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是你在照顾大少爷,杜兰照顾二少爷么?”廉葭葭一边揪着青石道旁发黄的树叶,一边问道。
“嗯。”念君将耳坠子收好,点了点头。
“看来姐姐很信任你嘛?”
“嗯。”
“杜兰是不是很凶很严厉,说话也很难听?”
“嗯。”
“我是觉得她听讨人厌的,你觉得呢?”
“嗯。”
“你怎么光嗯呀?”廉葭葭不悦的看着念君,她就这点不好,人有点儿傻,和她说话,她话不多,就只会嗯嗯嗯,让她一个人说的好没劲。
“哦。”念君低头看了看廉葭葭,半晌,只发出这么一个声音。
廉葭葭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想个办法,帮你赶走杜兰,你觉得怎样?”
念君这次倒是没急着答应,视线在廉葭葭脸上扫了扫,这位三小姐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不信我?放心吧,你看我对你不错吧,总是来看你,送你东西,我是真的关心你!再说,那个杜兰,我也看不顺眼,不就是个宫里来的奴婢么?还当自己是谁呢?人五人六的,连我都敢呵斥!你放心,只要你同意,我定想办法,帮你赶走她。”廉葭葭又说道。
念君想到王妃的嘱咐,便点点头,“嗯。”
廉葭葭一笑,“你等着吧,明日还是这个时间,我在大雁湖旁边等着你。”
“嗯。”
廉葭葭得了念君的回答,心满意足的回了兰苑。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送出那对耳坠子,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廉如意手里。
傍晚时候,她瞧了四周无人,带着一个小包袱,就从西角门出了王府。
再回来的时候,包袱没了,她脸上却是带着得意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只是她大概也没料到,自己从离开到回来,并中途去了哪家当铺,又进了哪家医馆,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这个道理,廉如意十分清楚,所以对廉葭葭的一再纵容,不过是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等待她犯下足够大的错时,再对她下手。
廉葭葭在不济,毕竟是皇帝金口玉言,让住进寿王府的,若是轻易就处置了她,倒是对皇帝的不敬。
廉葭葭不算什么,皇帝对慕容御的不信任,对寿王府的防备,才是最要谨慎处之的。
第二日午后,念君如约来到后院的大雁湖畔,廉葭葭已经满脸笑意的等在这里了。
见她走来,立即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才走上前去。
“给。”廉葭葭与她站的很近,动作迅速的塞入她手中一个温乎乎,带着她体温的小瓶子。
念君抬手一看,是一个指头大小的细白小瓷瓶。
廉葭葭却慌忙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你放好,别给人看见了。”
念君憨声问道:“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当了衣服,跑了好几家药铺,才买到的专门使人回奶的良药!”
“回奶?”
“是啊,杜兰不是在给二少爷喂奶么,你偷偷将这药放在她的膳食里,分三次放入,不日便可回奶。杜兰没了奶,喂养二少爷的差事,不是就能落到你头上了么?”廉葭葭脸带笑意的说道,“看你这体型,喂养两个孩子,想来也不是难事。”
念君手里攥着廉葭葭递给她的药瓶,却是没有说话,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廉葭葭忽然觉得念君的目光很冷,似乎带着鄙夷和不屑。不不,一定是错觉,念君傻乎乎的,自己总是送她东西,她只会觉得自己对她好才对,怎么会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她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七章 时候到了
“只是回奶的药?”念君憨厚的声音此時听来却格外的清冷。
廉葭葭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干笑了两声,“自然是回奶的药。不然还能是什么?”
“不会对孩子有害?”念君复问了一句。
廉葭葭只当她是胆子小,怕伤了孩子,便连连点頭,“只会使人回奶,不会对孩子有影响的,王妃可是我姐姐,我怎么会害自己姐姐的孩子呢?”
念君沉默了好一阵子,宽大的手掌几乎要将手中的小瓷瓶给捏碎。
耳畔秋风吹过,但見枯黄的树叶被秋风吹落进大雁湖中。湖里两只大雁相依相偎,悠闲的划着水。
周遭分外的安静,廉葭葭心头愈发的有些不安。
“王妃待你很好的。”念君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目光更是緊紧的盯在廉葭葭的脸上。
廉葭葭觉得今日的念君有些奇怪,“我知道啊,她是我姐姐嘛。”
念君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眼看着那个高大健碩完全没有女子柔美之态的身影越走越远,廉葭葭终于放松下来,有些紧张局促的脸上,又扬起了些笑意,“廉如意,倘若王爷回来,发现你为他生的儿子。都是又痴又傻的。還会如往日一般待你么……挡我路者,我必除之!不要怪我狠心,谁让你总是挡在我前面呢?”
廉葭葭喃喃自语的说完,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回了兰苑。
却不想她午觉还没睡醒,就被院子里嘈杂的人声吵醒。
正要起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她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绿萼脸上带着冷笑,领着几位粗使婆子站在门口。只见绿萼长臂一指,“把她给我绑起来!”
几个粗使婆子就冲着她来了。
“你们做什么?绿萼,你这贱丫头。你敢以下犯上?!”廉葭葭挣扎着叫喊起来。
绿萼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廉三小姐,您说错了,以下犯上的,可不是我哟!”
瞧绿萼冷笑笃定的样子,廉葭葭忽然就心虚起来。
该不会……该不会是念君那么笨,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她原就知道她笨,可也不至于会笨到连那么丁点儿个小瓶子都藏不住吧?
粗使婆子拖着廉葭葭向外院走去。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廉葭葭挣扎着说道。
却没有人理会她,她心中起伏不定,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将自己摘清。
可到外院的时候,却着实愣住。
跟大花盆边上站着那人眼熟的紧,那不是当铺典当的小伙计么?
心中越发没底,被拽进正厅,见到一旁坐着的老先生,更是心跳都要被吓停了,这不是自己买药那家药铺的大夫么?怎么他也在这儿?
廉葭葭被人推搡的趴伏在地,抬头见正前方坐着脸色如古井无波的廉如意,一旁站着念君。
这时才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完了……
“廉葭葭,我自问待你不薄。你被贤王弃于落霞山,王府别院的家仆将你带回,若非寿王府收留你,你此时还不知在身在何处呢,我好吃好喝待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为何处处要与我作对,甚至连我年幼的孩子都要算计呢?你的心怕是黑透了吧?”廉如意看着廉葭葭,看着这两世都在不断算计她,与她作对的女人。
也许一开始她就该找人测测八字,是不是她与廉葭葭十分相克,决计不能共处一处?
“不知二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廉葭葭虽脸色发白,却还是不肯认罪。
站在一旁的念君却从怀中摸出一个细白的瓷瓶,“这是你给我的回奶药。”
廉葭葭蹙眉看她,“怎么会是我给你的,你不要凭白诬陷我。”
见她犹在狡辩,廉如意只淡淡的看她。呆团爪才。
她淡然不含情绪的视线,却使得廉葭葭越发的恐惧起来。
念君拿着瓷瓶递给一旁的老先生,“大夫您看看,这可是回春堂的药?”
不管廉葭葭如何狡辩,当铺的小伙计,药铺的老大夫,均可证实,确是廉葭葭当了衣服换了钱,买了药。
且那药,绝不是什么回奶药,而是使人精神安定,促使人沉睡之药。
此药不可大量服用,一小瓶,乃是一月之量,更不可让奶娘服用,会随着乳汁,进入婴孩体内,影响婴孩生长。
事实大白于众人眼前,廉葭葭就算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也没办法再将自己洗白。
知道自己的罪名已被坐实,廉葭葭恶狠狠的看着端坐上方的廉如意,“呵呵,是我太天真,想来也是,你怎么可能让我安安生生的住在兰苑,还给我衣服,给我首饰,给我这诸多便利的条件,又派人紧紧盯着我,你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吧?你纵容我做下这样的事,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哪次真的伤害到你了?还不是处处被你谋算!好,好得很!是我技不如人,如今败在你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廉如意还没说话,站在一旁的念君却着实忍不住了。
冲上去一把抓住廉葭葭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恨声问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怎么你谋害人,不是因为你心思歹毒,倒是要怪王妃对你好了?给你衣服,给你首饰,难道不是为了让你穿戴,是为让你拿去当掉,买药来害人的么?念君粗笨,却也知道拾人之惠,念人之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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