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梨此时上前,道:“夫人,是回抚春院吗?”
满华面色平静,道:“阳光明媚,不在这府里走走岂不是辜负了这样好的天气?”
春梨点头会意,领着满华在裴府散步。
行至观园,裴府气派的园林设计确实让人叹服,不过满华作无意状地看了一眼亭子里的何凌又将眼神移向了别处。
满华道:“我见府里的夫人们似乎都不愿意出来走动。”
春梨叹了口气,回道:“大夫人和二夫人小产后,大夫就交代不要经常出来吹风,故而两位夫人平日里都不经常走动;三夫人素日里偶尔也会摆弄花草四处走走,可自从生了莺小姐后也就整日待在房里。”
所以,按照春梨的说法推断的话,府里的各位主子们近日也不会到这观园里来,下人们也不敢到主子的地方乘凉,更何况还有何凌日日待在这,所以这个亭子就只有何凌会来了,别人都没这空功夫。
满华心下了然,她已经莫约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满华抬头看了看天色,对春梨道:“日头升高了,我也有些累了,回院子里去吧。”
☆、第二十九章 深夜魅影
这天夜里,抚春院里。
春梨从院外走进,看见坐在窗台小桌边正在看书的满华,道:“夫人,今日主公去了二夫人那。”
满华听后,放下手中打发时间的书,道:“晓得了。服侍我歇下吧。”
满华知道她现在还没有摸清裴言卿的性子,要让自己在裴言卿心里有一定的位置,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春梨服侍满华上了床,放下床帐,吹熄了烛火都便关好房门出去了。
深夜,满华起身,穿上了自己事先藏在枕头下面的衣衫,提着火光暗淡的灯笼出了抚春院的门。
今夜无星无月,看来过了这几日天晴后又该下一场雨了。
天色昏暗,满华手中提着的灯笼的红光映上了满华的脸,铅华未施的脸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愈发妖艳,像是暗夜里美丽的毒株曼珠沙华。
满华静静地走着,传来的声音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的裙裾和袖摆的轻微摩擦声。
照着这几日春梨带着她在裴府四处散步得来的对裴府的熟悉度,满华以最近的路走到了裴府的观园。
四下无人,蛐蛐和青蛙的夏日鸣声此起彼伏,荷塘里的荷花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动着。
满华静默地走向了白日里何凌一直待着的凉亭。
亭子内部还是比较宽敞的,有一个石桌,三个石凳围着中间的石桌分开摆放。
最里面的石凳被支撑着石桌的石柱给挡住了,只要外面的人不走进墙角的这个亭子,是不会看见这个石凳的。
满华此时就坐在最里面的那个石凳上。
忽的亭子外闪过一个黑影,最后停在了荷池边,他的视线看向了亭子内执着红灯笼的满华。
小坐了片刻,满华起身,如来时那般从容,施施然离开了亭子。
黑影挺拔的身形在如此漆黑安静的夜里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看着满华的背影,道:“四夫人。”
满华听见声音,停住了脚步,稍微扭转了身形,对着黑夜里的那人道:“淳于将军从妾身出抚春院门时就开始跟着妾身,不知……将军此行所谓何意?”
淳于珩从远处一步一步地向着满华走近,直到他坚毅阳刚的面庞也映上了满华手中的灯笼的红光。
淳于珩看着满华的脸,他从何凌那里出来后,想要去满华的抚春院去看一眼,结果正好看见提着灯笼从院内走出来的满华,淳于珩不明白为何满华连个丫鬟也不带就这样随意出了院门,心下疑惑,便在她后面跟着,直到满华到了观园坐到了亭子里。
忍住自己想要去触摸眼前的美丽脸庞的*,淳于珩掩饰道:“那夫人在夜深人静时单独出院又是为何?”
满华看着这样板着脸的淳于珩,蓦然间笑了,道:“妾身只不过是睡不着随意走走罢了。”
淳于珩见到巧笑倩兮的满华,脸上微热,不过灯笼的红光倒是替他遮掩地挺好,不苟言笑的脸还是那般严肃,谁人也不知道此时的淳于珩已是心跳加速、浑身紧绷。
淳于珩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道:“上次……在下喝醉了酒,冒犯了夫人,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满华看了一眼淳于珩,沉默了。
淳于珩对满华说的这句话叫她如何回答是好?说不介意,那是不是只要有个男人如此对待她满华她都不会介意?满华自认为她还没有那样下贱;说介意,她满华当时只是一个从田州城带回来的战俘,就算是不会看手握大权的臣子们的脸色,她也不敢目中无人地说自己介意,要知当时那种情况,有人看上你别人还会只说是你的福气。
一阵静默,淳于珩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满华现在是裴言卿的女人,而淳于珩是裴言卿的臣子。
淳于珩想起了那一晚在这裴府的荷池边他抱住了满华,满华身体的触感直到现在依旧刻在淳于珩的脑海深处,想抹也抹不去,甚至现在两人孤男寡女的,淳于珩见到满华楚楚的面容,那晚的所有细节都变得愈发清晰。
这样的满华应该是她淳于珩的,可为何她却成了裴言卿的女人。
淳于珩只感觉自己心里很压抑,他奔波半个多月为了证明他们之间的曾经,但是回来时佳人已嫁他人为妇。
还有昨晚,裴言卿进入抚春院没有多久,悦耳的舒爽琴声便戛然而止,甚至后来还有东西倒地的声音,淳于珩想也不用想就能知道他喜欢的女人在那之后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这一切无不在提醒着淳于珩的坚持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应该及时刹住车放弃对满华的一切念想,主公的女人可不是作为人臣的他能肖想的。
可是明明是淳于珩先遇到满华的,不是吗?
一想到放弃,淳于珩就感觉自己最爱的东西无偿地送给了别人,内心里隐约的嫉妒让淳于珩倍感苦涩。
淳于珩不想放弃,满华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满华这样美好的女子一定得是他淳于珩的。
淳于珩看着默默不语的满华,严肃沉静的眼中闪过了几丝疯狂。
淳于珩重新将视线移动到了满华精致的脸上,道:“华姑娘,嫁给主公……是你自愿的吗?”
淳于珩本能想要回避满华已经嫁人了的事实。
满华见淳于珩对她转换了称呼,不知这个男人又想做什么,低下头,声音闷闷地,道:“自愿又如何?不自愿又能如何?这些都不是妾身能够决定的。”
满华咬重了“妾身”这个词,她现在已经嫁了人,姑娘这个称呼她可是再也担不起了,同时满华见淳于珩在夜晚依旧能够自由出入裴府,肯定是得到了来自裴言卿的什么命令,自己之后还得小心行事。
满华的话在淳于珩听来意思就是满华是身不由己,并不是她自己自愿的,淳于珩心里比之前舒服了些许,并没有注意满华话里的重音,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道:“华姑娘之前真的没有去过今年的南州城姻缘会吗?”
满华此时已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眼前的淳于珩不知为何死死揪住那件事情不放,上次难道她还没有解释清楚吗?
自己已经嫁了人,就算淳于珩你死缠烂打地追问又能得到什么结果?满华在心里嘲讽。
只不过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否认罢了。
但是令满华没有想到的是,淳于珩对此已经是早有准备。
☆、第三十章 无奈僵持
满华保持着她那优雅的笑容,看着淳于珩的脸,郑重地道:“淳于将军,妾身确实没有去过今年的姻缘会,以往每年的南州城姻缘会也都没有去过。”
淳于珩听言,唇紧抿着,黑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满华说出一个字。
淳于珩此时看她的眼神好像就在看不听话的宠物一样,完全不像他日常里的正经模样,虽然依旧严肃,但是也多了几分邪气,满华的脊背渗出了些许凉意。
满华突然感觉到面对这样的淳于珩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人想要后退逃离。
满华见淳于珩没有回答她,便又开口道:“不知将军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想要问询妾身?没有的话妾身就先回去了,夜已经深了,将军日夜事务繁重,也要早点歇息。”
满华说罢就打算转身离开,可是天旋地转间,她被淳于珩横抱了起来,手中的灯笼也顺势飞了出去,落进了荷塘里,“哗啦——”的溅水声过后,灯笼里的火光也熄灭了。
在满华吃惊的瞬间,淳于珩已是腾空而起,抱着满华出了裴府。
双脚没有落在地面让满华没有安全感,她本能地紧紧抓住淳于珩胸前的布料,耳边呼呼的风声暗示着满华不知淳于珩要将她带去哪里,她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满华闭着眼睛,身子紧贴着淳于珩。
淳于珩对满华的这种本能的贴近行为理解成了对他的好感,对他的信任,对他的依赖。
看着满华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肢贴着他淳于珩的身体,她的头乖顺地埋在他的怀里,近期淳于珩的不安和嫉妒一下就被巨大的满足感所填充,让淳于珩的嘴角有些得意地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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