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方嬷嬷和兰燕都一块警惕着。朱济的视线轻扫过她身后的人,轻言而笑:“几日不见,隶王妃身边已经都是换了人了。”
方嬷嬷福身:“奴婢是护国公府里的。”
“知道你,以前你不是经常跟随隶王入宫的那一位?”朱济说,“隶王妃可能不知道,以前,隶王入宫时,常到我母妃宫里玩。我虽不是在长春宫里长大的,但是,带我的那位娘娘人很好,让我时常过去长春宫。”
这话是真是假,李敏不知情。可有一点肯定的是,朱济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母妃并没抚养过孩子,虽然我是她亲生的孩子。这是宫里的规矩,皇子出生之后,一般都不可能在自己母妃膝下抚养。如十九爷,本是由淑妃代刘嫔管着的,但是,淑妃身子不好,所以,由刘嫔自己养了。”
这样说来,景阳宫里的那位主子,真的是病的了。所以,太后最后那句三,最终没有说出口。
李敏眸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
朱济的眼睛,像是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见她像是认真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所以,我母妃常嫔得知有了这个机会可以抚育十九爷之后,十分高兴之余,不忘让我来和隶王妃道一声谢意。”
“常主子言重了。敏儿什么都没有做过,实在承受不起这个无功之谢。”李敏随之屈膝福个身,道,“八皇子若无他事,敏儿告退,府中有人正等着。”
“谁等?”在她要擦过身边时,朱济手里那把扇子忽然横出去,欲似要拦在她胸前的路,“你府里不是只有你婆婆和你小叔吗?”
李敏沉住气:“不知八爷此言何意?”
“几日前,你大婚时,我在婚宴上,代皇上看着。皇上口上不说,其实做儿臣的,也知道皇上是惋惜。这两日隶王妃入宫以后,为太后娘娘做的事儿,皇上听了怕是心里更惋惜了。知道皇上为何惋惜吗?”
“臣妾鲁钝,不知。还请八爷让路,臣妾奉太后旨令回府。”李敏稍微强硬了声音道。
朱琪率先皱了眉,用一副不知好歹的眼神看了眼她,刚要说话,却见自己八哥的扇子收了回来,吃了一惊。
李敏不管三七二十一,催促公公前面带路。
刚走几步路,耳朵里忽然传入了一道密语,还是那个俗称最好人的八皇子的声音:“敏姑娘,惋惜的人,绝对远远不止皇上一个。至于最后悔的那个人,难道敏姑娘不想见一见吗?”
无聊!
那个人,该说的话早说完了,有什么好说的。
玉碎情断,他要是敢再来找她,是自打他自己的脸。有闻三皇子向来是个最高傲的,会打自己的脸?
李敏就此冷笑一声,出了神武门。宫里的长灯,被隔绝在了墙里。太后娘娘说是给她备了车,护国公府里的管家却是早已奉了尤氏的命令在宫门口等着了。
见到李敏出来,管家立马带着人上前去接人。
李敏自然是坐了护国公府的马车离开。上了马车,由于还有一段路,李敏靠在马车榻上,闭上眼,养养精神。方嬷嬷知道她今日其实是累极了,根本不敢打扰她。
要说她是幸运,要不是齐常在真的下午就没命了,太后说不定看齐常在今晚还活着的话,会转而对她李敏发难。
说运气,倒不如说是老天注定要收了齐常在这条命。
李敏心里头因此是一直很平静。因为,她和太后说齐常在要没命时,其实已经是把时间宽容了。她摸齐常在的脉时,都已经知道齐常在今日怕命不保了。
累,不是累在齐常在,是为宫里的那位容妃娘娘累。因为,容妃如果在宫里出事,牵涉到护国公府的千丝万缕。谁想害容妃,是想害护国公府,想害她死去老公的人。只因这些事都过于巧合,都发生在她老公死后,让人不得不让人这样想。
只要想到害死她老公的人可能就在这个皇宫里头,她李敏怎能再袖手旁观。退一步说,那些人害完她老公,不会想着把算盘算到她头上来?
☆、【70】真有两把刷子
夜里的风,一阵一阵地刮着,马车角上悬挂的琉璃灯,随风晃动,里面的烛光像是天上的流星一晃而过。
李敏在马车里睁开了眼睛。
方嬷嬷守在她脚边,见她只打了会儿盹儿,说:“大少奶奶,还没到国公府。”
“走哪条路?”李敏问。
方嬷嬷好像听不明白她的话,答:“向来从皇宫神武门到国公府走这条路儿是没错的。”
对了,老路子,谁都知道他们是走这条路。
李敏这个想法刚掠过脑子里,前面马车忽然间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东西,啪,一声停了下来。马车夫拉停了马车,能听见马儿在夜里气喘的鼻声。
守在车门的兰燕已经是掀开了车帘探出身子去观察动静,一边叮嘱车内:“大少奶奶在车里不要动。”
“出什么事了?”方嬷嬷问。
马车夫从赶车的架子上跳下来,在看马,好像是前面马儿的马腿被什么阻拦住了。
护国公府的马全都是经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不像普通人家的马,为上过战场的战马,警惕性十分的强。拉车的马停下不前的原因是敏锐的嗅觉让它第一时间发现了前头有人给它设了陷阱,是一个猎人用来捕兽用的铁夹子,专门夹老虎野兽的腿的,在战场上也用来夹马腿。
车夫愣了下,在皇城里居然有人用这种东西放在路上,只能说,有人故意而为之。为此,脑海里刚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喊:“小心,有伏击——”
兰燕抽出腰间的匕首。
四周落下的十几道黑影。车夫见状,马上先一刀拔出刀鞘,刀影山落,砍断了拉车的马儿的绳子,让马儿先跑命。
马惊慌向前跑时,冲散了几个前面围上来的人,其余的黑面人,全部冲上了马车。兰燕一个人哪里抵得上这么多人,随手解下了一个布袋,拉开袋口迅速向空气中散开,呛鼻的烟雾顿时弥漫开来。方嬷嬷和李敏都拿袖管捂住了口鼻,匆匆从车上走了下来,趁乱之际,要从小巷逃脱。
“不要担心,大少奶奶,老奴知道这里的路。”方嬷嬷一面带李敏跑小路一面说,“再前面向左拐,有条小路可以直通护国公府。”
李敏闻言,却是突然赶紧将方嬷嬷一拉,拉住了说:“别走老路了。”
“大少奶奶?”方嬷嬷回头吃惊地看她。
不走老路走什么路?
“人家都知道我们走什么路,既然有意伏击,第一次不成功,肯定会在第二个地方设点。要是我,拐弯口肯定再埋伏人。”
李敏这句话说完,身后马车停靠处刀剑相碰的声音不断,前面像是有几道飞影落到了地上,交头接耳的声音从小巷道里传了过来:
“人从马车上跑了。”
“没有到这里来,改路了?”
“她跑不远的,应该在这附近。”
方嬷嬷大惊失色,一切都如李敏所想的。
李敏见那些人已经从前面往她们走的这条路寻来,当机立断,拉了方嬷嬷的手从边上一个小门钻了进去。
也不知道这个门是通哪里的,进去后见是个普通人家的小院,角落里杂乱地放了草垛与木材。
李敏捏了下方嬷嬷的手背,示意,躲草垛里去。两个人随之绕到了草垛后面,找个空隙,用稻草把自己掩埋了。
刚把自己的身子藏好,墙外传来了一串脚步声,紧随而来几个声音,说:“搜搜搜,快搜!鲁爷有令,不能再让她跑了。”
鲁爷?
又是鲁爷。
这个鲁爷何方人士,为什么一再要致于她死地?上次受人委托绑架她不成,山寨被人血洗,这次是来报仇的吗?或是说,她今日一日在后宫里坏了人家的好事,鲁爷又受人委托要把她这个碍眼的弄掉?
不管如何,这个山贼好大的胆子,在京师附近安寨扎营,集结叛军不说,现在又在京师里设埋伏,想抓她这个一品命妇。京师乃皇上的重地,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做这些绑架撕票的事儿,竟然没有人管。顺天府是眼睛瞎了,还是说皇帝眼睛瞎了?
李敏从草梗的缝隙之中往外观察着,有人发现了她们穿过的小门,喊了声:“这里有条路。”
几个人随之进了门里,看见了角落里堆放的草垛。
领头的那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眯了下眼睛,抽出长刀,道:“查!”
应这句声音,后面几个劫匪嗖嗖嗖全拔出了明亮的刀具,锐利的锋芒在夜里闪闪发光。刀尖紧接插进了草垛里。
一下,两下,三下,没有插到任何东西。
“舵主,好像没有,好像不是藏在这——”
底下人的话,并没有让那个领头的收手。领头的那个舵主,把手中的长刀刀柄换了个手,绕到了草垛后面,突然间,刀尖一刀爽快地插进了草垛后面,一些稻草碎儿由于他这刀巨大的动作在夜里飞了出来,像是天女散花一样。
其余几个劫匪先是愣了一下,紧接都学他动作,手握的长刀转变方向欲往草垛后面插进去。
李敏眯了下眼。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刀正要插到她后背上的方向时,夜里嗖的一声响,破开了冰凉的空气,顺着风,几乎毫无声息插进了某个人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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