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15端木景晨)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15端木景晨
- 入库:04.10
他离凌青菀比较近。
凌青菀的手放在桌上的,安檐望着那白皙柔嫩的手,很想抓住,又怕惊扰她,沉吟一瞬,才道:“去接你的那马车,往后给你用。”
“不用啊。”凌青菀连忙道,“我娘会置办的,这个不用安郎担心。”
“那并不是我特意去买的。”安檐道,“那是我自己惯用的。我平时不管是出门还是上朝,都是骑马。偶然出去做客,也是跟父兄同行,用不上,白放着可惜。”
一辆好些的马车,也需要不少银两,这是其次。
凌青菀觉得占用了他的东西,好似占了他的便宜。
“你有时候出门,都是用姨母的马车,没有单独的。若是你和姨母都要出门,去不同的地方,就不太便意了。”安檐道,“这是我的,往后你要用什么,都用我的。”
凌青菀只感觉脸上一阵燥热。
安檐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言语里的热情,凌青菀能感受到。
她微微咬了咬唇。
安檐就深过手,用结实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住,紧紧握在掌心。
他掌心粗粝,温热,似有激流,一下子就打中了凌青菀的心。她心头微悸,想要把手抽出去,却拉不动。
“菀儿,你不要和我见外。你肯用我的东西,我甚是高兴。”安檐道,“我的东西,往后都是你的。”
他一张严肃的脸,口吻很平淡,说的却是这些些叫人脸红心跳的话。
凌青菀感觉自己有点躲不开。
“好,我收下了。”凌青菀道。安檐是诚心实意的,凌青菀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唯独接下来。
推来推去的,也是不识好歹。
安檐眉梢微扬,心情极好。
屋子里静下来。安檐仍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凌青菀好似听到了心跳声,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安檐的。
安檐捉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他的唇有点也是温热的,一个轻吻落在她的手上。
他表情总是冰凉,可是浑身上去,全是那么炙热。凌青菀的手,好似被烫了下,心头微颤。
“......你回去吧,我该进宫了。”安檐知道时辰不早了,再不去宫里就来不及了,只得和凌青菀辞别。
明明只是分别,心里却好似断了什么。
他在酒楼门口送凌青菀上车,望着她的马车远去,心里很失落,久久难以回转。
“什么时候才能天天见到?”安檐心想。
他的亲事,不知今年肯定成不了,凌青菀的大哥还没有娶亲呢。怎么算来算去,最早也要到明年。
好漫长!
安檐心里颇有怨念,半晌才转身,往宫里去了。
***L
☆、第063章归属
凌青菀带着她的丫鬟,乘坐安檐的马车回家。
路上,她脑海里全是安檐。
安檐吃到了好吃的食物,第一个就想到了她,想让她也尝尝难得一见的美味;他知道她出门把马车弄坏了,怕她母亲怪罪她,又怕专门送车会让景氏和她难堪,以为他在救济,他就把自己闲置的马车送给她。
处处考虑得仔细。
每一点都考虑到她的心情和处境。
凌青菀微微垂首,手里的帕子攥得有点紧。
“安檐对凌青菀用情这样深,假如他知道我并不是他的青梅竹马,而是卢玉,他会不会觉得被骗了?”凌青菀这样想。
想到这里,就越发不安。
她怀着怔忪的心情,回了昭池坊。
一回来,丫鬟踏枝就告诉她:“姑娘,您的猫又跑了。它是跳墙出去了,婢子去抓它,没抓住......”
踏枝的手,被猫挠了好几下,痕迹累累。
凌青菀吓了一跳。
小白昨天才找回来,怎么今天又跑了?
难道还是跑到长公主府去了?
景氏不在院子里,而是去了外院,和管事们对账。她还要安排过两天凌青菀姐弟去太原府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姑娘,怎么办啊?”踏枝不知是害怕凌青菀怪罪她,还是疼得紧,竟先哭了,问凌青菀。
怎么办,难道去长公主府找吗?
长公主府的人知道那是安栋的猫,若是发现了,还是会送给安栋的。
知道小白没有危险。凌青菀对踏枝道:“不怪你,别哭。过几天,它肯定自己回来的......”
凌青菀现在没有机会要回她的狗,自然也不好拘束猫去找它曾经的伙伴。
安檐告诉过凌青菀,周又麟很珍惜那条狗,而且是卢玉的遗物,贸然去要的话。必然叫人起疑。
哪怕去要。也未必要得到,那是位高权重的长公主府,不是平常百姓家。
难道要凌青菀去说把狗给我。周又麟说不给,凌青菀就满地打滚耍赖吗?
“需要一个机遇。”凌青菀想。
需要时机,才好跟长公主开口。
还有几天,凌青菀就要去太原府。暂时没空。想到太原府,她心里隐隐有几分盼望。却又有几分迷惘。
酉时初,落日西下,艳霞满天,景氏也从外头回到了内院。
“马房的人跟我说。你带了辆马车回来,说放在马房用?”景氏进了榭园,就笑着问凌青菀。“檐儿送的?”
母亲说话带笑,满眸喜悦。
这两个小人儿亲昵起来。也是难解难分的。
“嗯。”凌青菀回答,又把安檐的话,跟母亲说了一遍,“他说是空闲的马车,他平素很少用到,白放着容易生虫,还不如拿来给我用。我就拿回来了......”
“你大了,往后也要多出门,认得些小姊妹。若是朋友相邀出门,没车也是麻烦事。我正想着给你单独置办一辆,又怕二房、三房不平。哪怕拿我的私房钱置办,他们也要嚼舌根。如今好了,也解了我的心头患。”景氏笑着道。
景氏并不多心。
晋国公府比较寒酸,大家知道,景氏也接受。亲戚送东西,情真意切,景氏不会觉得别人是可怜他们。
故而,她大大方方让凌青菀收下。
当然,这亲戚是指安檐,是他们年轻人的小情谊。假如是旁人,自然也不敢受人家这样的重礼。
“那我改日再去谢二哥。”凌青菀低声道。
景氏笑了笑。
“去年你不是答应给你二哥做个剑穗?”景氏突然想起来,笑着道,“后来你生病就忘记了,你二哥狠气了一回,你只怕仍是不记得了。
上次你姨母还跟说,不知是谁见你二哥的佩剑没有剑穗,送了一个给他。他当时丢在地上,惹得人家哭一场。你姨母问他怎么这样的脾气,他说用不上,有人答应送给他。
你姨母瞧着那意思,你二哥还惦记让你送呢,没好意思开口讨要罢了。”
凌青菀愣了愣。
母亲这话里,透出三个意思。
去年有段时间,安檐遇到凌青菀就气鼓鼓的,让凌青菀心里颇为忌惮他,原来是自己失信于他,忘了送他剑穗。
当然也有他撞到凌青菀和安栋很亲昵,在吃醋闹脾气。
第二是有人钟情安檐,还很大方表示出来,鼓起勇气送他东西。不过,安檐的脾气是油盐不进的,像上次祯娘要看他的鞠杖,他丝毫不管祯娘脸上是否尴尬,简明扼要说“不行”。除了凌青菀,旁人对他示好,哪怕再珍贵他也不稀罕。
第三就是,他还在等那剑穗。
“娘,谁送二哥东西?”凌青菀笑着问。
景氏失笑,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姨母没仔细说,娘哪里知道?”
肯定仔细说了,景氏只是觉得凌青菀没必要知道而已。
哪怕对方家庭再富足、再权重,姨父姨母也不会太在意,因为他们家已经是权臣门第;而且,他们把凌青菀当闺女一样,这种感情是其他人无法取代的。
而且,安檐的性格不像安栋,他不沾花惹草。
不管是在姨父、姨母心里,还是在安檐心里,其他人都无法和凌青菀比拟。
故而,景氏觉得凌青菀不需要知道。
“您肯定知道。”凌青菀笑道,“您告诉我......”
她磨着景氏。
景氏就是不告诉她,只推说不知道。
“是不是永安县主?”凌青菀试探着。
上次凌青菀和赵祯遇到雪儿的时候,永安县主用石子打雪儿,动机很奇怪。
凌青菀想到,她们在宴席上。祯娘很大声说了安二郎,有个姑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也许,是那个姑娘把她们的话,转告了永安县主?
永安县主这才想置她们于死地。
“宁王府和安家的确有些交情。永安郡主跟檐儿也是从小相识的,对他却有几分不同。宁王妃也试探过你姨母的口风,你姨母说檐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假如宁王妃看中了栋儿,倒可以和宁王府结亲。”景氏解释给凌青菀听。
凌青菀一下子就猜中了永安县主。景氏没有敷衍她。
永安县主的确对安檐有几分情谊的。
“......送剑穗的。不是永安县主。”景氏又补充一句。
她就是不肯明言。
凌青菀也不过是猜着好玩。既然母亲着实不便说,凌青菀就懒得问。
安檐请她吃异味,又送她马车。凌青菀觉得自己也要表示一番,作为回礼。
于是,她打算把剑穗做好,等去太原府的时候。可以送安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