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叹了口气,起身去了梳妆台前,回来时手上已有了一枚小铜镜。
她犹豫地递给我,“姑娘,您真的还是不看的好。”
当我看到铜镜里那张脸时,总算明白汀兰为何要提醒我。我尖叫一声,手里的铜镜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刺耳的碎裂声撕破了寂静。
那还能称为是脸吗?乱七八糟的划痕像是一条条毛毛虫趴在皮肤上,除了那双眼眸灵透澄净,其余地方根本没法看,连鬼都比我如今的样子好。
真是……太TM惊悚了!
我已经做了多年的演员,虽然不红,可美容方面却是很注意的,长了一个小痘痘,我都要为此忧虑好几天,可景玉居然敢毁了我的脸!
你妹的,杀了我也就罢了,大不了早点投胎,可他居然敢让我毁容!
我咧开嘴,一声声冷笑不断发出,很好啊,老子不发威,你TM还当我是 Hello Kitty ?
“姑……姑娘,你要是实在介、介意,公……公子可以给你换、换脸!”
我怔了下,惊喜地凑近汀兰,“你说真的?”
汀兰显然被我给吓住,猛然后退几步,站定后,惊魂未定地点头,“公子自小学医,堪称天底下最厉害的神医,只是……要他帮你,可能有点难。”
“没事儿!困难就是要让人上的!不管你公子的难度多高,我会坚定不移地上了他!”
我捏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汀兰瞪大眼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咬唇道:“……姑娘,你这份勇气倒也真真令人钦佩!”
我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赞美,直到我见到她家公子,才发现,原来,面对他,真TM需要勇气啊!
☆、049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据汀兰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初初将我带回来时,公子伸出两根手指掀开我的衣服,我的肚子有一个窟窿,里面还在咕噜噜地冒血。
从我这已经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白布的肚子来看,公子的医术实在强大,走路都完全感觉不到疼。我走出房间,顿时觉得自己打开的方式一定不对。
为什么一开门会有一桶水浇下来?我默默地抹掉脸上的水珠,跨过门槛,没走几步,忽觉不对,定睛一看,登时倒抽一口气!你妹,为什么门外面的过道只有一米宽,而过道下面还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深渊对面是一道欢快奔流的瀑布,瀑布四周繁花似锦,阳光下面看来倒也有一番美妙。
只是……这家主人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啊?好歹也修个护栏吧?
我紧贴着墙壁一路走过去,转过弯,总算见到了比较安全的建筑物。只是,略微眼熟。
高墙蜿蜒,殿宇恢宏,连栽种的花草树木都透出一股优雅高贵范儿。
我定睛看了会儿,目光移到朱红大门上面的三个字:花景宫。
没错,是宫殿,皇宫里最多的便是这类建筑。我忍不住怀疑自己又回到了宫中,可宫里好像没有花景宫吧?
“公子,你真不该救那践人回来,您就不怕为此得罪了大公子?”
门后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女人的声音。
我敏感地觉出那践人是指我,心中登时有了气,左右望了下,闪身躲在了一颗朱红大柱子后面。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我屛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芍药,你说这话就不怕得罪于我?”
这声音犹如一朵暗夜绽放的玫瑰,寂静地妖娆了夜,轻轻的,淡淡的,邪魅无形萦绕于空气,让人的心忍不住为之悸动。
“公子,奴婢不敢。”声音含了颤抖。
“呵……”轻轻的笑声似被风吹落的雨珠。
“我捡来的东西便是我的了,你怎么能叫她践人?嗯……?”
上提的尾音似小提琴结束时犹扣人心弦的余音,莫名地给人危机感。
“奴婢知错了,公子息怒。”
声音越来越远,只隐隐听到那女人带着讨好似的语调道:“公子,今儿个是去捉蛇还是……”
我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卧槽,为什么我会感到害怕啊?这是连景玉都不曾给我的压迫感,居然只是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就产生了!
我不再乱逛,循着来时的路走回去,看到身侧就是悬崖,这路还真走得心惊胆战。
迎面碰上了汀兰,她面色着急地道:“姑娘,你跑哪儿去了?”
我伸手指着后面,道:“去那边儿走了走。”
汀兰的脸色白了,“姑娘,你怎么能随便走?这是要命的啊!”
我非常赞同地点头,提出建议,“汀兰,住在悬崖边儿的确是挺要命,你能让我住进花景宫吗?”
汀兰急得快哭,双眼泛水,“姑娘,你别胡说,整个花景谷里面最去不得的地方便是花景宫,公子的规矩违背不得。”
☆、050世上完美情人都死掉
我很不能理解汀兰为何如此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又没有非要闯花景宫不可,难道是怕我进去偷东西不成?我对她再三保证,绝不乱走,她的脸色才缓了些。
我走到房门前,伸手推门时,身后传来汀兰的惊呼,“别动--”
话音落下,一桶水从头顶泼洒下来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汀兰拿着帕子给我擦发上,脸上的水珠,头却低垂着不敢看我。
我的视线扫了眼房门上方悬着的木桶,嘴角微微抽动,凝视汀兰,“你能告诉我这是谁干的么?”
汀兰的声音细弱蚊蝇,“是……是奴婢。”
我先前出门时被淋了一次,不过短短十来分钟时间,门上居然TM又有了一桶水,汀兰是吃饱了没事干?
我咬了下牙,“今天是……愚人节?”
汀兰不懂这个词,微微疑惑地看我一眼,发现我的脸色难看,心虚地垂头,“姑娘,您习惯就好,谷中规矩多。”
卧槽!谁家规矩是在门口放水?嫌脑子太聪明,想要进水么?
“呵呵……”
我冷笑了声,汀兰正抬头看我,登时小脸一白,身子都抖了几下。
“姑……姑娘……”
看她又要哭,我约莫察觉自己的样子不好看,冷笑时可能有点像索命的女鬼,有点无奈地收了笑。
汀兰从柜子里取了一套水蓝色襦裙给我,我接过,见她伸手要替我脱衣服,便道:“谢谢汀兰美人,我自己来就好。”
汀兰楚楚可怜地望着我,“姑娘,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笑道:“我只是习惯自己换衣服。”我看了眼房门口,“你可以把那玩意儿给撤了吗?”
汀兰为难地看着我,“奴婢不敢。”
这姑娘是水做的吧,那眼眸居然又水汪汪了,我叹了口气,“好了,你出去吧,我就当是每天都在过愚人节好了。”
………………
屋子里摆放着一架古筝,我略觉无聊,便走过去在桌案前盘膝坐下,双手搭在琴弦上,试了下音,一听便知这是上等的琴弦。
曾经扮演过一个女二号是大家闺秀,学着弹了古筝,虽不精通,但还是可以流畅地弹出曲子。
我想了下,弹了一首《该死的温柔》,大约是音色太好,听得我忍不住哼唱出声。
“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止不住颤抖,哪怕有再多的借口,我都无法再去牵你的手。”
噢,都是温柔惹的祸!如果景玉不那么温柔得对待我,我一定会答应苏佑臣联手对抗他啊!
这首歌弹得我满心愤慨,手指忍不住动得飞快,已切换到另一首歌。
“我的男主角,偏偏都碰不到,爱难找,我心情不好,难道说世上完美*全部都死掉……”
这歌声太狂野,有点魔音震耳的趋势,以至于汀兰进门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051你家公子真有闲情逸致啊
我肚子早饿了,看见汀兰手里的食盒,眼睛一亮,“吃饭了。”
我走到桌前坐好,期待地看着那双细白的手打开食盒。
汀兰一边端出菜搁在桌上,一边道:“姑娘,你慢用。”
这个……要怎么用?
我盯着她端出的一盘菜,绿色的长形的肉片,看来挺环保的颜色啊!这也罢了,为什么只有这盘菜?
我看向汀兰,“美人,菜少也就算了,你不至于连米饭都不给我吧?”
汀兰道:“姑娘,公子吩咐过,你要补身子,米饭暂且不吃,只食肉就好。”
这是要把我当猪来养么?我带了点央求的语气,“好汀兰,你就给我一点饭,只吃肉会吐的!”
汀兰摇摇头,“不行的,这是规矩。”
我扶额,“你家规矩不但多,而且……很*啊!”
醒来后还没吃过东西,我勉为其难地夹了一筷子绿色肉片放入口中,软嫩香滑,入口如棉花糖,带点微甜,还有淡淡的肉味。
味道不错……我很快地解决完一盘子菜,肚子总算饱了,打了个嗝。
我接过汀兰手中的茶,她说这是漱口的,我便含在嘴里,正要吐出去,冷不丁听到汀兰道:“蟒蛇的肉还有很多,今晚也吃这个么?”
噗——
我被呛住了。
我难受地咳了好一阵,想起吃的那绿色柔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哇地吐了会儿,眼泪都被呛出来。
“姑娘……”汀兰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凝视她,“你故意整我?好玩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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