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是女?”司徒墨离说出了最关心地问题,倘若是男的,他定然还要问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何方神圣,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女。”玉汝恒见他一脸严肃,不由得一笑,大抵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
司徒墨离冷哼一声,“我怎不知你在大骊还有认识的女子?”
“自然有。”玉汝恒见司徒墨离如此说,并不气恼,反而是笑容满面,“明儿个你便能见到。”
“既然是女子那与我无关。”司徒墨离无所谓地说道,显然不感兴趣。
江铭珏见玉汝恒说得如此神秘,想来是很重要之人,不过正如司徒墨离所言,女子嘛,便与他无关。
玉汝恒见他二人兴致缺缺,勾唇浅笑,缓缓行至窗边,推窗眺望着远方,只觉得一阵清风拂面,耳边传来商贩的叫卖声,车辕声,好不热闹。
司徒墨离慵懒至极地斜靠在方榻上,双眸微眯,透射着独有的风韵,他的目光始终未从玉汝恒的身上离开,他只觉得眼前的她似乎有些不同,明明看着很近,为何她的身上却笼罩着一层他看不透的云雾,她究竟在想什么?
江铭珏拿着一本书卷翻阅着,反而不去关心她的心思,在他看来她每次行事都经过深思熟虑,而他也不会出谋划策,只要能照顾到她的安慰便是。
申屠尊受了重伤,先是被玉汝恒击中一掌,后来又被司徒墨离打了两掌,司徒墨离自然也被打成重伤,二人下手自然不轻,故而,当他回到宫殿之后,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他强撑着缓缓地盘膝而坐,自行调息内力,直至三更时才好。
待上罢早朝之后,他回到寝宫,便看见一红衣女子立于窗边,申屠尊深邃的双眸划过一抹幽暗,缓步行至她的身侧,“你来做什么?”
“师兄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红衣女子转身,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碧玉簪挽着,一身红衣长裙,外罩红色纱衣,比起阿曼一身红衣透着俏皮可爱,眼前的红衣女子却多了几分的妖艳。
她不是旁人,便是浮屠身旁的那绝艳女子,她眉心画着一朵盛开的梅花,周身散发着妖娆之气,远远看去绝艳芳华,真正是人如其名,芳华绝代。
“柳芳华,你若是来捣乱的,我会亲手杀了你。”申屠尊的话语言简意赅,后日的大婚任何人休想阻止,否则,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柳芳华冷笑一声,双眸闪过一抹幽光,只觉得眼前的人当真是情根深种,可是却傻得不知道深爱之人还活在这世上,她沉思了片刻,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呢?还是等到他再次亲手的杀了玉汝恒之后再告诉他,如此,她定然会很高兴。
“你可知浮屠也对黎嫣有情?”柳芳华对黎嫣是嫉妒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嫉妒,她不明白,她柳芳华倾城之姿,惊才艳艳,更是申屠尊与浮屠的师妹,为何,他们却都对黎嫣情深一片,却独独对她视而不见,嗤之以鼻呢?黎嫣到底有什么好?
申屠尊双眸碎出一抹幽深的冷光,并未回应,只是云袖一挥,“滚!”
“师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大婚?”柳芳华说罢,放声大笑着离开,那声音中夹杂着太多的嫉妒与妒恨,还有一抹嗤笑。
这一日过得甚是舒爽,三人偶尔闲聊,直至深夜,江铭珏依旧去了隔壁的客房,司徒墨离却迫不及待地将她抱在怀中,温香软玉,让他沉醉不已。
一夜的痴缠,玉汝恒只觉得他越发地疯狂,这种抵死缠绵的极致快感让她无法拒绝,只觉得彼此成为了一人,翌日亦是在所难免的浑身酸痛。
司徒墨离只觉得这两日甚是快活,亦是习惯地为她减轻酸痛,直至深夜,千瑾辰入了客房,低声禀报,“少主,她来了。”
“恩。”玉汝恒端坐于方榻上,司徒墨离与江铭珏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一会便看见一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低垂着头看不清容貌,不过看着身姿倒也是婀娜多姿,想必那容貌也是不凡。
玉汝恒双手随意地放在双腿上,直至那女子走上前来,朝着她盈盈一礼,玉汝恒浅笑道,“师妹何必多礼。”
“礼不可废。”听着那声音带着冷沉,便知晓此人甚是古板。
玉汝恒却也是抿唇浅笑,随即说道,“师妹请坐。”
“多谢师姐。”女子随即坐下,这才将斗篷解开放在一旁,不过那容貌并非绝色,反而有些平平,只是那双眸子却看着像是看破了红尘一般。
玉汝恒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言道,“师妹可知我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师姐,一切皆是缘法,有人要逆天而行,不过是自寻死路。”女子淡淡地说道,面色平静,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几分的沧桑。
江铭珏与司徒墨离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她像极了道姑。
玉汝恒微微颔首,“师妹可知晓师父如今在何处?”
“师姐又何必多问?师父的行踪我怎能知晓?”女子淡淡地声音犹如枯灯般让人听着索然无味,可是,这话却说得在理。
玉汝恒勾唇浅笑,笑着说道,“师妹多年不见,倒是一点都未变。”
“变得不过是人心,你若觉得我变了,那便是变了。”女子安静地回应着玉汝恒的话。
玉汝恒越看她越觉得有意思,随即说道,“申屠尊与那假的云景行是何关系,师妹可知?”
“这二人乃是师兄弟,至于师承何门何派无从知晓,那假的云景行名为浮屠,不过这二人似乎与师姐颇有渊源,他二人还有一位师妹,长相绝艳,倾国倾城,不过心肠毒辣,名为柳芳华,与师姐命中相克,师姐可是要当心。”女子平淡地开口,抬眸看向玉汝恒时眉头微皱,“师姐这些时日可是去了皇陵?”
“正是。”玉汝恒点头道。
“哎。”女子随即起身,自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她,“皇姐,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好自为之吧。”
玉汝恒收起玉佩,便见她已经披着斗篷转身离开。
玉汝恒目送着她离开,垂眸看着那块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司徒墨离与江铭珏不免疑惑地看着她,司徒墨离率先开口道,“那是你师妹?”
“恩。”玉汝恒点头,“她很少出山,倘若不是我传信与她,她怕是也不会来此一遭。”
“我怎不知你还有师妹?”司徒墨离狐疑地开口,“而且,她看着倒像是个看破红尘的道姑。”
“我所学与她不同,她善占卜与五行八卦,更是对于玄黄之术略知一二,也许是她天赋异禀,当年,大冶覆灭之前,她便与我说过,我有此一劫,说是避无可避,后来当真灵验了。”玉汝恒收起玉佩,淡淡地说道。
“你这师妹也太……”江铭珏看向玉汝恒,不免有些好奇起来,“那你师父不是更厉害?”
玉汝恒浅笑道,“师父所能,我不过传承了三成罢了。”
“怪不得师父会对她倾心至今。”江铭珏不免唏嘘,“你师父该不会是仙人吧?”
“不知。”玉汝恒摇头道,随即说道,“倘若师父能回来,我带你去见她老人家。”
“恩。”江铭珏欣然应道。
司徒墨离看着玉汝恒,接着说道,“未料到申屠尊跟浮屠竟然是师兄弟。”
“只是不知他们师承何派,但是,这二人皆是心思阴沉之人。”玉汝恒低声道,只觉得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可不坦然面对。
“你师妹得知你前去了皇陵,为何会叹气呢?”司徒墨离自然听得真切,他本就敏感,尤其是提及玉汝恒的事,她更是如此。
玉汝恒又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低声道,“这块玉佩乃是师父当年传给师妹的,辟邪所用。”
“辟邪?”司徒墨离双眸微沉,“那皇陵内有邪气?”
玉汝恒点头,“更重要的是此玉佩可有起死回生之效。”
“你师妹对你还真好。”司徒墨离不由得感慨道。
玉汝恒低声道,“师妹心底纯净,她向来不与外人打交道,她定然是察觉到了我有劫难,才会将这个赠与我。”
“小玉子,明日你当真要去?”司徒墨离不免有些心慌起来,双眸闪过一抹幽光。
玉汝恒浅笑道,“去,申屠尊灭了大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能再让大冶蒙羞?”
“既是如此,我与你生死与共。”司徒墨离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江铭珏亦是上前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我也是。”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们二人,嘴角扬起明媚地笑意,“好。”
三更时,申屠尊便身着着大红龙袍,头戴玉冠,通体的艳红掩盖了他身上散发的阵阵冷意,反而多了几分绝世而独立的俊美,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照在光影中,他缓步行至皇陵内,立在凤棺旁,看着那棺木内摆放着的凤袍,双眸难得划过一抹浅浅的暖。
他轻抚着那凤袍,双眸碎出一抹寒光,等到侍卫上前亲自抬着凤棺离开皇陵,他挺直腰背,步履平稳跟在凤棺旁,在皇陵一直穿过最繁华的街道,直至入了皇城,百官们一早便候在金銮殿前,三拜九叩地行着大礼。
直至那凤棺穿过红毯,最后落在申屠尊身旁,一旁早有钦天监的御史高声道,“吉时已到,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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