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不过是语气淡淡地开口,“我最讨厌别人拿到碰我的脖子。”
那黑影抬眸看了一眼她,忍着剧痛低着头,“你能救他吗?”
“我想他一定在马车内?”玉汝恒看着那黑影,低声道。
“恩。”黑影点头应道,接着便转身,这辆马车乃是季无情特意打造的,里面有一处机关,他轻轻地拍了几下后面的隔板,便看到马车内竟然有一层夹板,那黑影打开夹板,便看见季无情安静地躺在里面。
玉汝恒看着季无情如今还陷入昏迷,她抬眸看着他,“他何时会醒?”
“失血太多,最快需要两日。”黑影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
玉汝恒亲自将季无情从暗格扶了出来,而他便顺势躺在了她的怀中,她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狡黠,突然将手按在了他的长裤上,那黑影眼眸闪过惊讶,低声道,“你……”
“果然是假的。”玉汝恒勾唇一笑,“不过,这样绑着,不会不舒服?即便日后能用,难道不怕不举吗?”
黑影听着玉汝恒的话,脸上亦是染上一抹红晕,这种话题,显然不是他能思考的。
玉汝恒低头盯着季无情看了半晌,面色泛着惨白,唇瓣上的胭脂还未褪去,如今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安静地沉睡着,她不由得笑出声来,想着他是如何混在申屠尊身旁的呢?而且,还躲过了每年秋季净身的关卡,不过,依着他的本事,应该不难,不过,不知道申屠尊要是知道了他并未真正的阉人,会不会暴怒?
马车缓缓地前往东厂,黑影整个人紧贴着车壁,手臂的疼痛在逐渐减轻,没有适才那般钻心的疼,玉汝恒则是盯着季无情看了又看,偶尔还发出笑声。
黑影不由得多看了玉汝恒几眼,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太监还真是奇怪,虽然,季无情长得是很美,可是,也用不着如此看着,而且,她竟然敢动季无情的那处?
季无情估摸着快到东厂,便将季无情抬起,抬眸看了一眼黑影,“将他塞回去。”
黑影小心地接过季无情,而后便将他放入暗格,而后放下夹板,接着便躲在马车内,如今他是出不去了。
待马车停下,玉汝恒若无其事地从马车内走了出来,这处布满了东厂的番子同暗卫,东厂大门处,已经有人在恭候她的大驾。
“卑职等参见厂臣。”玉汝恒第一眼便认出了贡喜。
“贡指挥使,别来无恙。”玉汝恒的声音透着沉稳,却让人听着甚是诡异。
“厂臣请!”贡喜侧着身子,引路。
玉汝恒抬步便向内走去,马车随即便从侧门进去,待入内之后,黑影便快速地闪身离开,因着如今乃是在东厂,暗卫遍布各处,却独独不能入东厂。
玉汝恒随即进入大堂,早先,季无情便将东厂一应事务事无巨细地对她说了一遍,她并无任何的寒暄,端坐在大堂之后,便直奔主题,“大冶国余孽如今查得如何?”
“卑职该死,如今再无丝毫进展。”贡喜随即躬身回道,他就是因为此事才特意赶来。
玉汝恒似笑非笑地勾唇一抹鬼魅的笑意,指尖碰触着一旁的茶盏,轻轻地敲了一下,“何时有进展?”
“这……卑职已经加派人手。”贡喜实在是毫无头绪,抓入的那些大冶国余孽已经是夜以继日地严刑拷打,却问不出丝毫有利的线索。
玉汝恒随即起身,“皇上命本座半月之内全部缉拿归案,如今时日无多,先将现有的都缉捕归案。”
“是。”贡喜连忙应道,即便心有疑惑,也不敢多问。
玉汝恒随即起身,“季无情图谋造反,皇上仁厚,并未牵连东厂,尔等最好警醒些,切莫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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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贡喜带着一众人等连忙齐声应道。
玉汝恒抬步便离开了大堂,贡喜跟在身后,她抬眸看着东厂内的布置,刑牢内各种刑具遍布,惨叫声不绝于耳,闻之色变。
玉汝恒一一扫过,亦是叮嘱了贡喜几句,便出了东厂,马车已经停在厂外,待她钻入马车内时,便看到有一人正斜靠在马车内,笑得甚是随意。
她温和的双眸微动,随即端坐在一旁,不理会他。
司徒墨离见她对自个视而不见,不禁收起自个手中的折扇,“玉督主可是赏光,随本世子去一个地方?”
玉汝恒斜睨着眼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司徒墨离惬意地眯着双眸,俊雅的身姿,特意摆出一副纨绔的姿态,让人瞧着风流无匹,“真真是公主有意,阉人无情,昌隆帝姬昨日刚离开,你便能将季无情杀了,登上这督主之位,看来在玉督主的心中,昌隆帝姬怕是连一根毫毛都不算。”
玉汝恒突然俯下身子,双手撑在他的两侧,整张脸突兀地逼近了他,盯着他看了半晌,却是一言不发。
司徒墨离嘴角的笑意微微收起,这样的姿势显然让他很不舒服,有种自个好不容易寻到的香气扑鼻的血被糟蹋了的感觉。
他的双眸不似季无情那般的狭长魅惑,也不似申屠尊那般的深邃冷寒,更不像云景行那般的沉寂清冷,带着几丝的玩世不恭,还有几分的精明算计,甚是狡诈。
“你素日都是这样勾引季无情?皇上?昌隆帝姬?云景行的?”司徒墨离直视着玉汝恒,她长得的很美,不似女子那般的娇柔,也不似男子那般的刚毅,反而是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的那种缠绵的美。
“难道离世子也看上微臣了?”玉汝恒又靠近了几分,那娇艳的薄唇只差分毫便要贴上他的唇。
他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鼻翼间充斥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他深吸了一口,却是心猿意马,忍不住地添了一下舌头,倘若咬一口的话,那血溢出来,是不是更美味?
玉汝恒见他一副陶醉的神态,不由得一怔,这才想起他素日的行径,这才意识到,原来传闻也非虚,她缓缓地起身,便端坐在一旁,不由得觉得奇怪,他当真对血有那么大的兴趣?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季无情?
她如此想着,便看见司徒墨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接着双手撑在脑后,翘着二郎腿,一条腿随着马车的晃动,左摇右晃的,“季无情在马车内。”
玉汝恒侧眸看着他,“离世子前世应该是一只狗。”
司徒墨离得意的扬着笑意,待听到玉汝恒的话后,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有他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狗吗?有她这样损人的吗?他冷嗤了一声,“难道不是狼?或者是乐趣园那只可爱的雪豹?”
玉汝恒在听到他的反驳之后,眉梢微微地抽动了一下,“离世子想多了,狼有野性,雪豹凶猛,离世子充其量是只贵妇怀中只知道摇尾巴的狗。”
司徒墨离嘴角的笑意更深,可是,却能看见他磨牙的表情,他深吸了口气,“本世子从来不摇尾巴。”
“哦,原来离世子是一只不会摇尾巴的狗。”玉汝恒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她可是还记得司徒墨离在皇后寿诞时,当着众人嘲讽她的话。
“果真是牙尖嘴利。”往日都有他挖苦别人的份,今儿个却出师不利,头一次被别人挖苦了,他突然坐起身来,盯着她的侧脸,那饱满如玉的耳垂,那修长白皙的颈项,还有那洁白无瑕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粉色,让他再一次地萌生出想要狠狠地咬一口的冲动,不知道她身上的血是什么味道。
玉汝恒见司徒墨离盯着她看了半晌,她缓缓转眸,便看见他又是一脸陶醉地看着自个,还不时地抿着唇。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微动,“离世子,您特意前来难道是为了跟微臣斗嘴?”
司徒墨离渐渐地收回视线,冷声道,“如今京城内外皆是暗卫,难道你要带着他回宫?”
玉汝恒也在想此事,倘若再回去的话,怕是危险更大,可是,她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申屠尊的眼中,她所布设的人马,如今不能暴露,她抬眸看着司徒墨离,“离世子为何要帮微臣?”
“受人所托。”司徒墨离又慵懒地躺回了下去,侧眸看着她,“昌隆帝姬临行前托本世子帮你一把。”
玉汝恒双眸闪过一抹惊讶,她从未想过,申屠璃会对她如此的好。
“她一直不放心你,即便远嫁,也时时刻刻地担心你。”司徒墨离想起申屠璃当时的神情,不由得嗤笑一声,“她对你还真是牵肠挂肚的很呢。”
玉汝恒沉默了片刻,“离世子可想好法子?”
司徒墨离见她双眸淡然,他俊雅的容颜,带着几分的诡异,“本世子虽然答应昌隆帝姬助你,不过,本世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事成之后,你要答应给本世子一样东西。”
“什么?”玉汝恒一早便知道与虎谋皮,必定如此。
他慢悠悠地起身,俊美的容颜凑近她的唇,“让本世子咬一口。”
“离世子前世当真是一只狗。”玉汝恒言辞恳切地感叹了一声。
司徒墨离呈现在她眼前的俊雅容颜转瞬变成了黑色,他抬起手中的折扇,便要敲在玉汝恒的头上,却被玉汝恒轻松地躲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那双算计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本世子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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