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子求见。”宫人禀报。
“不见!”皇帝怒气正盛,“等等,让他进来,他不是想为皇后求情么,待会儿事实摆在眼前,我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太子被请进了御书房。阵丸亚血。
皇帝已经多时没有在御书房里办公了,最近这段时间,公务一向由贤王代理,皇上忽然发现这样轻松自在,且精神满满的生活,比以前兢兢业业的处理那一堆烦躁的奏折要有意思多了。
倘若每天处理的是国家大事也就罢了,偏偏有些大臣的奏折上所报,都是写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些小事,还用异常华丽的辞藻,一两万字的巨幅来报,真真是让人恼怒。
如今的日子倒是逍遥快活,倘若真有大事,贤王也会及时禀奏与他,真是省心省力的多了。
皇帝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太子,以前一直觉得太子仁厚,如今却越看越不顺眼起来,贤王冷毅性格坚韧,有勇有谋,太子似乎太过妇人之仁了一些。
皇帝甚至开始怀疑,太子当真是适合成为一国之君的人选么?
正在这时,那名行囊中发现另一只鞋子的和尚被带上殿来。
“跪下!”抓着和尚的侍卫将和尚按倒在地。
原本僧人见皇上,不用行俗礼,此时情况不同,和尚也没了特权。
“抬起头来!”皇上看着和尚冷冷的说道。
已经听了这么多天和尚辩经,他虽不能认出每一名和尚,但大致还是有印象的。
和尚闻言,缓缓抬头。
皇上却是一愣,“普净师傅?”
普净师傅乃是全国百名和尚之中,最为年轻的和尚,且对经书领悟深厚透彻,在辩经之中表现卓越,皇帝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怎么会是你?!”皇帝愤怒非常,原本是他看好之人,却做出如此让他痛恨之事,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呢!
“回禀圣上,小僧从未做过不轨之事,小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带到这里,还请圣上明察。”普净虽然被按跪在地,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淡然,同皇帝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平静,不骄不躁,好似现在处于劣势,恐有性命之忧的人根本与他无关一样。
皇帝闻言,向一旁站着的张德明点了点头。
张德明啪的扔出一直鞋在普净面前的地上,“好好看看,可是你的东西?”
普净看了那鞋子一眼,点点头,“正是小僧之物,几天之前突然不见了,到不知竟会在圣上手中。”
皇帝冷笑,好个几天之前就不见了。
普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皇后宫中发现男子的鞋,如此丑闻,自是不能流传出来。所知之人,也不过是皇帝皇后身边贴身伺候之人。
皇帝摆摆手,“拉出去砍了吧。”
普净闻言,一愣。
丢了一双鞋,就要砍了他?
想当初他被寺中挑选,入宫为皇上讲经之时,羡煞寺中所有师兄弟,方丈却独独看好并不热心此事的他。
他也曾推辞,方丈却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旁人艳羡之事也未必一定就是好事,叫他不必心有负担,这也许是对他的考验。
如今看来,方丈果然是对的,伴君如伴虎,这哪里是对他的考验,分明是让他提前去见佛祖!
普净想到这些,眼中也并不惊慌,任由侍卫拖起他,向外拖去。
“父皇!”太子上前阻拦。
普净不知道自己要被砍头的缘由,也不辩解。
太子却是清楚的,倘若不阻止,就让父皇这样砍了这小和尚的头,母后的清白就毁于一旦了。
“这位师傅几天之前就丢了鞋子,或是谁捡了也未尝可知,父皇不能这样就定了他的罪呀!”太子跪地求道。
普净诧异的看了太子一眼,他到不会自恋到以为太子是为他鸣不平,普净虽年纪轻轻,也是跟着方丈游历过平南朝的,世态炎凉看得太多。
看来,他这双普普通通的鞋丢的不打紧,却是牵扯颇多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白之冤
“朕砍了他,放过你母后,此事不再追究。你不要多言,跪安吧。”皇上看了太子一眼,此事毕竟事丑,他也不愿人尽皆知,到此了了也好,他和皇后毕竟是多年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谁没有个打盹儿的时候呢。 皇帝心想着这事儿算了就算了吧。
太子却不愿让母后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父皇,您这么做,看似对母后宽厚,却是让母后凭白背上黑锅,让母后蒙冤!儿臣恳请父皇重查此事!”
普净跪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既不辩解,也不多言。
皇帝的视线却是落在了普净的身上,“朕问你,你可曾到过坤宁宫?”
普净平静答道:“不曾。”
“内宫乃皇宫重地,他一个小小僧人,如何能进得内宫?”太子急切道。
普净却平淡的看了一眼太子,说道:“小僧自然是无法进得内宫,但若有宫中贵人相助,却也不是不可能,小僧的鞋子都能自己长了脚,走进内宫,区区小僧自然不成问题。”
“你!”太子震怒的看着普净。
普净却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不过小僧吃饭睡觉诵经,都是与众多师傅在一起的,同进同出,他们都知道,小僧从未单独离开过,且与小僧同室而居的僧人都知道,几日之前,小僧丢了鞋子的事。”
普净恍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先点出若有宫中贵人相助,别说偷个鞋来攀诬,偷个人来攀诬也是有可能的,再证明自己从未离开过众僧人的视线。
漪澜殿离内宫较远,一来一回,可不是一会儿的功夫,倘若他真的去过坤宁宫,势必会被人发现。
说出这些,普净虽然不确定其他僧人会不会被人收买,不肯为他作证。但从皇上刚才的态度,不难猜出,皇上是不想将这件事宣扬开的,所以他只要敢于说出这些话,皇上也未必会去求证。
只要让皇帝相信他,就可以了。
果然见皇帝看着地上那只鞋的眼神变了几变。
后宫那么些个女人,整日里闲着没事做,勾心斗角来争**,他不是不知道,但被一群女人花尽心思来争夺,他倒觉得十分乐呵,鲜有心思去管。倘若让他管了前朝大事,还要管住后院的女人不争风吃醋,也太辛苦他了。
看普净一直以来,从不显惊慌失措的脸,皇上便觉得,此事蹊跷。
此时再被普净一番话,迎面说的冷静下来。再想此事,果然是疑点重重,皇后就算对他不忠,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的留一只鞋在寝宫,还偏偏让他发现?
普净好大一个活人,如果到过坤宁宫,又怎会没有一个人看见?
皇后与他相濡以沫二十多年,若要不忠,也不必等到现在才被发现。
皇上想到这里,已然是知道自己先前冲动了。
但指认别人的错容易,看到自己的错却是困难的。更何况这个错了的人是万人敬仰的皇帝,他怎么会认错呢?
“罢了,巧言令色,打上三十大板,着人将这和尚逐出宫去!”皇上冷声道。
太子还要再说,普净却是立即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太子也不再言语,普净被人拖了下去。
皇后的冤屈来的不明不白,去的也是不明不白。但皇上赏了几颗夜明珠给皇后,也算是表明心意了。
皇后谢了皇恩,接了夜明珠,心中却是又冷又怒。
几十年的夫妻情,如此不堪一击,她对皇帝冷了心,更咬牙切齿,势必找出她宫中的背主之人。
第二日,廉如意让人备车去林府,追风不在了,悦书还不知情的在等他。她打算将此事告诉悦书,再问问她的打算。
马车正缓缓的行驶着,小陶趴在车窗口,却是咦了一声。
“王妃,外面有个僧人,像是受了伤。”小陶说道。
廉如意顺着她的手向外看去,马车已然越过那僧人一段距离。廉如意看到那僧人匍匐在地的身影,心中却又一阵莫名的怜惜之感。
“停车。”她说道。
车夫立即停下马车。
廉如意在小陶云溪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缓缓向那僧人走去。
那匍匐在地的僧人正是挨了打,被轰出皇宫的普净师傅。普净被打了三十大板,已丢掉半条命去。有好心之人见是个僧人,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送进京城里的医馆。
可医馆里的大夫一看这伤,便知是宫刑所制,皆不敢施救,并将他扔出医馆之外。
普净被扔在街角,神智已有些涣散。
廉如意走上前来,“小师傅是受了伤么,怎趴伏在此?”
却不见他回应。
小陶上前蹲下身来,扳过他的脸一看,“王妃,是普净师傅!”
廉如意心中一动,让人将他抬上后面的马车,林府改日再去,折返回王府的方向。
回到府中,请府医前来医治普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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