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一世沧桑如画 完结+番外 (烟雨江南忆潇湘)

　　须臾，洛长风轻轻点头，“你的办法，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方玉凌是认得我的，她要是偷了手绢，必定也认识玉梅姑娘。她虽也认识你，但是她却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所以，要是你去潜进方府，打探消息，也是比较容易的。”
　　冷清歌身边的，都是些男装，未曾带女装。于是，她只好问方玉梅借了一套很朴素的农家女的衣服，稍微梳理了头发，整了整装，就要出发去方府了。
　　洛长风和方玉梅一同送她到了湖边，她一面走，一面看着周边的湖光山色。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
　　走到了进城的那座桥的桥边，冷清歌站在桥上，轻声，“洛长风，为了避免方玉凌再来伤害玉梅姑娘，你一定要好好保护玉梅姑娘。”
　　洛长风的青丝跟冷清歌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他在风中看着冷清歌，“好的，我知道了，但是你得早点回来。还有，你只身一人潜入方府，实在危险，千万记得要小心。”
　　策划好了，冷清歌假扮成是一个落魄的农家女，到方府为仆。本来她都打算化名，然后签卖身契也不怕了。可是，谁想竟然不用签卖身契，方家的嬷嬷看到她长得还算干净，看着伶俐，就给排到了小姐屋子里，当一个三等丫鬟。
　　这样的安排，倒也是合了她的心思，被分到了方玉凌的屋子里当丫鬟，她就有很多机会，可以调查清楚了。
　　才进府，方玉凌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桃叫她去厨房给小姐熬燕窝粥，说是给小姐下午饿了的时候吃的。她现在可不比从前，不是寒月阁的阁主，而是这方府的一个小小丫鬟。
　　年岁不过才十五岁，能不被人欺负，还是因为她运气好，被分在了方玉凌房里。要是她被分到了柴房伙房什么的，那就只有苦活累活干了。
　　厨房的厨娘看到冷清歌这样的生面孔，因问道，“你看着倒是眼生得很，是新来的吧？你是在哪里做事的？”
　　冷清歌堆上笑容，说：“大娘，你好，我是小姐房里新来的三等丫鬟，我叫清歌。刚刚春桃姐让我到厨房来，给小姐熬燕窝粥，说是小姐下午要吃的。”
　　厨房的大娘倒是对她很满意，打量着她，“恩，不错，长得挺干净，是适合在小姐房里伺候。你要记住，能伺候小姐，那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一定要加倍小心的伺候。”
　　冷清歌装出小丫鬟可爱的样子，“是，清歌多谢大娘提点，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的。”
　　一边熬粥，她还一边跟那位大娘聊天儿，于是知道了这位周丽娘大娘在方府伺候已经有了近二十年了。这将近二十年来，周丽娘一直为方府尽心尽力，可以说，她已经把方府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刁蛮任性的方玉凌，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既然周丽娘在方府伺候都已经快有二十年了，那么，对于方玉凌和方玉梅两人的身世，多多少少也该知道一些。冷清歌心中有了打算，可以先尝试着问问看，试探一下。
　　于是，冷清歌假装不经意地问：“周大娘，我初来这里，又是在伺候小姐，不敢不当心。所以，有些事情不免要请大娘提点我，免得我惹小姐不高兴。”
　　因为觉得冷清歌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周丽娘便爽快地答应了，“好，没问题，你想问什么？这儿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冷清歌眼眸微转，慧黠的目光一闪而过。她启唇问道：“大娘，听说老爷对小姐是极尽宠爱，视作掌上明珠一样的疼爱。那么夫人呢？夫人她一定更疼爱小姐吧？”
　　说也奇怪，当冷清歌一问到方夫人的事情，周丽娘的脸色就稍微有了些变化。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变化，但是也没有能逃得过冷清歌的眼睛。
　　周丽娘复又显出一副很沉痛的表情，“夫人她，早就在产下小姐的时候，就已经因为难产而过世了。当年，我亲眼看见夫人生小姐时候的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真是心痛极了。就是因为夫人不在了，老爷格外疼爱小姐，毕竟，这方府就只有玉凌小姐一位千金。”
　　燕窝粥熬好了，冷清歌把燕窝粥盛好，准备要端到方玉凌的房里去。可是周丽娘叫住了她，给她的燕窝粥里加了一些糖。冷清歌不解，“大娘，你这是干什么？”
　　周丽娘笑笑，说：“我清楚小姐的口味，她喝燕窝粥，总是喜欢多加一些白糖。好了，你端去给小姐吧。”
　　跟周丽娘的这番谈话下来，冷清歌发现，这件事真的是疑点重重。看到周丽娘目光闪烁，一定是有事情隐瞒。冷清歌的直觉告诉她，周丽娘隐瞒的事情，一定是跟方玉凌的真实身世有关。搞不好，就真如方玉梅所说，方玉梅才是方家的千金，而方玉凌却不是。

　　☆、013.可疑的周丽娘

　　方玉梅有些担心冷清歌，不知道她潜入方府是不是安全，担心她能不能查得出什么来。她给洛长风泡了一壶茶，“洛公子，你说，冷姑娘她就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她，能查出什么来？”
　　洛长风接过方玉梅给她泡的茶，对着湖光山色烟雨微光，轻抿了一口茶水，“不会的，这点事情，还难不倒她冷清歌。我相信她，你就等着看吧。”
　　方玉凌身为方家的大小姐，她房里的丫鬟分三等，一等丫鬟例如春桃，一共有四个，二等丫鬟有八个，冷清歌这样的三等丫鬟有十个。所以，有许许多多的差事都轮不上她，她倒也乐得清闲。
　　本来以为自己的事情应该可以很快结束的，可是这个方玉凌总是待在屋子里。自打她和洛长风离开之后，方玉凌的脾气一直不好，没事就找人发脾气。但是方玉凌是小姐啊，谁敢有埋怨的话？
　　冷清歌心里很不高兴，照这样拖下去，对她可没有好处。要是那块梅花手绢真的是方玉凌派人偷走的，那么应该被藏在她的屋子里。如果方玉凌不在，她就有机会可以找到那块手绢了。
　　但是，这一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又看到了调查的希望。
　　春桃见她上次熬燕窝粥去厨房办得很好，于是就让冷清歌专门负责去厨房给小姐拿饭菜。冷清歌不想让人发现她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所以还是要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乖乖听春桃的话，给小姐做事。
　　可是昨天晚上据闻方玉凌身体略微有些不舒服，今天她来到厨房，要给方玉凌拿早饭，却发现已经准备好了的早饭被周丽娘端去了方玉凌的房间去了。
　　没有拿到给方玉凌准备好的早饭，冷清歌只得又回来了。她还没有进屋，就听到屋子里面有争吵的声音。方玉凌一准又是在发脾气了，还好她刚刚不在，要不然又要完蛋了。她也不打算要进去，就从窗子边走过，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一下。
　　可是，她通过窗子，可以看见周丽娘是送了早饭来，可是方玉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冲着周丽娘发起了脾气。周丽娘埋着头，不敢反驳，像一个小孩子被训话一样。
　　这个方玉凌性子刁蛮，她是很清楚的，可是，真的没见过方玉凌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对在方府伺候了二十年的周丽娘发脾气。
　　周丽娘埋着头走了出来，不敢说些什么。周丽娘在方府伺候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头脸的人，连方老爷都不曾对周丽娘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方玉凌竟然却这样对周丽娘发脾气。
　　冷清歌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于是跟着周丽娘，来到了厨房。周丽娘看见她来，忙揉了揉哭红的眼睛，问道：“清歌，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早饭已经送到小姐那里了，这还不到饭点儿呢，你怎么倒来了？”
　　看见周丽娘红红的眼睛，冷清歌不禁叹气，“大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姐今天为什么突然间就对你发脾气？就算她是主子，也不该这样啊！”
　　周丽娘连忙摇头，强颜欢笑，“没什么，我真的没什么。小姐她是主子，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不过就是个奴婢，应该懂尊卑贵贱。”
　　冷清歌连忙倒上了一杯凉茶，说：“罢了，大娘，你喝杯凉茶，先休息一会儿吧。”周丽娘接过凉茶，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她的脸上明显有红红的掌印。这方玉凌，就是再刁蛮，也得有个限度。周丽娘到底也是方府的老仆了，方老爷对她也是客气一些的，这方玉凌这般刁蛮，周丽娘竟然一点也不计较。
　　喝茶喝到一半，周丽娘连忙拉住冷清歌，说：“清歌啊，我知道你关心大娘，但是，你毕竟是在小姐屋子里伺候的，还是得好好伺候小姐。”
　　听到周丽娘的这句话，冷清歌忙点了点头，心里面却盘算着旁的事情。今天方玉凌当着那么多人给了周丽娘这么大的难堪，换了任何人都受不了的，更何况周丽娘还是方府有头脸的老仆了。但是，周丽娘竟然还叮咛她好生伺候方玉凌，实在是太奇怪了。
　　方老爷得知今日方玉凌对周丽娘发了一通火，心里头也不大痛快，就来到方玉凌房里，想问问她今天为什么对周丽娘发那么大的火。
　　方老爷进门的时候，屋里头伺候的丫鬟就察觉到了火药味，大家纷纷乖乖的退了出去，免受无妄之灾。