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温珩已经拉开了她的腰带,手也顺势的绕过了她的腰身,穿过衣料抚上了她光洁的后背。温珩给慕禾一问,似乎也有点愣神,将将反应过来。指尖触感之美好叫他心神一荡,竟然当场红了脸,嗫嚅道,“我忍不住了。”
“可,可这是在外面……”
听闻慕禾言语之中的松动,温珩赖着不肯收手,“恩,就抱一会,我不会乱来的。”
慕禾只觉所有的血液都冲上脸,烫得不行,第一次擦枪走火到这个地步,才叫她徒然有了那方面的意识,不晓得作何反应。“那我,我可以把衣服穿上吗?”
“你冷么?”
温珩的手还是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却不是那种很急色冒犯的感觉,而是犹若爱怜留恋一般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腰身,指尖似有若无带过,撩拨得她心尖都是痒的。
慕禾暗自抽气,只想快些止了这叫人无措的煎熬,连连点头。殊不知温珩却更紧的将她搂了搂,或似有些不稳的喘息,呼吸重时,她的心口便是狠狠的一撞,身体莫名发热。
温珩却好似很开心,一点没尴尬地靠上来,舔着她的耳垂,”那你可以抱着我,抱着我就不冷了。”
慕禾自那以后才知道,谦谦公子和登徒子其实也就是人前人后的区别。
温珩其人最要命之处就在他根本惯不得,就像是一种攻陷,第一次没好意思拒绝给他摸过了,之后他再伸手就完全毫无负累了。
可以说,温珩在慕禾心中纯情禁欲的假象,就是在那一夜彻底被击溃的。
所以连带让她上钩的那一句,都叫她印象格外的深刻。
☆、49|5.15
烟花易冷。
盛大的烟花宴持续的时间不长,待得天空恢复深夜的寂黑,赏客昂着头等待半晌,才缓慢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心中震撼依旧遮掩不住。
慕禾撑着头,敛眸望见天际之上繁华过后的萧索寂寥,远端殿宇楼阁,奢华富贵。忽而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不应该将九龄送到这样一个地方来。
她不爱权势富贵,却深能体会大多人都是喜欢此道的。所以下意识的以为九龄接管栖梧山庄心下定然岿然满足,既如此,他若能同韶雪殿联姻,便是锦上添花。可一番而来,她甚至没有问过他乐不乐意。
若他不乐意,却仅仅因为是她的要求而答应前来该如何是好?慕禾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慌。
可这毕竟只是一个缥缈担忧的念头,九龄心中如何作想她还并不清楚。梨轩臣已经逐客,她突然再上去不仅抹了他的面子,还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扫眼瞧见对面的温珩,忽而又想起,”尉淮此番在这,是你诓骗他来的么?不是他自个的意愿罢?”
温珩笑容不减,“不是。”
“你无需骗我。”慕禾叹息一声,再度合上手肘,趴回桌上,“尉淮并不是会审视大局之人,不然他堂堂皇帝怎么会在战乱初歇之时,就自个跑出宫来?既然不懂审视大局,自然也不会为了朝堂利益,来同韶雪殿联姻。不是你诓他,还能是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你在这。”温珩手边握着一盏空盏,指尖轻轻滑过杯沿,“说的都是实话,怎么算诓骗?”
话题到这,忽而就明晰得有些尴尬了。同前夫谈论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着实奇怪,慕禾侧了下头,打算止了这个话题,“好罢,其实也没关系,我想那梨清应该也不会看上他。”
“这话的意思,是陛下不够好么?”温珩声音淡淡的,含着丝缕的笑。
慕禾听他这样回,虽然有些预料之外,却也有些松一口气之感。纵不敢相信感情之事在他那可以这样轻易调节,不过看来他当真是放下了,至少不会是男女之情,若是按着从前的性子,他定当是会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醋意十足的,“那阿禾你可瞧得上?”
其实能够理解,处了十多年,两人之间早就不是单纯的爱情,或有亲情,亦或有相知相伴的脉脉依赖,并拢在一起早分不清熟多熟少。他之前缠着她,兴许也是不想让她恨他。待得她不再恨他,他也能放下一道心结,随着释然一道解脱,不必因为分不清亲情爱情,而伪装成喜欢她的模样。
所以她一开口,他便道放下了,就这么简单,他或许像从前的自己一般福至心灵。不同的是,当初她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温珩是居心叵测的。而他,则是意识到,对她还是亲情多一些。
一方感情,两人不同的看待,爱或不爱本就在一念之间。慕禾觉着自己能看开实在明智,无论前尘,她不想再继续一败涂地下去了。
“他自然很好,只是多数的时候性子上来,却是需要人哄着的,梨清年岁方才十三,怕是会同他合不来。再者,梨轩臣那样的性子,怎会容忍尉淮的孩子气?”顿一顿,“唔,你不是道他是来找我的么?我觉着你还是不要这样戏弄他得好,毕竟他待你是真心的,你不知道他同你赌气之后离宫,跑到梨镇来,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雪下……”
“别说了。”三字沉静,格外突兀地卡断了慕禾的言语。
温珩手中的杯盏咔嚓的一声轻响,不晓得是哪里出了差错,至少从外观上看还是完整无缺的。
慕禾从臂弯中抬起头,深望着温珩自上次受伤以来就一直苍白失血的面容,眯了眯眼,“我从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对尉淮有二心?我说这些,你愧疚了是么?”
温珩微微一笑,竟莫名给人一种天真无邪之感,“没有。”此回的语调没有方才的生硬,仿佛是面对抬起头来的慕禾,又遮掩了许多情绪。
慕禾得了这一句回答,登时有些后悔,暗叹自己怎么一句话里头问两个问题,他这“没有”答的是前头的还是后头的呢?
好罢,其实北陆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事已至此,温珩也不会为了她一句话而改变心意。方才若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丝火气弄得同样有些上火,她也不会按捺不住好奇问出心底的话。
沉默半晌,才道,“烟花看完了,你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我想要趴一会,你坐在这有动静,我睡不着。”
他道,“阁楼临水,夜里有风,你睡在这会冷的。”
“你可能不太知道。”慕禾瞥他一眼,“这两年我吃了不少药,把身子调理好了,不再若从前那样极度畏寒了。这点风倒是无碍,就是想要清净一些。“
温珩沉默了一下,烛火的浮光在他若无暇白玉般的面容上镀上一层淡淡的暖芒,眉含仙峰,眸蕴灵水,淡雅禁欲至极反倒有种别样的魅惑之感。
“我知道。”若玉石一般的指尖抚在杯沿,仿佛要比那上等的白瓷还要精致细腻几分,指尖停顿,仿佛有些退缩,又仿佛不得不说,“我经常来看你,所以知道。”
慕禾嗯了一声,心中无甚恻动,“这个我早知道了。可我想要强调的是后头的那一句。”
然温珩还未开口,紧绷的厅门便给人扣了扣,外头的人唤道,“慕容庄主,温相,殿主道可以上去了。”
慕禾揉了揉太阳穴,眼见是睡不成了,倦意袭上来四肢都有些乏力,让她忍不住的轻轻叹了一声。
温珩道,“是哪里不舒服么?”
慕禾打了个呵欠,起身,一派正经道,”大抵是老了,熬不得夜了。”
“……”
可容温珩现身,梨清自然是被早早的藏到内屋里去了。
慕禾一进门就看到空荡荡,再无旁人的阁间中,孤零零站在梨轩臣身边的九龄,面色隐隐发白。不由皱了皱眉,瞌睡也醒了,上前一把将他拎到自己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九龄摇摇头,老实巴交的站在她身后,不吭声了。
“梨某瞧慕容庄主的高徒资质不错,心地也好,关键是同清儿也搭得上话,便想将他暂且留在韶雪殿一段时间,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慕禾一愣,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还真给九龄选上了。唔,不过这也证明她眼光的确不错。
可这事要是先就这九龄的看法才好,就像是给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乎了一瞬,慕禾一时有些错乱,又回首问九龄,”你觉得如何?梨清少主看着还喜欢?“一顿,又觉自己当着一个爱女如命的人面前问这个话,决然是脑子被冲晕了,不是让九龄无法作答么。赶忙咳嗽一声换言道,”你想要留下不?“
”恩“九龄倏尔红了脸,而后反问,”师父会留下吗?“
慕禾心底明白他恩的一声为的那般,尚未来得及喟叹现在的孩子当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早熟,紧接着又为他后一句而愕然,”我?我留下做什么?“韶雪殿出了名的讲究,可不是个好待之所。
“那我跟着师父。”
此话一出,梨轩臣的面色便沉了下来。
慕禾顿时也明白九龄为难在哪儿了,他可能还没做好要给人当童养夫打算。
慕禾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转而道,”梨殿主,想让我家九龄留多久?”
”三个月,两个小辈若是相处得来,便可定下婚约。待得适婚年龄,两家再做联姻即可。”作为长一辈的人物,梨轩臣的言语之中一贯带着三分居高临下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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