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地步,她还是不肯。
即便宋泽脸皮再厚,也免不得有几分伤怀,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了,突然一伸手把揽在她怀里。
她吓得差点叫出声。
可一想到万一惊动丫环,她们看见这一幕,她不嫁都得嫁了,当下只能闭上嘴。
他紧紧的抱着她,她身上有淡淡的女儿香,又软软的,叫他难以放开手。
水到渠成的事情,为何她非得不肯呢?
说要他成全,那谁又来成全他?
窦妙用力掐他的胳膊:“你放开我。”
本来谈得好好的,他又露出了真面目。
果然不嫁是对的。
宋泽吃痛,松开手,他冷着脸道:“我走了,咱们以后再见。”
好像一阵风似的,他就不见了。
窦妙呼出一口气,以后她睡觉得在窗子后,门后挂个铃铛,这样一来人,她就能知道,不过他说最后一次,应该不会来了罢?要是反悔,她得藏个匕首捅他一刀。
她睡下来。
岂料,往后的日子倒是太平,一直到她回京都,等到秋天,他都没有出现过。
而这时,提亲的人也多了,窦妙这时又庆幸上回有秦家的事情了,因出现过个秦三公子,张氏的眼光再也低不下来,觉得她以后的相公不能比这差,可事实上,哪有这么容易。
张氏忍不住就唉声叹气,见到窦妙,有回还说两句,但是一家发愁一家欢喜,窦慧的终身大事却定了下来。
说起这桩婚事,还是周老夫人牵线的,那胡家也算是名门,就是早几年前有些不济,但今年胡大老爷在湖南做出了很好的政绩,皇上大笔一挥,升他做了工部左侍郎,巡抚江西,真正的封疆大吏,那胡三公子也不错,颇有才华,要说有个缺点,就是年纪大一些,拖到二十三岁才成亲,但有个举人的功名,这也算不上不好了。
故而就是那么清高的赵氏,每日都忍不住的笑容满面。
张氏见到了,心里更得长刺。
两家定了日子,在明年三月二十八成亲。
是以从秋天开始,窦家就开始准备嫁妆了。
这是大事儿,都要商量,这日老夫人就说起良田,分上个两顷田给窦慧,那是窦家五分之一的田产,张氏听得眼红,酸溜溜道:“母亲对慧儿就是好。”
老夫人笑笑:“以后妙妙出嫁,也一样的。”
张氏吃了一惊。
这有点儿出乎她意料,毕竟窦妙这身份摆在那儿,向来嫡子与庶子又有区别,她其实觉得窦妙以后能得个一顷地都算够可以了,可老夫人居然说一样。
她大喜过望,笑得合不拢嘴,但想到窦妙的婚事,又有些失落,问老夫人道:“表姨这等本事,何时给妙妙也寻个好夫婿呢。”
老夫人笑道:“急什么,等慧儿嫁了人再说,妙妙这等出色,你还怕没有?”
这段时日,众人来提亲,只要张氏不肯,老夫人都没有意见,张氏忽然心想,老夫人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们二房这般好了?虽然也不能说她不公平,可手心手背,总还是不同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
等到窦光涛回来,她笑眯眯道:“今儿母亲说了,妙妙嫁人,也有两顷地做陪嫁呢。”
“哦?这是好事儿啊,我就说母亲疼妙妙。”窦光涛也很高兴。
张氏闻到他身上有些酒味,奇怪道:“你今儿出去与人喝酒了?”
“是,回来的时候遇到休朗,就去喝了几杯。”窦光涛笑道,“一会儿我就不吃饭了。”
休朗是王韶应的字,张氏眉头皱了皱:“最近相公常与他喝酒呢,都说些什么?”
她怕王韶之借用亲哥哥来说服窦光涛。
毕竟窦光涛才是一家之主,万一他答应了,她就一个女子,也不能太过强硬。
窦光涛笑道:“也就寻常衙门的事宜。”
听起来没提这个,许是王家死心了,最近也不曾过来,张氏松了口气。
京都的天一入秋,渐渐就冷起来,很快便到了冬天。
皇后靠在床头,听见扫地的声音,沙沙的,轻轻的,她微微叹口气,觉得自己像是地上的落叶了,了无生气。
“娘娘,五皇子来看您了。”金嬷嬷笑道,“一早儿就等着,奴婢说娘娘睡着呢,如今是第二回来了。”
皇后也露出几分笑意。
五皇子穿着身玄色的袍子走过来,恭恭敬敬给皇后行了一礼,问道:“母后,您可舒服些了?”
他的脸上竟满是担忧。
皇后摸摸他浓密的头发:“母后一直好好的,怎会不舒服。”
“可是他们说……”五皇子咬着嘴唇,又不敢说了,“母后没什么儿就好。”
皇后眉头皱了皱,看向金嬷嬷。
金嬷嬷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是有人在五皇子面前说了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不然五皇子不会一来就这等忧愁的样子。
这些作死的,一会儿她非得去收拾不可。
皇后勉强提起些精神,与儿子说笑。
看母亲笑声不断,甚至还吃了不少东西,五皇子放心了。
他们都是胡说的,母亲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他满心高兴的去春晖阁听课了。
等到五皇子一走,金嬷嬷就发飙,吩咐人去查一查。
皇后叹口气:“总归瞒不住的,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只可怜烨儿,他小小年纪要没了亲娘。”她拿起帕子抹眼睛,说不出的伤心,自己命苦,先是没了大儿子,如今她也活不长了。
只是,她的儿子,她必得保全住,还有他们周家,绝不能叫那狐狸精占了便宜!
那贱人当真以为皇上真心喜欢她呢?不过是占着几分姿色,他心里那人,谁也抢不走她的地位。
皇后面上浮现几分凄凉。
原先她深恶痛绝的,此番却只能靠着她了。
想起周老夫人说的,皇后叫金嬷嬷拿纸笔来,亲手写了一封信,叫她送到周家。
眼瞅着就要开春了啊。?
☆、027
? 就在此时传出一个消息,皇上宣了所有皇子回京过节,父子叙叙旧情,这事儿算不得奇怪。
燕国开国皇帝留下的规矩,这皇子一旦到了十三四岁,都是要封为亲王,住到藩地去的,故而除开太子,成年的皇子们几乎一辈子也与父亲见不了几面,但有些念亲情的皇帝,每隔数年都会团聚一次,也是常情。
只不过因为还未立太子,这些皇子们归来,多少使人带了些猜疑,也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老夫人这日就在与窦光辅说话。
“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这节骨眼上,叫人担忧。”她自然已经做了决定,想让窦妙入宫,可看现在的苗头,有些摸不准,假使皇上立了别的皇子为太子,窦妙也就没有入宫的必要了。
窦光辅道:“再看看罢,反正选秀尚早,还有半年。”他顿一顿,有些犹豫的道,“母亲,这事儿,是不是跟弟弟说一下?”
毕竟窦妙是窦光涛的女儿,可他还一无所知呢。
老夫人叹口气,她对那庶子很是了解,人是老实本分的,就是不知道变通,假使告诉窦光涛,依他的性子,定不会答应,毕竟他很疼爱女儿,然而,如此好的机会,岂能不试一试?
“咱们窦家不必以前,妙妙若能争得光,祖宗也会高兴的。”老夫人缓缓道,“你莫插手,以后我自会同他说的。”
窦光辅便没有再提。
转眼就到新年了,依礼数,张氏虽为庶女,那也得回娘家拜个年,走个过场,只今年张老夫人唐氏亲自使人传话,说想看看两个外孙外孙女儿,因张氏心里痛恨这个母亲,很少带孩子回去,就是窦光涛,她也不愿他去。可这回唐氏很坚决,还说张怀云一家也会来,言辞间又是在拿捏她。
张氏没法子,只得屈从。
听说要去外祖母家,窦妙有些奇怪,多多少少受了张氏影响,她对那外祖母一点也不喜欢。
“怎么今年要去了?”她问。
张氏笑笑道:“总归是你外祖母,难道一辈子不见了?去去就回的。”
窦妙哦了一声。
她观张氏表情,直觉是有事儿,不过才过了年,年初三还在喜庆的日子呢,她也不跟张氏过不去,没有追问。
一家向老夫人告辞,坐了轿子前往张家。
张家比起窦家,又是不如了。
故而当年窦光涛便是庶子,张氏也是高攀了的。
后来张老爷子一死,只剩下一个儿子有些出息,在温州任知县,妻儿也都在温州,大儿子已经成婚,娶得是温州同知的女儿,至于张家二老爷,到现在都还没考上举人,在家中吃闲饭。
便是因这样,老夫人对张氏也高看不起来,这就是现实。
娘家不行,丈夫不行,腰杆就挺不直。
到得门口,几人下了轿子。
夫妇两个走在前面,窦余祐轻声与窦妙道:“今年上元节,我带你出去玩。”
那么早,还有好几日呢。
窦妙道:“我没什么,就怕爹跟娘不同意。”
上元节,京都家家户户都要挂花灯,几条街道灯火通明,没有那日更热闹的节日了,她刚刚来京都也看过,只又长了两岁,不知道父母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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