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鸾一边解下了口罩和手套,一边问道:“北冥天佑,你能派个人到京城去打听一下消息吗?右相……我爹爹家里人怎么了?皇上有降罪下来吗?我家有没有被灭门?”
虽然她才穿越过来,但那毕竟是本尊的家人,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她担心他们会真的被满门抄斩。
北冥天佑道:“这个……,你其实不必担心。右相在朝中的地位并非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没有人能一下子就因一件事情将右相扳倒。就算是皇上,也不是说想抄斩谁就抄斩谁,因为过份暴力会让人心不稳。”
“你是说,我爹爹他没事,我家里人都没事?”古青鸾担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了些。
不过认真想想,她是被蒙面人劫持,不是抗旨逃婚,右相家确不该有事才对。就如北冥天佑所言,堂堂右相爷,只怕也不容易被人一下子就连根拔起了吧?难道是她杞人忧天了吗?
北冥天佑没有将京城中对于古青鸾的传闻告之于她。事实上,京城现在就象煮沸的锅一样,都在传言,右相的千金被冥王给“玷辱”了,她因此而被靖王殿下退了婚。
靖王殿下扬言要带兵剿灭他的天鹰山,听说已经向皇上请旨。
居于“玷辱”两个字太难听,北冥天佑干脆派人纠正了那传言,将右相的三千金被冥王“玷辱”改成了,右相的三千金被冥王殿下抢去,当晚就洞房花烛,成了“天下第一冥王妃”。
于是,这“天下第一冥王妃”声名远播,老百姓茶余饭后乐此不疲地一直盛传不衰,也不知道还要传到何时才会被淡忘。
“没事,所有的人都没事,皇上并没有降罪于右相一家。你可以安心在此住下,若我娘亲的眼睛复明,我就放你回去。”北冥天冥这话只是意在安慰古青鸾,心里却在打着不一样的算盘。
古青鸾半信半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个守信用的?但是,她相信花月婵和真正的冥王殿下北冥寒。只要她治好了北冥寒妻子的眼睛,要想得自由应当不是困难的事情。
北冥天佑吩咐丫环将古青鸾带去安置之后,只剩下他和卫逸然时,卫逸然倒是正经了起来,问道:“靖王请旨带兵剿灭天鹰教,你觉得皇上会准旨吗?”
北冥天佑道:“皇上也许会准旨,可就算皇上准了,靖王也没法亲自来,因为皇后不会让他干冒这样的危险。”
“要是他当真亲自带兵来了,你……要灭他吗?”卫逸然说得很是迟疑,似乎是在考虑一件很难决定的事情。
北冥天佑答得很快道:“来多少我们杀多少,一定会让他们死在山脚下,绝对不会让他们上到半山腰。”
“嗯。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不但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还要绝对不惊动山顶上的人。”
☆、080章 ,冲冠一怒,红颜对月。
“什么?靖王殿下亲自调五千精兵攻打天鹰教?”皇后娘娘王凤仪“啪”地一声,玉掌拍于桌面上,人已经从软榻上弹起,雍容华贵的牡丹美人脸上花容失色。
番世安莲花指一翻,躬着腰身,尖细的太监声音回道:“回禀娘娘,靖王殿下向皇上请了圣旨,皇上已经准旨了。这可咋办?靖王殿下不知那天鹰教的厉害,以为五千精兵足以对付区区一个江湖上的邪教。”
王皇后又惊又怒道:“不知死活!去!趁他还没出发,将他截住,千万不要让他亲自领兵去攻打天鹰教。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命有多矜贵,拿去和一些江湖草莽相搏,这万一要是……不行!还是本宫亲自走这一趟,备桥!”
“是。”番世安躬身先退出。王皇后随后打道到靖王府。
靖王府上。
靖王殿下龙玄夫从未象这几天一样暴跳如雷。躺在病榻上几天,他的伤其实不算重伤。
那天虽然被紫衣银面的“冥王殿下”打了一掌,气血翻涌,手臂上还被划了一剑,但伤的也只是皮肉。
所以,躺了两三天也就没事了。想到他堂堂靖王爷,迎个王妃被人半路劫掠而去,自己还受了伤,这当真是他人生中的最大耻辱和天大的笑话。
虽然母后自作主张地给右相府送了一张退婚书,但整个京城都在传着一个笑话,笑他的靖王妃现在是什么“天下第一冥王妃”。
这跟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打他靖王的脸有何分别?这个仇他要是不报,他还是男人吗?
冲冠一怒为红颜,靖王狠狠地发誓:“冥王殿下,本王跟你势不两立,此生必是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
靖王殿下的一个贴身谋臣苏臣瀚躬身竭力劝阻道:“殿下,那天劫掠了靖王妃的人分明不是天鹰教的冥王殿下。是有心人冒允了冥王殿下所为。”
靖王殿下怒道:“就算是冒允的那又如何?如今这全京城的人都在谣传着,本王的王妃变成了冥王妃。本王要不灭了天鹰教,踏平天鹰山,本王还能在京城立足吗?”
“但是,朝庭累次派出精兵欲剿灭天鹰教都是无功而返,伤亡惨重,靖王殿下请冷静地三思。”苏臣瀚已经力劝多次。
“你叫本王如何冷静?”龙玄夫大手一挥,还是誓要为这夺妻之恨挥兵攻打天鹰山。
正在这时,一个青衣小厮进来禀报:“回禀靖王,皇后驾到!”
“母后?”龙玄夫满腹的怒火在听到母后驾到后,努力压了下去,撩袍出门去迎接他的母后。
门外的奴才们早就跪了一地,葡伏于地叩头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王皇后摆驾进到大厅坐定后,脸如寒霜般,眼神凌厉地望着靖王殿下。
龙玄夫跪下向她叩安:“儿臣叩见母后金安!母后亲自驾到所为何事?儿臣谨听训斥!”
王皇后掀眸看着龙玄夫一身准备出门的打扮,英姿飒爽,佩剑随身,刚刚稍稍敛去的怒气又起,眉心深蹙道:“靖王殿下这是要出门?”
“母后,我要将天鹰教的教众全部剿灭,一个不留!”龙玄夫猛地蹭的抬头,剑眉下的大眼喷着烈火般没法抑制的焰仇。
“就凭你五千兵马,想去剿灭天鹰教?”王皇后端坐着,因为赶得及阻止儿子,所以眉心稍为舒展。
“母后,五千精兵还不足于踏平天鹰山吗?”龙玄夫斗志昂扬,信心百倍。
“母后且问你,知道天鹰教教主是谁吗?”王皇后没叫儿子平身,仍然让龙玄夫跪着,眸中冷眸沉凝。
“管他是什么冥王殿下,儿臣要让天鹰教从此在江湖上除名,在我们大周国上消失!让他去做真正的冥王。”龙玄夫怒火滔天。
“啪”地一声,王皇后玉手轻轻一拍道,“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连天鹰教教主的真正名字都不知道,还妄想将天鹰教在江湖中除名。”王皇后双眸在谈起天鹰教时,以乎非常顾忌。
“这个……听说是……不就是一个江湖上的邪教吗?一群乌合之众,就算再厉害吧,儿臣带领五千精骑,还不能将他们区区几百上千的江湖草莽给踩踏成肉泥吗?”盛怒之下的龙玄夫有些刚愎自用,骄傲自大。
王皇后的牡丹脸上冷色极沉道:“哼!连天鹰教的教主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就想带领五千兵马去攻打天鹰山?天鹰山离京城有多远你知道吗?天鹰山有多高你知道吗?天鹰山的地形你了解吗?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以为朝庭的五千精兵可以攻打天鹰山!”
“母后,这天鹰山不是只要一日*的行程就到吗?”龙玄夫毕竟年少,又没带过兵,一向被王皇后骄纵着,只想着冲冠一怒为红颜,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的问题。这时被问,有些哑口无言,怒火渐次压低了些。
王皇后见他安静了些,这才缓缓说道:“天鹰教的教主叫北冥寒。听过北冥寒这个名字吗?你就算没听过北冥寒,也听到过,江湖中有个传闻,天鹰教曾经在江湖中血洗过多少的帮派吧?天鹰教在江湖中其实树敌颇多,但为何又能屹立不倒?这个你又知道吗?那是因为他们的总舵在天鹰山,倚仗着天鹰山的地形之利,曾三次灭掉朝庭派出的精兵五万人次。其中最大规棋的一次是三万兵马。”
“三万兵马?怎么可能?天鹰教的教众顶多也只有几千吧?他们能和十倍的朝庭兵抗衡吗?”龙玄夫听呆了!
其实他有听过这样的传闻,但他一直就以为那只是江湖中人夸大其词在贬低朝庭颂扬天鹰教罢了。而从母后的口中听来,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王皇后继续道:“你觉得不可能吗?但是,经过三次的剿灭失败之后,朝庭再也不敢轻易出兵对付天鹰教。因为,朝庭的每一次失败,都无形中为天鹰教增加了气势,让更多的人加入了天鹰教。因为,天下传闻,天鹰教已经富可敌国,足以和朝庭抗衡了。这虽然是夸大其词,但也足以说明,天鹰教绝不是你区区的五千精兵就能剿灭的。”
龙玄夫仍然不服道:“母后,儿臣吞不下这口气!儿臣的王妃被他们抢去,至今生死不明。儿臣要是不攻打天鹰山,会被天下人耻笑。”
王皇后安抚道:“母后已经了解过你迎亲当天的详细情况。劫走右相三千金的,未必就是天鹰教的人。当时的劫匪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天鹰教的, 大张其鼓,用内力将自己的门派报出来,将‘冥王殿下’这个名头雷打般轰出来,就是要朝庭将这笔帐记到天鹰教的头上。事实上,据本宫所知,天鹰教的人从未做过抢女人这种事情。教规其实也很严厉,一向不许徒众对妇孺下手,这是其一。其二是,天鹰教的教主爱妻如命,终其一生,只娶一个女人。所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是天鹰教的冥王殿下所做的,唯有抢新娘这种事情却不太可能。这中间的蹊跷多半是有人在嫁祸于天鹰教,想借朝庭之手再次对付天鹰教;二是也许有人想借天鹰教除掉你靖王殿下这个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