱?殊不知青远只是不适应她这么明媚欣喜的笑容。
“臣妾给皇上请安!”柳芝脸上维持着笑容,盈盈下拜。
青远则随意摆了摆衣袖,道了一句“免礼!”然后就大步走进去,和在柳如雪和许菱凤那儿一样。自己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下。
柳芝瞧着皇上的背影,悄悄把自己的贴身婢女招了过来,给她吩咐着沏什么茶,做什么糕点,安顿好这些后,才返身进去。
“皇上,您今个儿怎么来看臣妾了?”柳芝保持着自己应有的仪态。笑容满面。话语娇嗔地问着青远。
若不是还要做表面工夫,青远肯定都跳起来搓着手臂抖鸡皮疙瘩了,这会儿他只能坐在原地。微笑回应:“哦?柳嫔的意思是朕来你这儿还要挑日子?”
青远的话让柳芝的笑容一僵,随即又赶忙续道:“皇上您说的哪儿的话,您来看望臣妾,臣妾那是求之不得呢!”
青远笑着没有回她。柳芝一向能说会道的嘴这会儿也不知道如何接茬儿了,皇上似乎情绪不是很高。她也不敢贸然说什么,怕不小心触到了皇上的情绪敏感点,再把皇上一下子点着火了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柳芝安静下来,笑脸也收了收。只余下唇角勾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悄悄打量着皇上的神情变化,这一切被青远看在眼里。心下更是觉得枯燥无味。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向柳芝开口,以往在外学艺时。身边都是师兄师弟,也没怎么研究过女人的心理,后来年岁慢慢长了,又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往他身上凑,他也就没有机会去揣摩女人的想法,再到后来,遇到了柳如墨,可如墨一直都那样冷面冷心的,偶尔会露出一抹微笑已是不易,除了正经事外,几乎不跟他怎么闲聊别的,以致于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普通的女人进行闲唠。
但当皇帝就有这么一个好处,自己不会做或者是懒得做的事,可以命令别人替自己来做,于是青远也极好地运用了这一点,打了个眼神儿给耳朵尖儿,耳朵尖儿只好走上前来,给相对无话的青远和柳芝出个话题。
“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青远立即会意,轻咳一声,将视线转向耳朵尖儿,“但说无妨!”
柳芝因为皇上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突然被耳朵尖儿给引走了而有些拉不下颜面,在青远转过头后,不满地瞪了耳朵尖儿一眼。
“刚刚刑部大牢传来消息,夏嫔认罪了!”
“咚”的一声赶在了青远的开口前,他回头去看,只见柳芝正露着笑容,手却在自己的膝盖上揉着。
见皇上看过来,她忙解释道:“皇上恕罪,臣妾突闻夏妹妹认罪,一时惊讶不小心踢到了桌子,并非有意打断皇上!”
青远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又将视线移开,“认罪了?朕之前去审问她时她都咬紧牙关拒不认罪,还试图诬陷许嫔和柳嫔,这会儿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愿意认罪了?”
青远说到许嫔和柳嫔时,语气上加重了几分,柳芝自然听得明白,她这会儿还不知道柳如雪已经被释放了,还以为柳如雪仍在刑部大牢里,当下便以为夏堇言试图诬陷的柳嫔是自己,脸上的笑容掩盖下,心里头迅速地开始盘算起来,若是皇上待会儿问到自己,可能会问什么问题,她又该如何作答。
耳朵尖儿只好继续往下编,“是之前擒获的犯人招供了,而且被拘禁的那些禁军也已经招认了!”
柳芝的心为之一揪,惴惴不安地等着听皇上的回答。
“哦?是吗?那朕可要去暗卫营那边瞧一瞧去!”青远说着便站起来要走,柳芝也忙跟着站起来,“皇上,才来便要走了?”
青远回头看她,“柳嫔没听到吗?朕现在有事,改日得闲了再来!”
柳芝不敢太过明显地阻拦,只得应着声放任青远离开,然后自己开始琢磨起来,皇上为了查明刺杀案的真凶,连禁军都给拘禁了,显然是不查到幕后主谋誓不罢休了,可偏偏夏堇言已经招了,她虽然没有参与过她的行动,但还是担忧夏堇言万一心里不平衡,把她扯进去了怎么办?
于是思前想后的琢磨了一番,决定去和许菱凤通通气儿。
到了许菱凤那儿时,就见她内室的门紧紧关着,而伺候的宫婢宫监都守在外面,不禁退了些许步子,抬头望了望天色,时候还早啊,许菱凤该不是这个时候在睡觉吧?
等她唤了一名宫婢过来问话时,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许菱凤果然在睡觉,而且宫婢还透露了皇上来看过许菱凤,并且还为她召了多名太医前来问诊,开了不少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