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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臣天下·朱砂引 番外完结 (水潋染)


  她今日着一袭粉白色齐胸儒裙,领口裙边有白色的丝带,随着散落齐腰的青丝迎风飞舞。雪白色的是丝带,墨黑色的是青丝,交织融汇在一起,有一种缭乱的美。裙摆的图案好像是樱花,宛似一直弄不懂,为什么大大咧咧的云浓会喜欢天真烂漫的樱花?可如今,宛似却忽然懂了。
  樱花——一个人人生中最为纯美的季节。
  云浓大概就是想追念这个吧,可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刻,应该还没有来临,又何谈追念逝去?
  云浓走了过来,到宛似的身边站定。离宛似很近,以至于她身上淡淡的陌生气息,宛似都能闻得一清二楚。她这身装扮……是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看宛似的身子越发瘦弱,云浓的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是楚腰纤细的,如今更衬得不盈一握。这个傻姑娘,一点都不知道疼惜自己!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程度,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赵珩啊赵珩,你可真是宛似命中的煞星!
  对宛似无可奈何,可不代表,对梦晓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看向梦晓,她出言讥讽道:“不就做了个妾么,真不知回来显摆什么?梦晓你还真是有出息,你九泉之下的父母见你如此,也可安心了……只是不晓得,是谁曾那样心比天高的告诉别人,宁死不为妾!”
  梦晓的脸色果然又白了几分,踉跄着后退几步。
  那话是她说过的,彼时她也自是年少,轻狂的很。那是刚进红妆阁,阁中有个姑娘做了一位大户人家的妾,她也曾讥笑过人家,说什么为妾屈辱。并说出了如此大话,“宁死不为妾”。
  可如今沧海桑田,难为云浓还能记到今朝。
  当年她的确说过那样的话,可后来渐渐长大,看惯了这烟花之地的薄情寡义,也就将一切,看的不那么重要了。嬷嬷说过,她是同年进入红妆阁的一批姑娘里,最最识时务的。到了后来,慢慢接客,迎来送往,麻木了。甚至,最后连自己的清白身子给了谁,也记得不怎么清楚了。只记得那是个很恶心的男人,恶心到让她想吐。
  云浓的这番话,真真戳中了她的痛处。
  “云浓……怎么还有功夫来这儿?快跟我回去……”嬷嬷着急的追了过来,想必是追随云浓而来。她一把扯过云浓的手腕,拉起便走,抓的云浓直喊疼。宛似这才想起,那天秋儿好像提过,云浓的手腕好像不小心被热水烧伤了。治烫伤的膏药,还是从她这里拿的。
  “嬷嬷……”宛似追了上去,眉眼低敛,“这是要带云浓到哪儿去?她身子不舒服,能不能让她先回去休息?”
  因着宛似的身份,湄姨交代过嬷嬷,要厚待她。所以嬷嬷对待宛似,向来极为客气,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今天……
  “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想着云浓这丫头机灵,才让她去的。可她非说听到了你的声音,就跑了出来,贵人们还都在等着,难不成就让这些人……”嬷嬷瞟了一眼姑娘们,眼底深深不屑,“……去伺候?笨手笨脚的,得罪了客人可如何是好?”
  宛似低头思虑一番,片刻后仰起头,淡淡笑道:“我去……云浓你先回去吧,我代你去……”

  ☆、第十二章 年华·往昔记忆

  宛似抱着琴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人正在讲话。听到有人进来,有个冷冷的男声瞬间警觉,冰冷的目光透过帷幔猛的刺向宛似模糊的身影,像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入宛似的身体,“谁?”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浓厚的鼻音,像是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汉子。
  宛似缩了缩脖子,低头施礼,“小女子宛似,特来侍奉各位爷……”
  “刚才出去的妮子,好像不是你。”有个带笑的声音隔着锦绣的帷幔传来。
  宛似想了想,“回各位爷,云浓不舒服,嬷嬷特地让小女子来替云浓,扰了各位爷实在是不合适,不如就让我来替云浓向各位赔罪。”
  “哦?”又是那个带笑的声音,极尽魅惑,“那宛似姑娘准备如何赔罪?”
  这个声音实在熟悉,可宛似总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一时想得入了神,便忽略了他的问题。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的风声。
  “你莫要再打趣人家姑娘,瞧把人家吓的。”那样粗壮豪迈的男声,像是满载沙场铁血的无情,平常人听了也会颤上几分。但不知为何,对于这样的声音,却让宛似从心底生出几分亲切。
  宛似稍稍抬了头,想要看清帷幔后的人,可无奈锦绣造的帷幔实在是厚重的很。宛似睁大眼睛拼命瞧着,却也只看见四个模糊的身影。杯盅交影间,有一声虚弱的男声传出:“姑娘芳龄多少?”
  宛似被吓得缩后了头,懦懦道:“十四……”
  “倒是与在下的妹妹一个年龄……”他好像很虚弱,咳了两声,像是久病不治的样子,“不过妹妹身子弱,自小便被父母送走了,不在父母身边生长,倒也是可怜。”
  唔?这是与她拉起家常了?
  “令妹其实好福气。”宛似稍稍思量,低头沉沉道。
  “嗯?”他好像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身子弱,也是种福气吗?
  “公子想,女子自小在父母身边娇生惯养,长大后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碰上一个好的夫君也罢,若是碰上个喜新厌旧的,休书大笔一挥,娘家回不去,夫家也不要,一个想不开便是死路,小女子不才,认为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女孩子更加独立些,至少以后若是遭夫家遗弃,也不至于一心寻死。”
  宛似实在是这样认为,就像她,从小无父,生母早逝,到底是比别的女子独立些。至少她怎么样都不会像别的女子那样,为了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便要死要活的。
  “哦?姑娘的见解甚是奇特……”虚弱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宛似可以感觉到,他在笑。
  宛似撇嘴,低头扯扯胸前繁琐的衣服,“我长这么大不容易,哪能随随便便就死了?”
  他刚好看见了她的小动作,掩藏在长长睫毛下的睡凤眼微眯,带着丝丝笑意,倒起了捉弄她的兴趣,“姑娘既有如此见解,那也应该晓得,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的道理吧?”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打趣儿,宛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衣服还是早晨的,虽然没有弄脏,但也有几分不整。可他一个客人,用得着管那么多吗?一下子来了劲儿,“自然知道。可惜我生来无父,这一点即是无稽之谈;而我身处这青楼之中,又何来的君?所以你说的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的道理,我有必要遵从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高昂着头,盯着屋子顶部落着的一只蝴蝶,心无旁骛。
  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脖颈完美的弧线,蜜色的肌肤让人移不开眼。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微微嘟起,滔滔不绝。鬓边垂下的青丝随着她头的动作扫过脖颈,颜色动人。水眸一片光彩,像是噙着夜幕上闪亮的碎星。
  他微笑,左手白玉色细长的手指挑着帷幔,看着她的滔滔不绝。
  到底还是个孩子,尽管从进门的一刻就保持着端庄清高的样子,但看见喜欢的东西,还是会目不转睛的看个没完。
  他轻笑出声,身后的红衣男子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扫过杯盅上的纹饰,眉眼深重。
  萧沉决微微皱眉,一贯魅惑的桃花眼仿佛浸着一层薄薄的薄纱,好看的眉皱在一起。他用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男子,那身着黑衣的男子立刻会意,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放下帷幔。
  “宛似姑娘……”他走到她的身边,忽然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我们公子说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宛似本还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那黑衣男子的一张臭脸,她又把话憋了回去,“哦,我知道了,那我先告退了。”
  退到门口,正要走的前一刻,她忽然听到了里面有人霍然起身的声音。起来的很急,好像打翻了桌上的杯盅。然后,从帷幔后走出一个人。宛似深知这不是什么很好的预兆,就赶紧加快了两步,谁知退出去的前一刻,宛似还是被叫住了。
  “您……还有什么事吗?”宛似唯唯诺诺的问出声,眼角轻轻抬起,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身着不知多少银子一尺的长袍,一看就知是贵人。长相极为严肃板正,眼神像是腊月的寒霜,刺骨的寒冷。虽不是年纪很大的样子,两鬓却已染上淡淡银丝,可以想见,他短短数十年的人生,过的很是不易。不只是指生活,更多的应该是心理。
  他的身上掺杂着刚正不阿的坚持和铁血汉子独有的热情,凑近了宛似才感受得到。他颤巍巍的抬起右手,常年持兵器造就了手心的老茧。他仿佛想要触碰宛似的脸,却又不敢,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那样小心翼翼。
  明明是那样饱经沧桑的男子,面对宛似,却又像是一个温润的少年。
  宛似可以看到,他在颤抖。
  “你……”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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