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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 (15端木景晨)


凌青菀就知道是安檐来了。
她伸手将车帘撩起来,果然见安檐正立在车旁边。
安檐身材修长,挺拔而里,遮住了半寸光线。
“我送送你。”安檐熟练上了凌青菀的车。
凌青菀没说什么,笑着放下了车帘。
马车骨碌碌前进,凌青菀坐着,将手全部拢在袖子里。
“家里还好吧?”安檐问她。
凌青菀就把她大嫂病情稳定、两个孩子目前很健康、她母亲忙着准备孩子的洗三礼等事,慢慢说给安檐听。
她的曼声絮语,缓缓在车厢里流淌着。
安檐原本不耐烦听这些琐事,但是此刻,他津津有味,专心致志看着她。
平凡的琐事,他觉得格外有趣。
特别是她说,有她在,陈七娘的病情就不会恶化,非常的自信,让安檐眉梢添了几分笑意。
“明天是洗三礼?”安檐明知故问。
凌青菀点点头。
“我明天正好休沐,我会去。”安檐道。
凌青菀笑了笑,道:“那甚好。”
安檐就想拉她的手,发现她的手藏在袖子里,藏得非常深,心头掠过几缕疑惑。
“手怎么了?”安檐问。他见她刻意藏手,还以为受伤了。
“没事,就是冷。”凌青菀道。
她说着话,把手伸了出来。十指纤柔,消瘦嫩白,没有任何的伤痕。
安檐就放心了。
他抓住了凌青菀的手,而后愕然:“手怎么这样冰?”
说着话,他往她面颊上摸了下,同样的冰凉,似玉那样的冰凉。
“冷啊。”凌青菀道,“天这么冷,你不觉得吗?”
安檐蹙眉。
初冬的天,是阴寒潮湿的,有点冷意逼人。可是,远远没有到将人冻僵的地步。
他不知凌青菀是怎么了。
安檐将她搂住。
凌青菀却推开他:“你这软甲,又硬又冷,你要冻死我?”
安檐心里更是震惊。
***L

☆、第222章惩罚

第222章惩罚
凌青菀推开安檐,瞧见了他的表情,自己心里也顿了下。
“你们没这样冷,是不是?”凌青菀反问安檐。
她这几天,给皇帝和陈七娘都看过病。她诊脉的时候,皇帝和陈七娘的手腕都温热,比以往的任何一个病家都要温热。
凌青菀就知道,是她的手指特别冷。
现在,安檐又很担忧看着她,她更是明白了。
“是。”安檐道。
他并不一味哄骗她,而是告诉她实情,“你特别冷?”
“我这几天,像落在寒水潭里,不管是走到哪里,都像是浸在水里一样,冻得难捱。”凌青菀道。
安檐蹙眉。
“请石庭给你把脉瞧瞧?”安檐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他的胳膊还没有好,左手又无法号脉,请他也是没用的。我自己知道,假如冷得特别难捱,多半是真热假寒,热毒积累在身上,阻碍了气血的流转。
气血流转不到体表,体表就感觉特别的冷。但是,我盛夏的时候,从来没有中暑过,这两年都没有。突然发冷,我实在找不到病因。”
“不是说医者不自医吗?”安檐笑着道,“你怎么怎么乱诊断?我给你请个大夫,认真号脉瞧瞧,可好?”
凌青菀答应了。
“你觉得哪位太医好?”凌青菀问他,请他介绍一位。
安檐又是凝眉深锁。
他和太医打交道不多,不知道哪位太医比较可靠。在他看来,太医们都不及凌青菀。
他将凌青菀送回家,自己就回了家。问他母亲小景氏:“娘,太医院哪位太医擅长妇人科?”
“可是菀儿不舒服?”小景氏立马问。
安檐点点头。
“菀儿她最近特别怕冷,手指冰凉。”安檐道,“给她请位太医瞧瞧。”
小景氏就抿唇轻笑,不以为意道:“冬天气血虚的话,都怕冷。现在的那些太医,我一个也不看重。倒是有一位尹太医。已经告老还乡的。医术颇好。
尹太医不早京里了,去了同州老家,我同他有点交情。你拿了我的名帖,特意去请他的话,他应该愿意上京一趟。”
同州在京西南路,距离盛京大约有两天的路程。
凌青菀并非急病。可以等上一两天的。
“那行,我派人去同州请他。”安檐道。
小景氏就拿了名帖给安檐。安檐立马派了心腹的属下,前往同州请尹太医。
他把这件事也告诉了凌青菀。
凌青菀颔首,表示自己很感激:“多谢你,安郎。”
第二天。终于放晴了。
一树骄阳,将暖色光线铺陈,帘上金钩流光熠熠。
整个世界顿时鲜艳明亮起来。
凌青菀早起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双足又是冰凉的。她梳妆更衣之后,就在院子里走了半天。让阳光照满她的周身,这才暖和起来。
她先去了陈七娘那边。
凌青菀到了陈七娘的院子,陈七娘正半坐着喝药,穿戴整齐,凌青菀和陈大郎皆在,似乎在说什么。
“菀儿来了?”凌青城笑道,“今天是洗三礼,你没去瞧吗?”
“我先来看看大嫂。”凌青菀说。
陈七娘颔首,说:“我已经好了很多,我能感觉到。”
然后,陈七娘对陈大郎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就照我说的办吧,大哥。”
陈大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啊,现在怎么慈善起来?”
陈七娘微微笑了下。
他们应该是在商量如何处理陈十三娘和陈三太太。
陈七娘没有告诉凌青菀。她和凌青城、陈大郎商量,让陈大郎在孩子洗三礼之后,将陈三太太和陈十三娘带回祁州去。
这个决定,素来善良心软的凌青城,第一次很坚定,不觉得他妻子残忍。
陈七娘不管做什么,在凌青城看来都是正确的,哪怕和他前面二十年的人生信念相矛盾,他仍是坚持拥护陈七娘。
陈大郎把陈三太太母子三人带好回了祁州。
回到祁州之后,陈十三娘突然发疯了。
她发疯之后,还一个劲说:“我没疯,我没疯,是大哥哥陷害我!”
可是,服侍陈十三娘的丫鬟婆子全部都说,她真的疯了。半夜的时候,陈十三娘还爬起来坑窗下的芭蕉叶,非要说好吃。
等她发作的时候,她就有使劲抓自己的胳膊,还用剪刀划自己的手臂,臂上新伤尚未结痂。
陈十三娘却说:“是莫妈妈,是她和南燕、春衣这两个小蹄子按住我,用剪刀划我的手,还逼迫我吃芭蕉叶子!”
莫妈妈和南燕、春衣一脸哀痛站在旁边,无奈看着陈十三娘。
她们都不说话,也不辩解。
只有陈十三娘歇斯底里的咆哮。
陈十三娘使劲喊,想证明她没有疯,是丫鬟和婆子害她的。
陈家其他人瞧见了,都心惊胆战,纷纷询问:“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疯成了这样?”
他们都觉得陈十三娘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而莫妈妈她们,都很难过,柔声劝慰陈十三娘:“姑娘,都是我们不好,您别着急,慢慢说.....”
陈十三娘更急了,扇了莫妈妈一个巴掌:“你这个毒妇,你装什么好人!明明就是你,你陷害我,你用剪刀割破我的手臂,还说是我自己!”
莫妈妈就哭了,说:“都是婢子的错,姑娘!”
陈家内宅的女人们瞧见这样,不免更犯愁了。
“怎么办呢,十三娘现在发病起来,自己用剪刀割自己,以后会不会拿刀子杀我们?”
女人们忧心忡忡。想让男人们做主,把十三娘送到庄子上去静养。
陈三太太大哭。
她反复说:“十三娘没有疯,大郎陷害她的。”于是,为了证明是陈大郎下手,买通下人陷害陈十三娘,非要说十三娘疯了,陈三太太还把十三娘在京里做的事说了出来。
“十三娘她鬼迷心窍。推了七娘。七娘虽然早产。可是母子平安,并没有大事,为什么大郎还不肯放过我的十三娘?”陈三太太大哭大闹。
她在内院哭。在大门口,在祖祠哭。
陈家上下却一致想:“哦,原来十三娘在京里就发病了,怪不得这次大郎将她带回来严加看管!”
“幸而七娘没事。否则咱们和凌家的姻亲就要断了。十三娘病得不轻,应该好好吃药看病。怎么还到处乱跑?”
“十三娘谋害七娘,会不会也谋害我们?整日将她放在我们身边,我们如何安心?”
“三伯母,你当初带走十三姐姐。是不是她那时候就发病了,你为了隐瞒,故意说什么退亲?”有个圆脸的小姑娘问。
这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三婶,十三娘在京里已经害人了。七娘是福大命大,难道我们也都要福大命大吗?还是将她锁起来,免得她害了我们。”
“她在京里还只是推七娘,现在回来却动剪刀割伤自己,十三娘这个病,已经越发严重了!你们都不当一回事,以后被她捅一刀,命能救得回来了?”
“我胆小怕死,你们愿意十三娘在家里,随意你们,我反正要去躲躲。万一被她伤了,难道去跟一个疯子计较?”
“躲什么躲,这一大家子人,都去哪里躲?告诉大郎,赶紧把十三娘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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