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管事忙一把将人扯回来,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规劝道:“不行,太夫人你不能去啊!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我是赵家当家的人,理应由我出面。”方霏垂眸淡淡地道,“大管事,你让开吧。”
一旁的赵荣昭百感交集,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站出来道:“我是赵家的长房长孙,我总有那个资格跟你一起去吧!”说完,转而面向方霏,笃定地道:“方霏,银票给我。”
“退下!”方霏盯着他,语气难得的凌厉起来,“我是长辈,长辈说话,这里没你插嘴的份儿,回去!”
赵荣昭也来气了,似是被气得笑了,‘呵’地哼了一声,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反驳道:“我是男人,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把包袱给我!”L
☆、110 交换人质
赵荣昭说完,便直直伸出手去,跟方霏要她手上的包袱。“赵荣昭,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方霏紧了紧胳膊上挽着的包袱,眼神凌厉地瞪着他,一步也不肯退缩。
赵大管事有些犹豫,这两人一个是家中的当家,一个是大房的嫡长子,谁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都没法子交代,当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紧紧皱着眉头,比两位当事人还要为难。那船上的汉子见两人争论不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烦死了,你们吵完了没?两个一起上来得了!”
这下,两人都没话说了,轮到赵大管事急了,忙朝船上道:“这位好汉,不是说好只上来一位跟你去的么,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那船上的人啐了一口,吐出口里叼着的芦花,桀桀怪笑两声,道:“你也看到了,他两非要争来争去的,两个一起上,不正好两全其美?要上就两个一起上,不上,大爷我可就不奉陪了!”
方霏咽了口唾沫,率先往前走,赵大管事在身后喊了好几声,也没回头。
赵荣昭见状,也跟着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跳上了甲板,岸上的赵大管事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先后上了贼船,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船起锚划走了。
“大管事,现在怎么办?”站在赵大管事身旁的一名家丁忧心忡忡地问道。
赵大管事叹了口气,回身吩咐道:“快去附近找艘船过来,咱们悄悄的跟着他们。”
吩咐完,当即便有人去找船去了,赵大管事又吩咐了人回去向老祖宗禀明情况。自己留在渡口,焦急地等待着家丁找到船只过来。
但他们运气不太好,因着二老爷先前将渡口清场的关系,附近的船只都到上一个渡口去靠岸了,赵家的人沿岸找了半天,连个船影子也没见着。
赵大管事在渡口等了半天,直到贼船的消失在宽广的河面上。也没等到下面的人找来船只。下游的渡口已经是洛河最下游。再往下划,就入江了,方霏坐在船头。盯着船的走向,心里头不禁有些担心,害怕贼人会将船往江上划,那样的话。他们能回来的机率几乎是渺茫。
甲板上放置了几张小凳子,赵荣昭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方霏一直盯着前方的水面,赵荣昭则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却又品不出具体是何种滋味。
良久的沉默后,赵荣昭忽然开口。低声道:“方霏,你没必要上船的。被绑架的是我娘,我去救她,天经地义,你完全没必要跟我一起上船的。”
方霏这才回过头来,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静静的望着,像是在欣赏风景,一个字也没同他说。
她越是沉默,越是不说话,赵荣昭心里反而更加愧疚,即便是他当初逃婚,在灵堂上怒骂方霏,他也从未如此刻这般,心中对她满是愧疚。
“方霏,对不起……”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赵荣昭忽然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低得如蚊子哼哼,很快便被河风吹散,消失在河面上。
那名赤着胳膊的汉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简易的躺椅中,见两人沉默的样子,不禁失笑,开口朝二人道:“别一副去送死的神情,我们只求财,不杀人,我们跑江湖的,就讲究个信誉二字,你跟着我们去领人回来就是,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真要有信誉,你们就不会要挟我们跟你上船了吧,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才叫信誉。”赵荣昭回眸瞪着那名汉子,冷冷地道。
那汉子‘呸’地一声,冷笑道:“你们自己报官在先,已经坏了规矩,还用跟你们讲什么信誉!”
“报官?那口中所说的官是我二叔,你们都把勒索信插到我们家大门上了,家里的人有哪个不知道的?这是你们自己的疏忽,却反倒赖到我们头上来。”赵荣昭当即反驳道。
在这种时候跟人讲道理,着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但幸好对方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倒也发火,而是懒洋洋地道:“算你说得有理,所以我们才决定给你们一次机会啊,换了别人,看见官差的时候就直接撕票了!”
那边的赵荣昭不服气,试图跟那汉子讲道理,方霏在一旁听着,有些哭笑不得,但始终没接话。
船已经划出了好远,倒也没往下游走,而是横穿洛河宽广无垠的河面走,横渡洛河。
前方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芦花荡,根茎被淹没在河水中,只留下一个个脑袋,孤零零的杵在河面上,一簇一簇的,将河面隔断开来,形成一条又一条的小通道。
那名汉子一边跟赵荣昭辩论,一边指使着前头划船的人该往哪个方向开。
从上船开始,方霏就觉察到了一丝压迫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遭遇到天敌一样,没来由的就觉得不舒服,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儿。
这艘船中等大小,舱中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勉强能住得下人,两头便是甲板,走在上面的声音空洞洞的,可想而知下头应该是空的,用来装货物用。
摇橹的船家背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全程低垂着脑袋认真划船,装作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一心划着船。
方霏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头有些疑惑,却又不敢上前去掀开他的斗笠来,一看究竟。
又在河面上行驶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前方终于看见一块陆地,接近岸边的地方搭着水桥,直直通往岸上。
躺在船上那名汉子站了气来,将手搭在眉梢。举目远眺着岸边的情形。
眼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近,方霏神经也开始绷紧,跟着起身,定睛往岸边方向探看。
走得近了,才看见岸边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那汉子指使着划船的人将船靠岸。把绳子系在岸边的木桩上。一个箭步从船上跳了下去,砰砰砰地踏上了水桥。
岸上是一个凸起的小山包,整个山包上长满了芦苇。水桥尽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能直达小岛顶端,远远的,能瞧见小路两旁杂草丛生。可见平时甚少有人从此处经过,那汉子的身影很快便淹没在芦花荡中。
船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别开头去,赵荣昭咳了一声,问道:“现在怎么办?咱们跟着下去吗?”
方霏摇了摇头,轻声道:“他让咱们在此处等。那便等着吧,岛上地形我们不熟,去了也没什么用。”
赵荣昭点点头。难得的赞同她的说法,就算他们将宋大奶奶和陆思琪藏在岛上。光是凭他何方霏两个,别说是救人,自己不被走丢在两人多高的芦花荡中就很好了!
那划船的小哥懒洋洋地躺在船头,将斗笠放在自己的脸上,像是睡着了。
方霏总觉得他有一种熟悉感,正想着要不要趁机上去掀开他的斗笠,看看斗笠下的那张脸自己是否识得时,小岛顶上忽然传来尖锐的哨声。
船上的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先前消失在芦花荡中的汉子此刻正站在小岛顶端,口里不知吹的什么东西,声音很是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疼。
吹了一阵后,那汉子才停下,沿着曲折蜿蜒的山路下来了,从芦花荡中走出来时,边走,还边哼哼着小曲儿,心情看上去很好。
等到那汉子上了船,忽然从水上的芦花荡里划出了一条小船,除却划船的一人外,船上站着五名手持钢刀的蒙面汉子,当中背靠背坐着两个头上罩了黑色袋子的人,从穿着上能看出来,那是两名女子。
赵荣昭扑向船头,揉了揉眼,定定地望着渐渐靠近过来的小船,激动地道:“方霏,那是我娘,我娘昨天穿的正是那身衣裳,思琪也在!”
方霏打量了一下小船上的情形,回身望着带自己和赵荣昭过来的那名汉子,似是在等着他给出一个答复。
那汉子双臂横在胸前,笑道:“赵大少爷眼光挺不错啊,我还以为你昨夜去逛窑子,逛得只记得窑子里得花娘穿什么衣服了,难得你还能记得自己老娘穿的什么衣服。”
赵荣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方霏没去搭理他,扬了扬手上的包袱,冷静地问道:“银票我带来了,你们想怎么样?”
那男子嘿嘿一乐,笑道:“盗亦有道,我们可是很讲信用的,还是按照先前说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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