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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词 (时久)


  任海川权衡再三,终是放下富贵先求保命,依了她的对策。
  为避人耳目,菡玉和韦会在一处偏僻无人的街角下了车,目送任海川坐车离开。
  韦会问:“居士,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是放出风声去恫吓王銲么?”
  菡玉看着马车远影,淡淡道:“什么都不用做,王銲这事成不了。”说完掉头回公主府。
  “成不了?”韦会赶上她追问,“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一定成不了?”
  菡玉道:“左右二相和杨侍郎命中寿数都不止于此,王銲怎么可能图谋成功呢?方才对任海川所言,只是为了劝他离开而已。”
  韦会与术士往来甚密,对相术相信得很,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宽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莲谋(2)

  菡玉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朝中风平浪静,她都几乎把这事给忘了。直到有一□□后,韦会突然怒气冲冲地找上她,才让她重又拾起警惕。
  “居士!你不是说姓王的成不了事,山人不会有恙吗?”韦会满面怒容,皇城大道上就拦住她责问。
  王繇正跟在韦会后头,急忙过来劝解:“二弟,出什么事了?怎么对吉少卿发怒呢?有话好好说。”
  菡玉看韦会怒容中带着伤悲,情知不妙:“难道……”
  “山人被王鉷抓了回去,说他以巫术行骗,在狱中杖毙了!”
  菡玉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王繇皱眉道:“二弟,你怎么还惦着那个术士?我早说了别和这样的人来往,这不就犯了事,被王大夫正法了……”
  “什么正法,根本是杀人灭口!”韦会怒道,“还不是因为山人知道了他们的逆状!”
  王繇大惊失色,冲上去捂住弟弟的嘴:“光天化日,休得胡说!”一边看四下有无人经过听到。
  韦会挣开王繇的手:“山人都跟我说了,王銲包藏祸心,妄图夺龙武将军兵作乱,还问山人他有无王者之相。王鉷包庇他弟弟,怕事情走漏,竟然托以他事把山人杖杀了!王氏一家果然歹毒狠辣、心怀不轨!”
  王繇低声斥道:“你这样大庭广众大叫大嚷,是想让王家兄弟知道任海川把他们的底细都告诉你了,好让他们也来对付你么?”
  韦会执拗道:“我就不信他御史大夫能一手遮天,害我王府司马!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忿然甩袖而去。
  王繇叫他不应,回头对菡玉赔礼道:“这小子脾气就是这样,冲动起来口不择言,少卿可别放在心上啊。”
  菡玉道:“当然不会。不过驸马最近还是小心些为好,尤其是韦司马他……”
  王繇连忙说:“我一定会看好他,不让他惹是生非。”
  接下来又过了几日,果然不见韦会再生事。大概是被王繇牢牢地管着看着,有几天竟接连告假在家,连朝事都不来了。
  一次两次不出现,还可说是王繇的小心谨慎,但总也不来就有点不对了。菡玉偶然看到王繇,见他总是低眉顺目行色匆匆,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去,想要问他一句都找不着机会。
  接连十多天没看到韦会,菡玉心里也有些惴惴。一日候在王繇回府必经的路上,趁他经过时将他拦下询问:“好久不见韦司马了,他近况如何?”
  王繇垮着脸哀求道:“吉少卿,你就别管这件事了,让我过点安生日子吧。”
  菡玉急忙追问:“又出了什么事?”
  王繇连连摆手,神情惊惶如同惊弓之鸟:“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
  菡玉还想再问,王繇已拨开她夺路而逃,不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了人影。菡玉心中疑惑,觉得事情不妙,转头往韦会家去。
  韦会宅前挂着白纸灯笼,匾额上缀黑绢,竟是刚办过丧事。门童报太常少卿来访,韦家人竟紧闭大门,推说守丧期间不便待客,不肯见她。
  菡玉问门童:“贵府这是……哪位高寿白喜?”
  门童黯然道:“哪算得白喜,是我家郎君,年纪轻轻地就去了,英年早逝,膝下连个送终的儿女都还没有呢。”说着悲从中来,抬起袖子抹泪。
  “韦司马!他……”菡玉大惊,“他一向身体健朗,怎么突然就撒手去了?”
  门童泣道:“是郎君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
  韦会性子豪放,怎么会轻生?“他为何想不开?可有留下什么遗言?”
  门童抹了抹眼泪:“那天长安尉突然带了官差来抓郎君,说他犯了案,要索去审问。郎君拒捕,被官兵强行抓走,当天夜里就在狱中……悬梁自裁了,官府说是畏罪自尽的。可怜家中二位娘子,平白就没了孩儿良人,最后连句诀别的话都没说上。”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好一个畏罪自尽!王鉷这回是铁了心要把事情给强压下来?杀一个术士也就罢了,连公主之子、王府司马也敢下毒手?
  任海川和韦会之死居然都是王鉷下的手,让菡玉颇感意外。如果是王銲怕事情泄露而杀人灭口,也许他会就此作罢了;偏偏是他作为靠山倚仗的哥哥动用权势帮他解决了,王銲还会不会就此束手,不再图谋作乱?
  如果月前她听了任海川的建议把他引见给右相、密告王銲所谋,任海川决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韦会也不会因此枉死。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王繇,看王繇的模样是决计不敢再多说话了。如果她也不说,王銲是不是还会依计划行事,那左右相和……杨昭,岂不是都有危险?
  光凭“命数”二字,能保他安全么?如果能够,那安禄山不就……
  突然而生的不安让她心头一落。
  杨昭,他现在只是她身边一个真实存在的普通人,肉体凡胎,他随时都可能生病、受伤,甚至——死亡。
  “菡玉。”
  菡玉猛一抬头,正看到一辆三骥马车停在自己面前,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冷冰冰的面庞,眼光却带着与表情不协调的柔和。
  “上来罢。”杨昭向她伸出手。
  “呃?”她驻足原地,没有挪动。
  “难道你这这里来回逡巡,不是在等我么?”他冷冷道,“上来说话。”
  菡玉脸一红,低下头道:“只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几句话就好。最近……”
  “上来再说。”杨昭突然站起身往前一探,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拉上了车。菡玉还未来得及推辞,马车已经起来了。她只得坐下。
  她瑟缩地靠紧厢壁坐着,仍免不了半边身子和他紧密相触。怎么他官越升越高、权势越来越大,坐的车却始终这么狭小?
  沉默片刻,他突然问:“莲静是你的本名?还是菡玉?”
  菡玉道:“莲静是师父赐的号,菡玉是我自己想的,两个都不是。”
  “那你原本叫什么?”
  菡玉没有吱声。
  他眉梢扬起,语气变得尖酸:“怎么,又是只有你的故交旧友才能称呼,不方便让我知道么?”
  菡玉嗫嚅道:“不是……只是太过女气,现在不好再用了……”
  这个回答终于让他语气稍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家人亲朋……都是怎样唤你。”
  她低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亲人了。”
  杨昭一手按上她的肩:“以后会有的。”
  菡玉心头一动,他又问:“那你喜欢亲近的人叫你什么?莲静,菡玉,还是玉儿?你喜欢哪个?”
  菡玉低头往后一退:“下官还是习惯杨侍郎称我为‘吉少卿’。”
  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紧,扣住了她肩头的衣裳。明明隔着厚重衣物,那与他相碰触的地方却平白要比别处热上许多,炙着衣下的肌肤。
  她定住心神,打破沉默:“我找你是想提醒你一下,最近这段时日,你出入往来多带些护卫,小心防范。”
  杨昭拿开手,语气恢复平素的淡漠:“难道有人想害我么?是谁?”
  菡玉道:“反正……你多加小心就是了。”
  “是王准么?”
  她吃了一惊,抬头却看到他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你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只不过我上次因为你和他起了冲突,使他对我怀恨在心。”杨昭笑得像是自嘲,“若不是害我的人和你有关、因你而与我生隙,你怎么会来好意提醒我当心呢?我想想自己得罪过的人,和你有关的也就这一个,不是他还能是谁?”
  并不是因为这个……菡玉直觉地想要反驳,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道:“王准集结了一干凶徒,目标不只在你,并非宵小乌合,你别掉以轻心。”
  “目标不只在我,听起来似乎还有比我更大的鱼?既然有王准,当然不会对他爹下手,那朝中的大鱼……就是宰相了?”
  菡玉暗暗吃惊,又不好否认。杨昭继续道:“凶徒并非宵小乌合,那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了。王准不过是个靠斗鸡得宠的卫尉少卿,他哪来的兵力。莫非是结交了什么军营中人,或者,想要夺兵作乱?”
  菡玉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明明是你自己透露话风给我,我侥幸猜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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