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俞清远忍耐告罄,一手挥起桌边的茶杯朝俞墨渊扔去,“平日就是太纵着你才让你不知深浅,他怎么做上边有父母管教,犯了法有刑部定罪,你哪门子的收拾?”缓了口气,目光冷冽,“你可知你的仗义害的是你三妹的一生!”
俞清远说完已是气喘吁吁,深呼吸两口气,瞥过俞墨渊仰着的头颅,无力的垂下了脑袋,“罢了,罢了!”
俞墨渊被俞清远表情吓着了,从小自己再不听话俞清远都是温和如玉,什么时候这么失常过,回想他的话,后知后觉抓住了重点,“人是我打的,和三妹有什么关系?”
电光火影间,脑子闪现许多假设,最有可能的就是沈家把报复发泄在辞姐儿身上,收起玩乐心情,重新一句一句看手里的折子。
折子明显是沈国公心腹所为,每数落他一条罪状便会提到沈三少爷腿跛亲事坎坷沈府香脉难续的凄惨,他挠着后脑勺,一脸怒气,“丫的,他沈府真有胆儿的,一个跛脚的丑老怪想娶我家辞姐儿,沈府光是嫡出少爷就四个,改日我定要砍了沈家少爷,让他们一群王八羔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香火难续!”
“混账,此时此刻你竟还不知悔改?”俞清远还没消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批准不准出来!”
俞墨渊此时心里也气着,觉得当文人就是不好,按战场规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来那么多顾虑,直接提刀砍人就是了!
负气的将折子一扔回内室抱了床棉被,去祠堂!
俞清远对他无可奈何,骂了句“把被子放着,待会我让吴泽盯着,若你敢私自离开或是找人送棉被,那就别出来了!”
没想到俞清远来真的,把棉被让椅子上一扔,“去就去,反正我没错!”两手揣在胸前,转身,阔步离开。
俞璟辞知晓已是深夜了,睡得香甜中途被人打断,这事儿真的不美妙。
“小姐,小姐,听说老爷回来去了趟清水院,和二少爷不知因着什么事儿吵起来了,之后二少爷去了祠堂,现在人还没出来!”禾津语速极快的说道。
拿起屏风上的衣衫递给俞璟辞,“白日下了雪,夜里寒气又重,祠堂冷冰冰的,二少爷怎地受的住?”
俞璟辞没料到平时跟俞墨渊大眼瞪小眼的她如此关心他。
“小姐别看我了,二少爷哪次不是被夫人罚了就赖在咱院里,整日指挥我们做这做那,大冬天的,我可不想被他盯上!”想到以往不愉快的经历,禾津巴不得俞璟辞快些,二少爷不受委屈,她就不会受折腾。
踏过沉重木板,边走边听禾津说,俞璟辞才知道俞清远之所以发火是知道白天的事儿,也是,沈三少瘸了的是腿不是心眼,沈国公不会看着自己儿子白白受下这份委屈!
祠堂外,吴泽笔直守在门外,见到她一点也不惊讶为何她会来此。
“小姐怎么过来了?”
祠堂里烛火还燃着,俞璟辞让禾津拿出两床被子,“这么冷的天,没有活路二哥怎么能适应?我让禾津送两床被子进去!”
禾津的手刚触到门就被拦开,吴泽声音如常的说道“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老爷交代不准任何人进祠堂给二少爷送被子和吃的!”
禾津撅了撅嘴,真是根死脑筋,老爷老爷?老爷还得听自家小姐的呢!
“老爷真的如此说?”
“小的不敢欺瞒!”
吴泽觉得小姐问的不是这个,又说不上来,看俞璟辞脸上露出明艳笑容就知此事不对。
“那我们不进去了,从窗户把被子扔进去就好,这样也不算违背我爹吩咐!”完了还挑了挑眉,“对吧?”
吴泽想了想,端正站好,不再说话!若老爷问起就说自己没看见就是了!
禾津吐了吐舌头,还是自家小姐厉害,敲了窗户,等窗户打开把被子递了进去,昏暗烛火透着一股阴森,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躲到俞璟辞身后。
“我们走吧!”裹紧狐裘,没有和俞墨渊说一句话,转身回了榕湖院,躺下不久就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俞璟辞就去了俞老爷子房里,讶异邱氏和俞清远也在,款款行礼请安,随即讨好在俞清远身侧坐下,“爹......”
“别想给你二哥求情,这次不给他个教训以后指不定闯出怎样的祸来!”没说完的是这次有你帮着,下次,下下次谁能帮他?
不成想俞清远态度如此坚决,又委屈转向俞老爷子,准备求救。
俞老爷子叹了口气,“你爹和我说了,这次我也不能帮着你,渊哥儿,是该吃些苦头了!”
她便没接着这个话题,让夏苏把信送出去,大哥收到信肯定会提前回来的。
☆、第23章 俞墨渊转性
不日,俞墨阳先周氏一步回了府邸,收到俞璟辞的信他才知俞墨渊做下如此糊涂之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逞一时之快让敌人警觉只会得不偿失。
俞璟辞早早的等在垂花门,见着俞墨阳心底才算舒了口气。二哥已被关在祠堂好几日,除了当天夜里送的棉被,老爷子不允许自己送任何吃食,至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几日没回府,俞墨阳眼里的辞姐儿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目光流转宛如仙子,眉间忧郁更透着一股少女情怀忧思,脚步不由得慢下来。
俞璟辞挥了挥锦帕,被俞墨阳微缓的步伐弄得急了,“大哥快些啊,二哥不知怎么样了呢!”
老爷子谈到辞姐儿,多说她聪慧,此时俞墨阳眼中的她记得快哭出来了,哪儿聪慧了?
“无事,他若这点能耐都没有,枉费多年费尽心思的习武了!”
“......”好气瞪了俞墨阳一眼,习武跟饿死冷死有什么干系?又把信上说的添了细节,“沈三少坏我名声,还当着二哥的面,试想,换做你在场听人说我诟病也会气急败坏更何况二哥平时性子就急躁,动手也是逼不得已!”
俞墨阳从小厮手里接过盒子,递给俞璟辞,岔了话,“去山里打猎,猎到兔子,你嫂子说肉她吃了,皮就给你留着做裘衣,不够的话让吴达去皮毛铺子再买些回来!”
俞璟辞哪有心思听这些,把盒子收下,心不在焉道了谢,又回到俞墨渊事儿上,“爹爹和祖父铁了心要让二哥吃些苦头了,天寒地冻,吃苦法子有千百种,何必拘在祠堂?”
俞墨阳伸手拍掉她狐裘上雪花,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天冷,你先回屋子,别冻着了,我瞧瞧二弟顺便给他带些吃的,你啊,也别忧思过甚,咱娘都没动静,你急什么?”
俞璟辞心内诽谤,能一样么?邱氏不急是俞清远再三叮嘱不可擅自给二哥送东西,邱氏本就对他言听计从怎敢当着一面背着一面?
亲眼看着俞墨阳拐进祠堂她才回了屋子,父亲之所以如此生气怕一半是做给外人看的,另一半则是二哥拒不认错,有大哥劝说他,总会听得进去。
想到此事儿告一段落了,她心放松下来,吩咐夏苏做几样俞墨渊喜欢的小菜,好好招待他一番。
夏苏连连称是去厨房生炉子去了,禾津满脸不情愿,夏苏夜里忙着给小姐做鞋,一宿未睡早间去厨房做早膳,好不容易空些又要被使去做吃的,和俞璟辞说了两句,她进厨房帮着打下手。
晌午,俞墨渊果真被放了出来,俞璟辞摆了一桌子菜等他来了动筷,午时都过了也没瞧见他人影。她猜测,难不成父亲反悔又把人抓回去了?
急忙让禾津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往日,俞墨渊时不时会惹邱氏不快,不过邱氏和俞清远不同,她惯用俞墨渊弱点折腾他,俞墨渊最不喜什么她就让他做什么比如练多少篇字,写多少诗,又或被几个时辰书等等。
在邱氏那吃了好几次苦头,俞墨渊自此再也不敢胡来,而每次被邱氏折腾完都会跑到她这哭诉,俞璟辞唯一能安慰的就是满足他的嘴,让他没空闲说话。
焦急等了好一会才看到禾津回来。
“二少爷没什么事儿吧?”
禾津笑得阴阳怪气,“二少爷能有什么事儿?从祠堂出来给老爷子和二爷认了错,中午是在临安堂用的饭,此时回屋更衣休息去了!”
“那就好!”俞璟辞心里还以为他身子骨出了问题,对着禾津怒气,她失笑,知这丫头心疼夏苏白忙活了一场,“二少爷不来也不能浪费了一桌菜,我一人哪吃得玩这么多?你端些下去,和夏苏山楂们一起吃了吧!”她身边的丫鬟不仅向着她,也向着彼此,刚听山楂说了夏苏熬夜点灯为她做鞋的事儿,她内心不是不感动的。
禾津见好就收,知小姐这是给她台阶了,嘀咕了两句,屈膝道谢,去桌边把为俞墨渊做的菜全部端了下去。
“真是个记仇的!”俞璟辞如是想。
两日后,周氏带着从庄子收的大米蔬菜瓜果回来,俞璟辞自是要去迎接的。过穿堂才看到消失两日的俞墨渊。
仍旧是浓眉大眼,一身黑色长衫,黑暗如墨的眸子莫名透着凄凉,她眨了眨眼,唤了声,“二哥!”
俞墨渊转身,之前神情不复,嘴角又挂起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你也来接嫂子的?若不是听大哥说她带了不少好东西,我才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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